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程离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去姚曦家做客。余温有事先走了,姚曦一个失明的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就随他去了。
姚曦照常坐在校门边的公交车站的位子上,程离把书包放在了一边。
“你每天都坐这等吗?”
姚曦用一种“屁话”的语气反问。
“不然呢?”
程离用手撑着下巴,聊天似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
“为什么?”
程离仰头看了眼天空,苦笑道:“因为,我想,我父母十有十在家中吵架,砸东西,闹离婚,恐怕现在家中已经不成样子了吧。”
姚曦刚想说话,就被后头一人撞倒,失去了平衡,往程离那儿扑去。一只手摸到了他那银色的项链。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一个傻瓜送的。”
姚曦思索了片刻,才“哦”了一声,从程离身上爬起坐好。
姚辰今天下班早,一看到程离便露出了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也许是惊讶,也许是惊喜,也许是难过,又或者……是害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程离:“你好。”
姚辰:“你好。”
程离的笑意写程离满了整张脸。
“这位同学怎么还不回家?父母在家里一定等急了吧。”
“去你家做客为什么还要回家?”
“……”
姚辰是骑自行车来的,带两人不太好回家,只好先把二人的书包别在框子里,推着自行车走。
后面跟着两少年,一个踩在油菜花的石栏走,一个则宠溺的扶着他。
前面推自行车的青年时不时转过头,温柔的来一句:“小心点,别摔着了。”
风儿吹过油菜花,带着炎夏独有的蝉鸣。
“你别跑!给我站住!”
后面有两少年在追逐,不用看就知道是白书和肖易南。
“还我油菜花!那是我摘的!”
“那么多油菜花,你非要这个干嘛?”
“你管我?快还给我!”
白书伸手想上去拿,却被肖易南躲开了。
“略略略,就不给,你有本事追到我就给。”
“你开什么玩笑?!你跑步第一,我又体力不行,我能追得上你?”
“那我不管,就算你追我一辈刁,只要是你能追到,我就还给你。“
白书在那儿气得直跺脚。
“有本事你就还我!”
“我!就!不!”
“你信不信我叫你一辈子讨厌鬼!”
肖易南做了个鬼脸。
“叫呗,反正我不给。”
突然“啊”了一声,肖易南应声倒地。
在白书跑过去扶他时,程离在旁边,一脚踢到白书的屁股上,白书一个没站稳,亲了上去。
程离“一脸关心”。
“呀!你们怎么了呀?咋还亲上了呢?“
肖易南:“……”
白书:“……“
白书和肖易南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肖易南:“程离你有病吧?!”
程离表示十分委屈。
“我没病啊,当一下白书的损友。”
白书:……”
程离:“如果真气不过,也踹我一脚?”
肖易南摆了摆手。
“算了吧。”
踹是不可能的,程离还扶着姚曦呢,他摔了,姚曦也会惯性掉进油菜花里,一点也不好玩,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
肖易南撇撇嘴,一旁的白书把被他砸得乱七八糟的书拾了起来,放进了书包里。
“你们走吗?我们家在西边,你们在东边,走不到一块儿的,现在就分了吧,回到家群里道句平安。”
“嗯,那我们走啦!”
肖易南说完挥了挥手。
姚辰摘了一筐油菜花放进自行车筐里。
姚辰突然开口问姚曦。
“要不今晚和你这位男……啊,朋友一起看星星?”
姚曦用胳膊戳了戳程离。
程离笑了一下。
“我觉得可以。”
姚辰笑道:“那走吧。”
一路上,姚辰一直在跟程离碎碎念。
“你知道吗?曦曦小的时候可喜欢爬那桂花树,在桂花树的上面树枝上摇啊摇,下那种桂花雨,我们就在下面接,接上满满一盆,香香的,做桂花糕吃,他当时可喜欢吃了,一口一个,我们做的还没他吃的快呢,等入秋了,桂花开,我们就做桂花糕,多做一点,程……啊,你也来,余温也来,一起吃桂花糕,多好。”
程离把最后一个油菜花别好,把花环戴在姚曦头上,玩笑似的说了句“好看”,又转过头对姚辰说:“我也来做吧,人多力量大。”
“你会做桂花糕?”
“会啊,我不但会做桂花糕,还会做什么红豆糕、绿豆糕、黑米糕、紫米糕之类的。”
“是吗?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啊?”
“男朋友爱吃嘛。”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硬是走成了一个小时,到家后天已经很深了,蝉鸣声也变得更加低沉。月光依旧皎洁。
蹭了一趟晚饭的程离躺在草地上,姚曦在一旁坐着,望着星星。
过了一会儿,程离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手放到姚曦的面前晃了晃。
姚曦肉眼察觉不到地轻微眨了一下眼睛。
但那轻微的动作还是让程离察觉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走吧。”
“怎么了吗?”
此时程离已经推开了落地窗的门,扶着姚曦进了屋。
“没什么,只是总觉得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暗了点。”
姚曦被程离扶到皮制沙皮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程离。
“是吗?可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要喝水吗?”
“啊?”
姚曦被他突然转移话题搞得有些懵,但还是反应过来了。
“啊……哦,谢谢。”
程离笑了下,给姚曦倒了杯热水。
“来,小心烫,我帮你吹吹。”
说着,程离就往杯口吹了两口冷气才放到姚曦手上。
程离坐在姚曦边上看他喝水,姚曦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只抿了一小口。
程离好不容易走了,姚曦手机上程离又发了一条消息。
程离:‘水好喝吗?’
姚曦:“……”
接着姚曦发了条语音。
姚曦:‘都一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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