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秋筠昳丽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春菊,你看清楚了,确定是同一块?”
“薛家的翠玉世间罕有,奴婢绝无可能认错。”
“竟然敢在本郡主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沈秋筠朝外走去,对着门边的侍卫吩咐道:“带着人,和本郡主去苏记医馆。”
沈秋筠过来时,苏翡正在药台前清理陈旧的药材。
“郡主就是她,玉佩就在她怀里。”春菊指认着苏翡。
苏翡听到喧闹声刚要抬头,就被一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扯住衣领带到一个华服女子面前。
粗暴的动作让苏翡下意识的护住肚子,避免碰撞,“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见到这一幕的沈秋筠面色瞬间变得更难看,“我是谁,我是宜安郡主,是薛陵川未过门的妻子。”
宜安郡主?薛将军?他们不都是天阶贵人,和她小小一个医馆掌柜有什么恩怨。
苏翡一边思索一边小心地问道:“不知民女犯了何事,要被这般捉拿。”
沈秋筠闭口不言,不顾苏翡的挣扎,伸手从她衣服里掏出翠玉。
细腻的手感,让沈秋筠一下就辨明了真伪。
“贱人,你也配。”沈秋筠毫无犹豫地甩了苏翡一个力道十足的巴掌。
苏翡被扇倒在地,肚子也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
面对这飞来横祸,苏翡苍白着脸,双手越发护着肚子,她一边往后缩,一边质问道:“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夺人钱财,逞凶行恶,身为郡主便能无视律法吗?”
“律法,本郡主就是律法。”沈秋筠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露出残忍的讥笑,“这无名无分的私生子自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旁边的侍卫会意,慢慢朝苏翡走近。
意识到她要干什么,苏翡颤抖着哀求:“不要,郡主,不要,我错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药堂。
——
“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烧火丫头团圆抹着眼泪迎了上来。
“团圆,家里到底怎么了?”马车还未停稳,苏吟便跳了下来着急的问道。
五天前她收到姐夫的急信,里面只写了‘家危,速归’四字,并不清楚情况,只能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现在看到团圆的泪眼,预感越发不好。
进门后,团圆抽抽噎噎的和苏吟说清了家里的情况。
姐姐痛失爱子,医馆大夫纷纷请辞,医馆无人问津濒临倒闭……
苏吟没想到她只是离开家半年,家里就翻天覆地,而这一切都拜同一个人所赐。
“宜安郡主。”苏吟默念着这个毁了她家平静生活的人,“带我去看看姐姐的情况。”
苏吟来到苏记医馆的后院,她看着脸上满是伤痕的大姐,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
带脉阻塞,肝气淤滞,是胎滑不孕之象,苏吟咬紧牙关,双眼滚烫。
“宜安郡主。”苏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默念这个伤害了她姐姐身体的人,“团圆,照顾好姐姐。”
“二小姐,你要去哪里?”团圆看着一脸决然的苏吟慌忙地拦住她,“二小姐,大小姐现在昏迷不醒,家里只能靠你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我自有分寸,别拦着我。”两人纠缠着走到医馆门口。
“苏吟。”一道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伯母,姐夫。”苏吟看向来人,正是她的姐夫朱卷文以及朱卷文的母亲尹夫人,按下心里的愤怒招呼道:“你们是来看姐姐的吗,她在里面还没醒,你们要不先在这里喝盏茶。”
苏吟让出门口的路,准备请两人进去。
“不用了,既然你姐姐还没醒,找你也是一样的。”尹夫人从袖带里掏出两张写满字迹的宣纸递给苏吟。
苏吟展开纸页,‘和离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朱卷文,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吟捏紧宣纸,逼视着朱卷文诘问道。
“小吟,我也是逼不得已。”朱卷文怯懦的低头,不敢直视小姨子的眼睛。
“逼不得已?”苏吟讽刺一笑。
“行了,你也别怪卷文,你姐姐育体受损,犯七出无子之罪,本应休妻,是卷文顾念多年夫妻情谊,以和离全你姐姐体面,待你姐姐身体康复,你们再找个媒人说个子女俱全的鳏夫,也算是一桩美满婚姻。”
尹夫人一副语重心长为她姐姐好的样子,看得苏吟几欲作呕。
“你们只说七出之罪,却不谈那三不去,你朱家三年前不过是京城里的贫贱户,要不是姐姐嫁入你家含辛茹苦操持生计,你能有上学的束脩,你能有富贵的今日。糟糠之妻不下堂,等我上报官府,倒要看看知府大人怎么说。”
“你……”尹夫人怒目圆睁,还想和苏吟辩个分明。
“够了。”苏翡被团圆搀扶着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昔日的爱人,转头说道:“小吟,把和离书给我。”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苏吟见到苏翡出来,连忙上去扶住她另一边,“这事你别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不用你处理,把和离书给我。”苏翡再次说道。
“姐姐。”苏吟不甘心就这么如了朱卷文他们的意,可是看到姐姐坚决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把和离书递给了她。
苏翡拿着和离书看完后,便决然地将手指咬破在宣纸上按下指印,她将其中一份还给朱卷文,“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朱卷文,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娘子……”朱卷文抬步向前,似要做出挽留之姿。
“滚开。”苏吟一把将人推出去,“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以后我们苏家和你们朱家各不相干,你也别再踏我们苏家的门槛。”
“姐姐,我们进去吧。”不等朱卷文再次开口,苏吟就拉着苏翡和团圆进了医馆,还顺手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视线。
进门后苏吟担忧地看着苏翡,姐姐和朱卷文夫妻三载,她不确定姐姐是否真的能这么干脆的放下这段感情。
“我没事。”苏翡明白自己妹妹在想什么,朝她笑了笑:“你也别再气了,他也是被逼无奈,有宜安郡主压着,他们要是不和我断了关系,恐怕在这京城也不好过。”
“姐姐你还在帮他说话,这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懦弱之人根本不配。”苏吟忿忿不平。
“既使不配,你不也报复回去了,你给在朱卷文身上放了什么?”苏翡端坐在椅子上询问道。
“姐姐……你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过是他们求仁得仁,以后朱家从朱卷文这代断子绝孙而已。”苏吟觑着姐姐,面带心虚,但毫无悔色。
“小吟,你报复朱卷文可以。”苏翡看似温柔,但一个真正温柔的女子怎么可能在双亲去世后,独自支撑医馆将拉扯妹妹长大。她对妹妹的教育从来不是软弱可欺,以牙还牙可以,可对象不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报复宜安郡主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一说到宜安郡主苏吟的态度就开始尖锐。
“宜安郡主是安南王独女,皇帝的亲侄女,镇远大将军的未婚妻,这些天潢贵胄,只要动一动手指,便能让我们走投无路,你是姐姐唯一的亲人,姐姐只希望你无忧安康,决不允许你以身犯险。”面对不听话的妹妹,苏吟的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
“所以她毫无缘由的害你至此,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不痛不痒地拍拍屁股走人,姐姐,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咽不下这口气。”苏吟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不是毫无缘由……”苏翡刚要反驳,但想到那块翠玉,她又停下话音。
“姐姐,你快说啊,她究竟为什么要害你?”苏吟看到苏翡欲言又止,忙摇着着她的胳膊追问道。
“缘由并不重要,总之不许去招惹宜安郡主。”苏翡看着妹妹一脸倔强,摸了摸她的头,放柔声音问道:“小吟,父亲临死前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一定要听姐姐的话。”苏吟掩下眼中的不甘,低头回答。
“听话,小吟。”
——
绮梦楼内,红袖满招,笙箫不歇。
苏吟坐在头牌花魁白月笙的房里喝着酒。
“你是不是楼里来多了,怎么还染上了那些臭男人借酒消愁的坏毛病。”白月笙推门而入对着苏吟说道。
“我这不是借酒消愁,我这是百无聊赖。”苏吟朝她笑了笑。
“得了吧,你才在这里等多久,还能怪我怠慢你。”白月笙翻了个白眼。
“我是真无聊,药铺没生意我也没事干,只能到你这里找找乐子。”
“找乐子,我看你是来寻仇吧。”白月笙扯了扯苏吟的脸:“你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出现在我绮梦楼以后谁还认我当头牌,真是影响我口碑的大祸害。”
白月笙可没觉得自己话说得夸张,苏吟一张尽态极研的美人脸,只要稍微拾掇拾掇,到哪里都会成为唯一的焦点,可惜这张脸的主人却不知道珍惜,向来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硬是将倾国倾城作成了小家碧玉。
“你就别打趣我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让我开心开心。”苏吟扯下白月笙蹂躏她脸的手。
白月笙遗憾的坐回桌边,“好玩的事情没有,不过你感兴趣的事倒是有一件。”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