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姐姐再爱我一次

清早的阳光落在手上,隔着玻璃带来一点微弱的暖意。晚月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闹铃突然响起,吓得她从床上突然弹起来,胡乱穿好衣服鞋子,拿着公文包就要出门。

栖川正在厨房里忙碌,身影藏在蒸腾的热气里。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探出头问晚月:“不吃早饭吗?”

晚月瞎套上工牌:“时间紧迫,我要去上班了。”

栖川冲她笑了笑:“好吧,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晚月点头应下,开门时忽然顿住动作。栖川见她停在门边没走,在厨房里喊她一声:“等等,出去把垃圾带上。”

她提着垃圾袋走到晚月身后:“你怎么了?”

晚月僵硬地回头问她:“我们这个故事是这个走向?”

问题脱口而出的瞬间,周遭立刻融成一片混沌,灯光、厨房、栖川,全都像是被墨水染了似的化作一摊污渍。晚月再次睁眼,依旧是清早的房间,阳光、床铺和栖川。

这回闹钟没响。晚月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洗漱后走进厨房烧水煮饭,没过多久卧室里传来闹铃声,栖川赶紧起床换衣服,抱着公文包在门口戴工牌。

晚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不吃早饭吗?”

栖川低头翻钥匙:“来不及了,上班要迟到了。”

“好的,那你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晚月说完才觉不对,猛地把手里的鸡蛋丢出去,“也不该是这个走向啊!”

鸡蛋砸在门板上,蛋清和蛋黄耷拉着往下掉,就像水中下降的墨水。晚月眼前一黑,再次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刺耳的闹铃声又响起来,这回晚月懒得睁眼,有人抬手关了闹铃,然后把她推醒:“姐姐快起床,要赶紧去上班。”

她弄醒晚月后立即下床,晚月迟钝地挪动身子坐起来,栖川收拾完毕,见她还是没反应,把公文包丢到她手边:“你再不起来我就自己走了,这回我可不会帮你签到了。”

这回就不信厨房里还有人!晚月在栖川的目光中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准备开门。厨房窗边有身影晃动,阿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汪汪汪汪汪?”

栖川抓着晚月拿钥匙的手说:“我们上班要迟到了。”

阿花耷拉着脑袋:“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晚月差点昏过去,她回身拆下门板,对着面前的诡异画面闷头一通砸。想起来了,之前是碰到挟槊手里的法宝,被吸到法宝里去了。这么看来,这里就是那个东西的内部?

每次发现不对,她所身处的世界就会像沾了水的画布般,所有颜色景观混杂凝聚,融成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晚月第四回睁眼,眼前不再是清晨的房间,而是一片空旷的街道,抬头只有连接高空的陡峭山崖,是临煞渊的景色。

这回总算有点样子。晚月四下环顾,没见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同于刚才的狭窄房间,这条街道的风景显得开阔而细致,轮廓自然,就连街上行人的容貌都清晰可辨。

有人拿着手机玩游戏,有人骑着电动车载人飞奔,有人手里拿着宣传单,挨家挨户地递送。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各有各的事情做,与外面的寻常世界别无二致。

晚月兜着手在街上闲逛一阵,没找到任何破绽。难道这里不是人为制造的幻境,而是那个法宝发动了什么技能,把自己传送到距离青渌门万里之外的临煞渊来了?

之前在临煞渊待过一段时间,但都是跟着蒙刹跑,晚月不怎么认得这边的路。她站起来,斜对面有家铺子开着门,晚月决定去柜台边跟那个正在看电视的店员问个路。

晚月刚进门,就有人从后面跑过来,先她一步走到柜台边,那人鼻子不大通气,哑着声音说:“给我来把刀。”

这人着实眼熟,晚月走到她旁边,看清她的脸:“栖川?”

店员一句话都没问,拿货去了。栖川听见有人喊自己,先背过去晚月把眼泪擦了,才转头面对她:“你认识我吗?”

果然是幻境。晚月愣了几秒,扯谎道:“不认识。”

栖川不信,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晚月不敢看她的眼睛,说:“我听见过你妈叫你。”

栖川望着她,简短地说:“我没有妈。”

借着这份错愕,晚月才敢看她。栖川望着店员取刀的背影,没什么感情起伏地说:“你看到的应该是我们团长。”

是听她说起过团长这个人。晚月不想说这个,店员把一把匕首摆到柜台上,栖川伸手把匕首拿过来,用店员顺道拿过来的烂布条缠绕起来。晚月问:“你买刀做什么?”

“我要去杀炎龙。”栖川将匕首收进怀里,说完便往外走,她两手空空,唯有刚才收入怀中还没用过的匕首傍身。

晚月急忙跟上去,跟在她身边问:“怎么就要杀炎龙?”

栖川走得飞快,赌气道:“就是要杀。”

晚月拽住她的手,问:“你哭什么?”

栖川目光躲闪,眼泪又涌出来,她没挣脱晚月,抬起手来擦眼泪:“团长说我吹箫像吹口哨,不像冒险团的人。”

她对炎龙这个态度,要么是这是还没受到炎龙馈赠,要么是这个幻境制造得还是不过关。有人骑车经过,晚月把她拉到路边,说:“那你杀团长啊,关炎龙什么事?”

栖川别过脸:“也不关你事。你不要管我。”

晚月哭笑不得,问:“你今年几岁啊?”

栖川抽出匕首对准她:“跟你没关系。你是谁?”

晚月沉吟片刻,对她笑道:“我叫王小华。”

栖川仍将匕首对着她:“我不认识什么王小华。”

防备心真重。晚月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找不到离开幻境的办法,不如就跟着她到处逛逛。眼前的栖川和现实里的栖川没多大差别,她不透露年龄,晚月也无法确认时间。

不过这时挟槊肯定成了临煞渊的执政人,说不定可以趁现在查一查关于挟槊和那个古怪铁环的情报。晚月对栖川挤出个温和的笑容,说:“你找炎龙,就是要去黑煤山?”

栖川还是戒备地盯着她:“是啊。”

晚月提议道:“我也要去那边,我们一起走吧。”

栖川握了握匕首,说:“我不认识你,不和你走。”

“别这么死脑筋嘛。我不是坏人,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我可以保护你。”晚月捏着拳头晃了晃,说,“你一个人去找炎龙,途中肯定很凶险。我身手不错的,不收你保护费。”

栖川略显犹豫,晚月继续推销自己:“你这么想吧,你一个人去见炎龙,很有可能死在路上。如果我是坏人,你就会死在我手上。横竖都是死,不如和我一起走有个伴。”

这话说得栖川吓了一跳,后退道:“我不想死。”

晚月试探性地伸手搭她肩膀:“我不会让你死的。”

栖川躲开她的手,说:“你想去黑煤山就跟我来。”

晚月笑着跟上她,这时的栖川算得上开朗,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平常那样怯怯的。栖川故意将法球拿出来给晚月看,恐吓晚月自己有魔物护身,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讨伐炎龙的人多如牛毛,甚至有送冒险者上黑煤山的司机。栖川身上没多少钱,但她还是替晚月付了雇佣金。两人坐的是最廉价的四轮车,比徒步前行快不了多少。

挟槊出现得突然,晚月连手机都顾不上拿就往库房敢。她问栖川借手机,借此查挟槊的资料。栖川坐在后座盯着手里的玉箫看,山上信号不好,晚月在等加载的过程中凑到她身边,说:“现在你身上就带着这个了?谁教你吹?”

栖川没抬头,只是说:“跟着书上学。”

车辆越行越偏僻,那司机没有回头。网页加载完毕,晚月走马观花看了两眼,没发现关于那铁环的记载,于是便把心思放到栖川身上:“书上学来的,音调准不准哪?”

栖川说:“我没钱找老师,不准也要学。”

晚月伸手到她面前:“给我看看。”

栖川递给她,叮嘱道:“别弄坏了,这是团长的。”

“你没钱,你们团长倒是有钱。像这样好的成色我也是第一次见。”晚月啧啧称奇,端详着手中箫管,忽而笑道,“要是我会吹就好了,就算是一支曲子,也能转手教你。”

“别人把它给了团长,团长就把它给了我。”栖川见她脸上尽是怅然,伸手把玉箫拿回来,严肃地安慰道,“不会吹的人很多,倒也不用这么失落。你有什么别的技能吗?”

“种地。”晚月转头看见栖川分毫不信的表情,笑着补充道,“真的种地,我这辈子唯一能拿出来提的就是种地。”

栖川又安静起来,周围的风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改换着,晚月看见看见司机被风掀起的衣袍下隐隐露出的刀刃。她在安静的氛围里说:“你说你没钱,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付车费呢?你把钱都花完了,就要自己走下山了。”

“我本来就没想着回去。”栖川握紧玉箫,又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管的表情,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就连团长也嫌弃我。我不想回去了,就让炎龙把我吃了吧。”

晚月笑了笑,说:“怎么会。你以后可是会——”

她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栖川主动问:“会什么?”

“没什么。”晚月在手里运了力道,抬手接下那司机挥过来的刀时,栖川听见她说,“怕血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但栖川没有闭上眼睛,或许将要死去的人不是她,所以她还有点胆量睁大眼睛去看。晚月的手法干脆利落,她刚才没有骗人,她确实是个种地的,连武器都是锄头。

可哪有滴着血的锄头呢。晚月将那司机的头颅踢开,顺手拔下车钥匙。栖川嗅着空气中的腥气,只觉得天地都在眼前翻转过来,天上的星子落在身侧,发出刺眼的光线。

晚月就在这样的光芒里回过头来,伸手要扶起她。她像是有些紧张,说:“都叫你闭眼了,你怎么还看着?”

栖川答不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晚月的面容也越来越朦胧,她逐渐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在腥味里没入仿佛没有止境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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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姐姐再爱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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