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灰蒙蒙的,一辆马车悄然出城,车轮一路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极了车中坐着的人的心,沉重如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驶入了一处四处无人的荒郊处,周遭寸草不生,明明方才不远处还是春意盎然,树木林立,也不过是百米的距离,到这,就是一片旷野,雾气很沉,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马车咕噜咕噜的,在雾气中穿梭,车外,苏七低声道:‘公子,这里阴森森的!!’
有些冷,毛骨悚然的冷。
苏玉青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了眼前方,沉声道:“聚亡者魂,阴气自然盛。”
苏七点了点,哆嗦道:“有些吓人。”
苏玉青突然掀开车帘,靠着苏七坐下,柔声道:“倒不负鬼沟之名。”
被苏玉青的举动突然吓到,苏七急忙道:“公子,您快进去!!”
苏玉青缓缓摇头,颔首示意:“赶车。”
苏七无奈,知道苏玉青的性子,自己无论说什么,她也不会进去坐着了,只怪自己多嘴,说什么吓人?难不成还能蹦出鬼啦不成?
马车越往前,苏玉青的嘴唇抿的越紧,带着些冷凝,出声问道:‘如凉家人,可有墓碑?”
苏七摇了摇头,凄凉道:‘当初凉夫人那桩案子结了之后,能有个全尸已是难得,谁会为她立碑?且如凉公子当初,也不过是个小儿,怎么有能力跟他们对抗?’
苏玉青微不可查的倒抽了可气,面色沉重,手指泛白,痛苦的闭上眼,半晌没说话。
再往前走,坟包逐渐多了起来,阴气更重,苏玉青总算是睁开眼,看着那些坟头,若是不是因为这里只有坟,只怕是这些称之为土包都不为过。
苏玉青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捏着手,低声吩咐道:“去寻工匠与风水先生吧。”
苏七不解道:‘啊?作何?’
苏玉青回答:“迁坟,立碑。”
这算是她为如凉做的第一件事。
以后,她还会按照如凉生前的心愿,为他母亲翻案,为凉家翻案。纵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或许不会有人记得,曾经还有个风光一时的凉家,纵然所有人都认为,凉家惨遭灭门,是因为凉夫人与人私通被人发现,勾结奸夫索所谓,提到翻案这两字,简直天方夜谭。可她苏玉青既然来了,就不会放任不管。
苏七倒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苏玉青,道:“公子,这,还要往里面走么?”
马车走到这里,已经快看不清前面十米之内的东西了,若是有人埋伏在此,他们绝无还击之力。
苏七的小身板已经在发抖了,苏玉青却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低沉着声音道:“继续。”
无奈,苏七壮了壮胆子,忽然一甩鞭子,马儿提起蹄子,朝前继续走着。
马车在雾中穿行,并没有那种腾云驾雾的快感,反倒是有种鬼气森森的感觉,苏玉青一路谨慎的看着四周,虽然一片雾茫茫,可无她眼中,却看不到半点慌乱。
不多时,雾气突然间散去,几乎是一瞬间的,眼前的景象就清晰起来,很是诡异。
苏七吓得惊叫一声,转头就去看苏玉青。
“无妨,到了。”
说着,苏玉青率先下了马车,抬眸镇定的站了会。
见状,身后的苏七也稍微的淡定了些,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走到苏玉青身后,原本应该是她保护苏玉青的,如今倒是自己缩在了苏玉青身后。
四周满是荒乱的坟头,或者说,连坟头都算不上,就是些普通的坟包。
还有些没有人收尸的白骨,就那么断裂着杂乱的丢在土中,看着很是诡异。
苏玉青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心中很是沉重,紧绷着脸,平静的走去。
走到一处坟前,苏玉青忽然停下脚步,眉头突然猛地皱起,面色沉静的吓人。
苏七没防备,差点一头撞在苏玉青的肩膀上,可看着此时的苏玉青,苏七竟然觉得有些害怕,顺着苏玉青的视线看去,苏七也倒抽了口凉气。
“公子,这,这是凉夫人的坟!!”
入眼处,一处已经被刨开了的坟凄凉的入眼,半截木头做的墓碑也断裂了,倒在一旁,唯独碑上的几个字,却还是依旧清晰可见的。
“显妣周如孺人之墓”
如凉曾说,他母亲周如,父亲凉善,感情极好,可家里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母亲无端被冠上通奸谋害亲夫毒杀下人的罪名。家中除了他当初在外求学,剩下的人,都死了。
可如凉知道,他母亲,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他母亲被行刑前,告诉如凉,家中不过是因为得罪了人,被人报复,让他一定要翻案,还凉家一个公道。
后来,如凉沦落风尘,成为象姑馆的头牌,隐姓埋名藏身风京城,不等他找到凶手翻案,却为了自己丧命。
苏玉青心里凉意乱窜,全身冰冷的看着如今眼前的坟头,可那坟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唯独剩下几件被撕裂的衣服,极像是,鞭尸之后的衣服。
“公子,这,这是凉夫人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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