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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屠英这次差点咳断气:“什么!”
银琅又重复了一遍,依旧盯着自己的手:“是不好回答吗?”
屠英搁下杯子:“我发现了,人入狱的时候太年轻,不好。”
银琅终于抬头,问:“为什么?”
屠英点点脑子:“智商有限。”
“……”银琅起身,刚要走就被他一把拉住。
屠英:“诶,开个玩笑,你干嘛去?怎么还生气了?”
银琅:“我为什么生气,我要去图书馆查查。”
屠英:“……”
果然,他有时候高估了银琅的感知力。
但有时候又低估了。
他叹了口气:“有过。”
银琅坐下,专注地看着他:“那你也打针了?”
屠英:“没有……”
被他盯着不舒服,甩甩手站起来:“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就记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药物的存在是违背自然进化规律的。”
银琅:“哦,那你没用药的话,结合热是怎么过去的?”
他越是这样,银琅就越好奇。
怎么还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到底是谁先提起来的!
屠英端着餐盘站起来:“不记得不记得,我要去打牌了!”
银琅追上去缠着他,他走哪就跟到哪,眨着一双满是求知欲的眼睛:传授一下经验,你怎么度过的。”
屠英突然有种身上挂只猫,不给猫薄荷就不下身的感觉,可他确实不太想回忆那段经历:“我说了,忘了!”
银琅继续穷追猛打,挽住他胳膊使劲晃:“鹰哥你记性好,说说呗。”
但他还没得到答案,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
林樟已经站在门口看一会了,眼看一头红发的银琅从窗边追着96号一直追到门口,也不知道想从96号嘴里知道什么秘密,像个粘人的小花猫。
倒是跟零火跟他学的不大一样。
所以等了一会才叫他:“银……S001。”
没人应。
显然他的注意力都在96身上。
林樟随便逮了个正要离开的罪犯,指了下那边还在跟人玩猫捉老鼠游戏的银琅:“叫下他。”
“老狼!有人找你。”
“谁找我?”银琅没得到答案,心里痒痒,回答的也没太多耐心。
回头就见刚刚还在操场上的人,此刻正站在门口。
被逼到墙角,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屠英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他第一次觉得特别行动队的人也没那么讨厌。
银琅走到林樟跟前,问:“你找我?”
对方没说话,只是转身示意他跟上。
银琅犹豫片刻,跟上去,问:“你是火蛇的领导?特别行动队队长?”
对方还没说话,银琅有点沉不住:“喂,跟你说呢,哑巴了?”
还不等他继续说,对方突然停下,银琅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到他身上,但又迅速退了一步:“你这人……”
对方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声线平稳,听不出情绪,却叫人心生忌惮:“我叫障目,你的负责人。”
银琅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只一秒就立刻移开。
那目光很复杂,他看不太明白,既有警惕,痛恨,厌恶,还有一丝怜悯和同情?
一个警察在看罪犯时,不应该只有前几种吗?
至少究凯当时就是这样,如果不是给自己提供帮助是工作需要,银琅有理由相信,究凯每天都会让李兴给自己几个**兜或者用电/磁/枪突突,让自己清醒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银琅觉得自己有点不敢跟他说话。
哪怕他的声音跟自己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几乎无异,都很好听,很有魔力,让人印象深刻。
但此刻银琅忽然不想听到那个声音了。
他“哦”了一声:“记住了。”
林樟:“我一个月过来一次,有什么需要一次说完。”
银琅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个人会比那个咋咋唬唬的火蛇还要难对付,但没想到连最基本的沟通都没那么顺畅。
他点头:“好的。”
一阵沉默。
林樟既没再说话,也没有离开。
银琅想了想,问:“长官,那……还有什么事吗?”
林樟表情微变:“下午检查,我跟你去。”
银琅:“???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的话被眼前人用表情噎了回去:“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为什么?
如果自己不是他的负责人,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被领导狠批了一通,如果不是昨天他结合热的时候自己不在场,如果不知道那个阻隔剂会有副作用,自然不会想要跟他去!
林樟:“你不需要知道。”
银琅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食堂传出来的吵嚷声将两人包裹其中,银琅偷瞄他好几眼,总觉得他欲言又止。
这人也太复杂了,不像是李兴那样单纯的讨厌他们这帮人,也不像火蛇那样变着法要整他。
就……
银琅说不出的感觉。
他几次想要开口都憋了回去。
终于,银琅忍不住了,他问:“障目长官,那下午……”
林樟:“我会去找你。”
银琅再次点头。
现在的他就跟那取油的磕头机“嗯嗯嗯”的点个没完。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有没有要走的意思,银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没什么事,他就在这等。
终于,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后,障目开口了。
银琅松了口气,看样子是可以结束第一次会晤了。
林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扁片递给他:“拿着。”
银琅不解,接过扁片拿在手中端详:“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铁片吧。
干嘛用的?
“单向通讯器,只能跟单一的人联系,”林樟指了指他自己,就是只能跟他联系。
银琅:“监狱不让我们跟外界的人联系。”
“紧急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林樟说。
但这东西,被查到了肯定要被没收吧。
银琅端详了铁片半天:“要是被查到……”
林樟:“不会。”
他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知道了。
银琅暂且信他,反正如果真的被查到了,就要死不认。
他这样干过很多次了,那些狱警也拿他没办法。
银琅没再说话,低头端详手里的单向通讯器,表面什么都没有,别说按钮触摸位,就连个凸起都没,跟铁片毫无差别。
林樟:“不会用?”
怎么可能!
银琅才不会承认,奈何他鼓捣半天,铁片仍然毫无反应。
“……”
垃圾。
这人不会给他一个铁片糊弄他吧!
而障目在这看了半天,岂不是就是为了看他笑话。
这样想着,银琅抬眼,正好看到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刚刚敛去。
就说!
所以这家伙绝对是在耍自己!
该死。
想到这,银琅心里一团无名之火熊熊燃起,他抬起胳膊,正要把铁片砸在地上,就感觉指尖微动。
铁片震动了?
银琅暂停动作,瞟他一眼。
他正在腕表上点着什么。
银琅:“你在干什么?”
林樟:“可以用了。”
下一秒,银琅手里近乎扁平的铁片开始变高,变立体,如同嵌入式耳机,精致小巧,外端还出现一个微凸触摸点。
他盯着耳机看了一会,又抬头看他:“你故意看我出丑?”
林樟冷声:“没有,就是忘了。”
银琅与他对望,缓缓拉起嘴角,笑了下。
他原本以为,跟负责人的关系应该像和李兴一样,简单、纯粹,只有利益关系。
他提出需求,李兴去办,很完美。
可老天不作美,李兴走了。
先来了个火蛇,他整天想着怎么对付自己,左右看着自己不顺眼。
如今又来了个这家伙,长得倒是真不赖,可人不可貌相,这人让他捉摸不透。
银琅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吃哑巴亏的感觉了。
曾经对他不客气的人都被干掉了,才有了现在看似无比正常的生活,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这才是人生常态。
入狱头半年,对银琅来说,是黑暗的。
他虽然因为屠星入狱,名声在外,可他毕竟是名向导,相比于其他人,身量不算高,又偏瘦,长相又好,总会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
虽没达到整日被人摁在地上爆揍的程度,但像上次花臂男的那种事情,几乎天天有。
吃饭被人放脏东西,洗澡衣服被人偷人,被人指鼻子骂,脏活累活都给他,所有在监狱里算得上是好事的事情一律与他无缘,就连从负责人那里要来的东西都被一一抢走。
这些就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但有一次,他大概是吃坏东西,胃肠感冒,虚弱之中,竟被人堵在监狱楼角落,想要将他强/暴。
三个大汉对他一个。
当时他虚弱的不行,拼命反抗,眼看衣服就要被人撕坏,人也被打得意识模糊,一个人出现了。
那人只用三两下就把人打跑了,然后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老实说,那是银琅第一次觉得他就要死了,但好在有人出现。
那人站在面前,伸出手:“我叫屠英,来,起来,我送你回去。”
银琅被那些壮汉吓得不轻,望着那只手好半天才确定他得来意,伸手回握住,声音有些颤抖:“银琅。”
被拉着站起来后,他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好在被屠英扶住:“这帮人,你但凡长得壮点都不敢这么对你,看人下菜碟。”
银琅没说话,但那是他第一次在监狱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
后来的某日,银琅问他:“秃子,当初你为什么要帮我?”
屠英:“我虽然是个盗贼,还未遂,但不代表人性泯灭吧。”
再后来,他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死的死,疯的疯,也算是得到了该有的报应。
眼前这个人,银琅打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所以……
银琅继续保持着刚才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问:“障目长官,我现在可以提需求吗?”
对方点头:“说。”
银琅:“你的战舰,可以参观吗?”
其实他对什么战舰根本就不感兴趣,就是单纯想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个暴怒。
暴怒倒是没有,但撵人是真的。
林樟指着他身后:“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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