所有人都知道时家只有一个独子。
但却不知道时季从小在国内长大，更不会想到身价如此高的大少爷会进娱乐圈做个小演员，还是兢兢业业从跑龙套做起的，最难的时候连剧组的泡面都顺。
时季：其实就是饿了。
不管怎么说，牛宝财还是觉得好魔幻，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嗫嚅着唇哆哆嗦嗦：“时少爷，裴总，你们信我，我真没有恶意的，从头到尾我都只想同二位好好谈合作。”
“牛总有空还是赶紧去考个小升初吧，我看你对谈这个字误解挺深的。”时季嘲讽道。
裴应秋翻看着那份合同。
真不知道牛宝财是找哪个蠢货律师拟的，光明正大将拉皮条的生意放在了条款上，只不过用词要文雅妥当一点。
“牛总，我是真不知道说你聪明好，还是说你白痴好，这种合同别人都巴不得找个替死鬼代签，你可倒好，事情都还没敲定就把自己大名写上了。”
裴应秋说着用那页敲了敲牛宝财的头，跟逗傻子似的。
时季凑近一看也笑了，“哟，还摁了手印呢。”
牛宝财也尴尬。
他那人疑心病重，信不过外人，像拟定合同这种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
可惜读书太少智商又不高，白白把证据送到了对方手上。
“裴总就别取笑我了，虽然事是这么个事儿，但现在也只是嘴上说说不还没实施吗，您和时少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给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就庆幸自己什么都没做吧，不然现在跟你谈话的就是警察了。”裴应秋起身将合同递给了时季，双手插兜眯着眼，腔调散漫，“这东西先放我这儿，牛总放心，只要您不干那档子缺德事，这东西就永远不可能有第四个知道。”
牛宝财虽气不过，可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否则还不知道这两神经病会对他做些什么。
“好，我答应！”
时季一把搂住裴应秋的腰，“走了裴总，我们还是让牛总自己在屋里好好反省吧。”
牛宝财：“不是，你们倒是先把我放开啊！喂——”
***
二楼热闹依旧，但两人也没什么心情再继续逗留了，简单跟朋友打过招呼后，便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刚一上车，时季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什么？”裴应秋问。
时季摇摇手，“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高中那会儿有个小混混找我茬儿，结果认错了人把你打了，当时咱俩也是这么从十几个人手里逃出来了的。”
想当年，二中的两位校霸分则短兵相接，合则接济天下。
时季喜欢明着跟人硬刚，而裴应秋心思多，总喜欢躲在背地里阴人，有时候二人若稍不小心撞上了，通常都是合力先解决了“第三者”，再去揍对方，所以高中三年，几乎没人敢到二中闹事。
想到这些，裴应秋也有些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沾花惹草我至于挨那一拳吗。”
“裴应秋同学，这就是你不对了，那事后的检讨还是我替你写的你怎么不说。”
“还有脸跟我提检讨？你要不要想想自己写的是什么，‘我知道这种行为一点都不符合本人三好学生优秀学生会会员的形象，我将在我的课余时间去图书馆阅读《和平与冲突解决》等相关书籍，以提高我的智慧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时季摸了摸他的脸，“一字不差啊，还记着呢？”
“哼，忘不了，毕竟这东西到毕业那天都还在校报栏上贴着呢，你知道你害我丢了多少年的脸吗？”
时季笑着不说话，一扯过他的领带就朝裴应秋的薄唇上吻了下去，鼻息相缠，柔软而甜蜜。
……
“宝贝，你说实话，是不是当年就对我有想法了？说嘛说嘛，我不嘲笑你。”时季用食指勾住裴应秋的领带在他的胸口画圈。
裴应秋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目光却顿了片刻，随后摁住了时季那只不安分的手，竖起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嘘”。
“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李记者？”裴应秋压低声音说。
只见从不远处的那辆银色面包车上下来了四五个人，每人都背着斜挎包，戴着鸭舌帽，手里都提着不同型号的相机。
这地方有狗仔不奇怪，只是没想到李小全也会来，他向来对这种豪门聚会没兴趣，因为就算拍到也不一定有机会放出去，还可能被对方告诈骗勒索，所以他只喜欢跟一些明星网红，拍点炸裂的花边新闻。
只听其中一个人说：“李哥，消息准确吗？咱们扑个空事小，万一得罪了里面的哪个大人物，我可担待不起啊。”
“消息说牛宝财在顶楼，咱避着点上去不就行了，作为新闻工作者，能不能有点牺牲精神。”说话的青年人低头调试着相机，时不时抬眸左顾右盼，偷感十足。
时季和裴应秋一看，还真是李小全。
当初那个凭一己之力让时季裴应秋在微博热搜挂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男人。
时季皱了皱眉，竟露出了些同情之色，“落李小全手里，姓牛的明天指不定得出个什么‘在聚会期间，某牛姓老总，携十几个西服大汉在酒店玩捆绑play’的新闻了。”
裴应秋瞪了他一眼，“你那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脏东西。不过这些媒体怎么就来得那么凑巧，就像本来就知道牛宝会被揍一样。”
还能因为什么，别忘了这书里还有另一位开上帝视角的摆烂作者——三十六劳斯。
那么长时间不联系，还以为普依都快把任务忘了，看来得抽空约她见个面才行。
时季叹了口气，只能帮忙掩饰说：“就牛宝财这种货色，得罪的人肯定多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活该。”
裴应秋也就随口一问，并没有打算深究这个问题。
他点了下头，便系好安全带，将座椅靠背调低了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嗯，你说得对，开车吧，我困了。”
时季一踩油门，“得嘞，这送裴总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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