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连忙低头告罪,迟疑道:“可是……”
文翊轻笑,“那好,不如你做这王府的主人?”
小太监滑跪的速度极快,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顾不上起身,直接就着这个姿势爬出了房间,还顺便带上了门。
等到门外一点动静再没有,文翊才抬起头,问:“百里笑?”
百里笑不是瞎子,一眼就看见了文翊的打扮。
石青色的蟒袍,上面还是五爪龙,除非文翊也没有九族可以消遣,不然穿这一身衣服就是找死。
所以……那个传闻中成天不务正业、只管吃国家空晌的襄王,就是文翊?
百里笑没诧异多久,立刻就释然了。
她也早有猜测,但文翊自己不承认,她也没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如今真相揭开,倒是和许多细节对上了。
她轻飘飘落在地面,没有行礼,只是直勾勾看向文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还回不回艮楼?”
文翊挑挑眉,向前一步,很不庄重地俯下身子,拉进两人的距离,将百里笑的身影压进书架里,确保从外面看只有自己一人在屋中,笑道:“许久不见,你只想问我这个?”
百里笑立刻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题:“解药在哪?”
文翊:……
他重重叹了口气,按着百里笑的肩膀直起身子,“我还当你是担心我,才夜闯王府。”
“也有这个原因。”百里笑坦然道,“你若是死了,没人知道解药在哪,整个艮楼的人都要完蛋。”
文翊实在是披上蟒袍也不像王爷,通身的混子气质,提个鸟笼就能和京城里的遛鸟大爷无障碍交流,除了那张脸,从头到脚没半点威严和矜贵。
他溜溜达达走到桌边坐下,自斟自饮道:“是有这么回事,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装什么,”百里笑在心里冷笑,“假药都能给我,还专门留封信,生怕我找不过来。”
文翊面上笑容更甚,问:“怎么不说话,又在心里诋毁我?”
“是,”百里笑干脆承认,懒得再和他兜圈子,“之后是什么安排?给个准话。”
文翊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问:“即便我有安排,难道你就肯帮我?”
“你说得对,”百里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还得再开点条件。”
反正她烂命一条就是干,虽然很想活,但如果为了活就放低底线,那百里笑宁愿现在就去死。
至于其他艮楼的人?
十一他还会稍微想办法保一保,剩下的,百里笑只能祝他们一切顺利。她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还能被这些事道德绑架。
文翊眼睛一眨不眨看她,浅色的眼眸里跳着烛火,乍一看很像某些爬行动物。他说:“笑笑,你若肯对我温柔些,现在就给你解毒也是可以的。”
百里笑被那一声“笑笑”喊得汗毛耸立,两眼一黑,差点就看见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太奶。
她说:“你正常点,我害怕。”
话落,百里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冲自己开屏,不会是想使美人计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靠谱。
每次文翊有求于她,都要先来这么一出,虽然屁用没有,但此人就是乐此不疲。
百里笑看向文翊的表情变得一言起来。
文翊:……
他放下杯子,清了清喉咙,问:“你想要什么?”
“给我解毒,放我走。”百里笑立刻说。
“那不行。”
百里笑翻了个白眼,靠墙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缩在阴影里,一抬下巴,道:“先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听文翊讲述了来龙去脉和要自己做的事,百里笑表示不解,“你有这些人脉,直接反了不行吗?”
文翊大骇,“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要命啦!”
很可惜,长于正红旗下的百里笑对这些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文翊。
她嘴巴动了动,没能说出之后的话,但心里却发出了那个长久以来始终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有什么事不能砍个人解决?非要迂回再迂回,玩儿这些无聊的政斗?
文翊:……
他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吐出一口浊气,无奈道:“背后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百里笑:“我明白啊。皇帝想杀你就杀你,还要找理由吗?你这样瞻前顾后,能得几时好?”
“陛下总还是想要史书留名的,不至于——”
“呵呵,”百里笑干巴巴地冷笑两声,“史官敢写,就再把史官杀了。最后就是民间流传些不成气候的野史……野史这玩意儿,又有多少人当真?”
文翊复杂地盯着她,“你怎么比我更有经验呢?”
百里笑毕竟没正经读过这个世界的史书,不清楚有多少历史能和自己那个世界的重叠。但大家都是人,人就是这么个德行,推导一下,她倒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以史为鉴罢了。”她盖棺定论。
文翊叹息,“行了,我自有计划,你照做就是。”
“啧。”百里笑相当无语,摸了摸自己袖间的短剑,说道,“那你给我搞把千仞山庄的剑吧。”
文翊有些惊讶,“就这?”
“解药——”
“可以,”文翊果断道,“你若是拿到了东西,我自然就能出来。”
百里笑凉凉道:“最好如此。”
说罢,就打算离开。
“我还是想问,”文翊突然开口叫住她,“你……对我的身份,没什么想法?”
百里笑莫名奇妙地回过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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