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月叮嘱了齐若飞,这才哼着曲儿去见江一心。
五年前戚明月去京都的时候,和江一心有过几面之缘,江一心对女霸王性情也有几分了解,故而见了戚明月便开门见山:“戚将军,在你之前,我已经分别和顺王、赵知府详谈过,接下来我想听听戚将军的说法。”
“江大人尽管问,我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赵知府笃定,朱公子在进城后并未饮食,所以认定朱公子是在入城前中的毒。”江一心语气微顿,又继续道:“但顺王却认为,朱公子先前安然无事,是进了南州城后才中了毒,下毒之人必然是在南州城中。”说罢,江一心看向戚明月:“戚将军,你觉得呢?”
戚明月一脸为难:“江大人,追查办案实在不是我所长,废太子中毒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江一心并不意外戚明月这般回答,他微微颔首,继续问:“倒也是。下毒之人手段巧妙,隐藏颇深,连我一时间也理不清头绪……对了戚将军,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和案情无关,不知将军可否解惑?”
“大人请问。”戚明月难得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江一心盯着戚明月的眼,缓缓问道:“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不远千里从北境找来,又一路随朱公子至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戚明月面露诧异:“江大人,我与朱庶人的过节人尽皆知,而且此前我也书信给你说明此事……”
江一心点头:“将军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千里迢迢前来报复朱公子,若是从中做了点什么,也并不奇怪。”
戚明月脸色微沉:“听江大人话里的意思,是怀疑我给朱行景下毒?我若是想要朱行景死,那先前我就没必要救他。”
江一心哦了一声:“倒也是。是我多心了。”
戚明月冷着脸:“江大人,这屎盆子有点大,你可别乱往人身上扣。”
江一心淡淡一笑:”不敢。”
随后江一心又问一些朱行景一路南下 状况,戚明月一一作答。
待江一心问完,戚明月便向他辞行:“江大人,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明日我便要离开南州了。”
江一心面露诧异:”戚将军这就要走?”
“朱行景都成那个样子了,我再去欺负他有点缺德。我爹那边催得紧,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原来如此,那我就祝戚将军一路顺风。”
戚明月从江一心住处出来,她嘴角微垂,手心握拳。江一心方才那一问绝不是随意而来的。他大概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朱行景和爹,让他们做好准备。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戚明月悄悄从后窗翻出,悄悄往朱行景的院子靠近。
结果一抬眼,发现朱行景屋子后窗一个人影鬼鬼鬼祟祟翻窗而出,那人身穿黑衣,脸戴面罩,可戚明月一看,立即辨认出那个人影是朱行景。
那边朱行景也认出了戚明月,便赶紧小心翼翼靠近她。
戚明月用气音道:“我有话跟你说,去你屋里。”
朱行景却往戚明月屋那边指:“我也有话跟你说,去你那边。”
戚明月有些狐疑,按理来说,她偷偷摸摸去朱行景屋里稳妥些。毕竟若是被发现了,可以扯谎说她贪恋废太子美色,夜入他屋欲行不轨。
而若是朱行景去她屋里被抓就有点不好解释了。
但眼下不是分辨的时候,两人像两只手脚麻利的野猫一般,飞快到了戚明月房间后面。
朱行景前脚跳窗进去,戚明月后脚跟上。她一落地,就发现朱行景正往屋里走去,同时目光四下打量,似乎在查看什么。
戚明月纳闷得很:“你在找什么?”
朱行景摘下面罩,仿佛送了一口气般:“没什么。”
戚明月满目狐疑:“胡说,你方才那样子分明在找什么。”
“……”朱行景顿了顿,连忙岔开话题:“你方才说有话跟我说,是什么?”
戚明月便先说要紧事:“今日下午江一心找我去问话,他似乎在怀疑是我给你下了毒。”戚明月一脸慎重:“我担心,他可能想到了什么。”
朱行景倒是一派淡然:“不必担心,他没有证据。”
“锦衣卫做事,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证据。”她担心江一心往这方面猜测,又利用皇上的疑心惹出事来。
“父皇此刻对我心怀愧疚,想要勾起他的疑心,没那么容易。江一心不会鲁莽行事。我心里有数。”
戚明月见朱行景这么说,便也放下此事。能做的她都做了,后面结果如何,她也懒得去操心。
“你方才说有话有话要说,什么事?”
朱行锦摘下面罩,他低头看着戚明月,一脸郑重:“明月,五年前的事情我想应该给你一个交代。”
戚明月先是微怔,而后轻笑一下,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原来殿下要说的是这件事,殿下请讲,我洗耳恭听。”
戚明月这般姿态让朱行景眉心微紧:“明月,当时那么做,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我请父皇赐婚时,并不知道父皇已经忌惮戚家军了。等我察觉到不对劲时,你那时人已经在京都了。”
戚明月却不为所动。其实这个原因,这些年她早已猜到个七七八八。
她明白朱行景的用意,但她不能接受他的做法:“你想打消皇上的顾虑,只有这一种办吧?”
“别无他法。”朱行景轻轻叹气:“因为我知道,除非你我决裂,否则皇上绝不会安心。”
戚明月盯着朱行景冷笑:“即便是要决裂,难道我就不能知道真相?还是说,你觉得我沉不住气,怕知道真相后把事情搞砸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担不起事?”
她痛恨朱行景,不仅仅是痛恨他单方面取消婚约,更痛恨他的轻视。
她视他为伴侣,为一身齐肩并进之人。
他倒好,竟然看不起她。
朱行景察觉到戚明月的恼怒,连忙解释:“明月,你当时年轻气盛,又初入京都,不知朝堂的风云诡谲,我的确是担心你一时冲动……”
“我年轻气盛?你不是我和同岁?我哪里不如你?说白了,你就是觉得我是莽夫!”恼恨的戚明月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那点比他差?
她这辈子最恨别人看不起她。
朱行景赶紧捂住戚明月的嘴,他将她死死包入怀中,又低声在她耳边解释:“明月,事情不仅如此,当时情况万分危急。那日前夜,我安插在锦衣卫密探得到消息,父皇不希望你我成亲,便想派锦衣卫暗杀你。”
原本还在挣扎的戚明月愣住。朱行景的唇就在她左耳边,他说话时气息便喷在她耳边,让她觉得耳朵发痒。不仅耳朵痒,心里也有点痒。
朱行景继续解释:“你虽武功高强,但人生地不熟,锦衣卫暗探个个是高手,他们若是对你动手,你很难全身而退。我早一刻退婚,你便早一刻安全。当夜我连夜密会了数名官员,与他们筹划次日朝堂退婚一事。”
戚明月在朱行景怀里趴了片刻,但很快她两手狠狠推开他:“但你后来也没告诉我真相。你就是觉得我靠不住。”
她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自己的左耳。
朱行景无奈:“我不告诉你,不仅仅是怕你冲动露馅。那时你越是恨我,皇上便越是安心,如此你才能安全回到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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