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曾经

江择言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把他抱了起来,“你怎么跑来了?”

“妈妈说今天姐姐开运动会,我来给你加油啊!”

他们俩上演着兄弟情深,周围的人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实在不懂这是什么戏码?

郎昆和何婷左右开弓一起拽着孟轻依地衣袖,把她活生生地弄得像断了双臂一样。

郎昆:“孟轻依啥情况?你弟怎么能认识我言哥?”

何婷:“对啊,他俩怎么还那么亲近?”

两个人同时靠近孟轻依的耳边用气声呐喊着,“你们俩不会有事吧?”

这默契的一唱一和可以堪比刑事审讯,她只能痛苦地招供,“他们俩自己认识的,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她就像没有了作用的一样被丢在了一旁,众人就去哄骗孟未扬的口供了。

*

运动会开幕式终于按时开始,每个班级按照顺序入场。

到十班时,在江择言口令下,整齐划一的进入场地,青春飞扬,口号响亮。

如同手机信号一样排列而站的三个人形衣架如同亲临国庆大阅兵一样,有些热泪盈眶。

这或许就是运动会的意义,肆意青春在汗水和泪水中都闪着荣光。

开幕式最后一项,在放送鸽子的仪式中宣布运动正式开始。

仗队的同学都回到了班级所在的场地坐好,上午要参赛的运动员则去换了比赛服,班级里的人一时并不整齐。

何婷和郎昆陪着孟轻依和孟未扬坐在班级的最后面,四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萧雨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剩体委在前面喊着话,“参赛的同学把号码牌领一下。”

江择言换完比赛服回来,却怎么也找到自己的号牌,“我的呢?”他问体委。

对方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言哥,你的号牌让大萌姐拿走了。”边说边指着班级后方。

蒋诗萌还是那套“花蝴蝶”的装扮正在孟轻依四人身边又开始扇动着翅膀,“轻依你弟弟真的好可爱啊。”

孟轻依低头给孟未扬弄着外套拉链没有理会。

一旁的何婷边给郎昆别着号码牌边没好气地怼着对方,“觉得可爱啊,让你爸妈给你生一个啊?”

蒋诗萌抵不住何婷莫名的发飙,她的指甲恨不得把手中的布料穿破。

郎昆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也看到了迎面走过来江择言。

只是他也看不惯蒋诗萌的作派很久了,神色和语气都带着嘲讽,“你拿着言哥的号码牌是想唱首《遇见》吗?”

蒋诗萌知道郎昆是想和她撕破脸,但她不会让对方如愿,只能笑着回应,“他想听我当然可以唱啊。”

郎昆冷笑,“别费心了,你唱什么歌都不如孟轻依随便那么一唱好听,你说对吧?言哥。”他与江择言同时抬起了眉梢。

蒋诗萌转身的同时,孟轻依抬起了头,只是视线都被眼前张扬的裙摆遮挡住了,耳朵却更加清晰地接受到了声音。

蒋诗萌还是那副甜得发腻的嗓音,“择言,你回来了啊,我帮你别号牌吧。”

那如泉水清冽的声音及时响起,“不用了,谢谢。”

他说着话抽过蒋诗萌手中的两片布料,绕过她裙摆走到孟轻依他们的面前。

“我帮你吧。”孟轻依眨了眨眼睛,仰着头抽过他手里的一片布料,然后走到他的身后。

江择言没有阻止她,低着头将号码牌别在胸前。

孟未扬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江择言的腰,仰着头读着,“哥哥是031001号呦。”

他揉搓着孟未扬的头发,哄着他说,“是啊,你乖,让你姐姐给哥哥别完号牌,一会儿给你糖吃,好不好?”

“好。”孟未扬松开了锢着江择言腰间的手臂,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

郎昆都觉得眼前的人都不是他认识的江择言了,太温柔了!

江择言身后的孟轻依,抬着手臂,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背。

运动上衣还算宽松,但她避免不了与他的身体接触,清冷感的少年,身上带着较高体温和淡淡的烟草香。

弄好后,她没有抚平布料的表面,扯了扯它的边缘,轻语道,“好了。”

江择言侧过身子让她回到位置上,等她坐下后,往她和孟未扬的腿上各扔了一只棒棒糖。

孟轻依知道这是他哄小孩和不欠人情感谢的方式。

孟未扬将自己的棒棒糖塞到了孟轻依的手里,“姐姐你不吃草莓味的,康康给你换吧。”

江择言眉头微关,看着孟轻依,低音问道,“你不吃草莓味的东西?”

郎昆心里一咯噔,他终于知道一个月前那一脚的来源了。

孟轻依也知道江择言想确认什么,视线下垂,像个犯错的孩子,话说的都没有什么底气,“嗯,上次你给的糖也是康康吃的。”

广播的大喇叭里的女声喊着,“请参加男子一百米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请参加男子跳远项目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体委在前面跟着喊着,“言哥,王为该去检录了。”

江择言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到孟轻依面前,突然弯下腰,像是俯在她的耳边,“没浪费就行。”说完拿起放在她脚边的钉子鞋,慢悠悠地向检录处走去。

孟轻依的脸染上了醉意,心跳声如回荡在操场上的鼓声一般,震耳有力。

“pia”的一声抢响,运动会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一百米和跳远的比赛同时开始,十班少部分留在场地里给王为同学加油,大部分都跑去给江择言助威了。

孟轻依带着脸颊未散尽的热意也带着孟未扬去到了沙坑边。

小孩儿看到沙子下意识地就想撒野,托江择言的福,他如愿以偿,此刻坐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堆着沙子,郎昆被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

孟轻依和何婷难得清闲可以欣赏比赛。

一场运动会,往往竞赛最惹人眼目,但因为参赛的某人,作为田赛的跳远变成了观众最多的比赛,加油声只为一人。

高三年级最先开始一共二十个人,每人两跳,平均用时5分钟,好在江择言排在第一个。

这个时间的太阳耀眼还不灼人,沙子里也带着前一夜的湿气。

少年站在远处,小腿露出,线条流畅,双脚前后开立,后仰前倾,手臂摆动跟着蓄力。

旗帜落下,长腿快速交替,肌肉的力量感抽打着风力,步伐半抵空中,最后一踏一起,双腿交替点着空气,如鹰俯冲进平静的沙面,只为掠夺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沙子飞扬,黄棋举起,成绩6.63米,新的校记录。

“卧槽!江择言太牛了!”

“这不就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水平吗!”

“这身体素质绝了。”

郎昆抱着孟未扬,拉着何婷冲向江择言,众人围绕着他,在比赛的开始就最先提前庆祝着属于他的胜利。

“他这是破了自己的记录了吧。”坐在那里的学生裁判代表惊讶道。

“是的啊。”回答她的人是孟轻依。

“轻依姐?!”

孟轻依没有挤到欢呼的人群中,笑着和对方挽手调侃,“刘璐恭喜你啊,今年终于可以坐下了。”

刘璐显然没有想到能够看到自己曾经的学姐,想到去年她还是跟在孟轻依旁边举棋的小孩儿。

刘璐,“姐,你真的复读了啊?”

孟轻依:“嗯,没考好就再来一年呗。”

刘璐很替她惋惜,场边的欢呼声已经影响了比赛的进行,第一名是确定了,但第一名还有一跳,后面还有十九位参赛者要角逐亚军和季军呢。

江择言的第二跳没有第一跳成绩好,但也跳过了6米5。

“姐,你陪我在这坐会呗,你干这活比我熟悉,你都干了三年了。”

孟轻依也拗不过刘璐的苦苦哀求留下来陪着她,把孟未扬托付给了他择言哥哥。

往班级走时,郎昆频频回头,扯了扯江择言,“哥,你觉不觉得,孟轻依坐在那个沙坑旁边,看着有点熟悉啊?”

江择言被孟未扬缠着自己的脖颈,实在动弹不得。

孟未扬还处于江择言的身上扭来扭去,郎昆怕他们受伤,连忙把小孩在自己的肩上和他闹着,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江择言落后于他们几步,不经意地转过身子看向孟轻依那面。

她背着他,只留着一个侧影,当一个男孩在她头顶扣上一顶帽子时,他的眉梢微翘喃喃自语,“原来是熟悉的……学姐。”

伴随着上午最后一个项目的结束,持续了两个小时的跳远比赛也终于决出了二三名。

孟轻依带着江择言的奖品,回到班级时,他正和几个男生坐在垫子上打个扑克,孟未扬看来是玩累了,枕着他的腿睡得正鼾。

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他挑眉示意她放一边就行,不过就是一个笔记本,一套护具和一个四不像的玩偶挂件。

还有一会儿就是午饭时间,孟轻依正犹豫要不要把孟未扬叫醒,为难之时,江择言将手中最后一张牌出完,叫了她一声,“你过来把着点他的头。”

孟轻依蹲下身子,将孟未扬的小脑袋扶好,江择言一跃而起,跺了跺发麻的腿,踹了踹郎昆,然后背过身子蹲下,“把他放上来吧。”

郎昆照做,江择言背着熟睡的孟未扬起身看着孟轻依沉言道,“走吧,送你们回去。”

孟轻依看了看他,抿着嘴角,点头答应,两大一小走出了校门。

回家的路并不长,但头顶的太阳很刺眼,孟轻依垫着脚尖,伸长手臂,拿着自己的小包尽力地帮两个男孩挡着太阳。

她现在看起来像踩着高跷的螃蟹,红着脸蛋,侧步而行。

好在走了不久,终于到了家,孟轻依开门,何莉迎了出来。

江择言礼貌地打了招呼,把孟未扬送到了屋子里,何莉和孟志东再三留他在家吃午饭,但他说还要回去组织班级秩序,强求不得,只能说好改天再来家里做客。

孟轻依送他下楼,老旧的楼梯间,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履一致。

江择言走完最后一节楼梯,转过身子,几乎与台阶上的孟轻依平视,他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恣意,勾着嘴角问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随后坏坏一笑又补充了一句,“学姐?”

孟轻依背后的窗子里钻进来一股凉意的风。

他能想起他们曾经在跳远比赛时见过,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过去两年的运动会上,在一片沙子前,孟轻依见证过他每一次的飞腾和突破自我的瞬间。

她的碎发被吹起,她没有理会,弯了弯眼睛,打趣道,“嗯,在沙坑里。”

她的回答让江择言忍俊不禁,配合着无奈地摇头对她说,“孟轻依,你是真的很搞笑。”

他笑着说完,然后转身离开,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九月末的风不再柔和,能驱走蝴蝶,吹黄青青草地,也险些让躲在草地里的兔子忘记了藏起耳朵。

那天下午孟轻依没有回到学校,直到运动会结束她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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