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样的话,往嘴里塞东西防止这几天饿死的常勒和韵影停下筷子,沉迷补作业的磷汇也顿住笔。
擎华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晚月就高声质问道:“你们家最近很奇怪,你还好意思把我们叫来这里?”
胡腊棠被晚月吓住,犹豫道:“你们不是九重阙人吗,想来是不怕这种事的。”她低头说,“大家都出门去了,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怕得不行才叫你们来的。”
“我们是朋友,就该互帮互助。”晚月视线移到擎华身上,擎华赔笑道,“对吧晚月?我们也是朋友。”
“这是帘明擅长的吧?我只会大炮轰鬼魂,”总不能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发作,晚月放下筷子,尽量和颜悦色地问,“你怕成这样怎么不跟你家人一起出门?就算你是真的懒,也不至于懒到家里闹鬼也舍不得走吧?”
“或许当初那枝海棠花就是恶兆,我一出生这鬼魂就一直跟着我了,逃到哪里都没有用。”胡腊棠见她不肯帮忙,急忙说,“只要你们能除掉鬼魂,我可以付出任何报酬。”
任何报酬?看她家里独占一座小岛,说不准真的很有钱,联想到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初次看见这座房子时的情景,晚月不禁踟躇起来,对胡腊棠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也不知是胡腊棠准备的晚饭太好吃还是胡腊棠的陈述太下饭,众人边听她说起她的故事边吃东西,一时连帘明很久没回来也顾不上留心。这间屋子便是胡腊棠第一次发现鬼魂的地方,那时候她年纪很小,和家里人搬到这里过暑假。
她的房间在楼上,有天晚上睡醒发现水壶里没水,便独自下楼想弄些水来解渴。她端着水杯下楼,鞋子磕在楼梯上发出很大的声音,走了一层她觉得不太对劲,穿拖鞋走在地毯上不该有这么大的声响,但她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胡腊棠继续往楼下走。那份异常在心头愈加浓重,她顿住脚步没再前进,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却又响起来。她终于发觉事情古怪,原来那声音根本不是她发出来的,是有人借着她迈步的声音作为掩饰,可这时候还能有谁?
“我很确信当时我身后没有别人,第二天我问过家里人,那时大家都在房间里睡觉。”胡腊棠抖得拿不住筷子,她沉重地说,“而且我倒好水回到房间里,还没躺下就看见窗户外面飘着人影,我的房间是在三楼啊。”
晚月不敢全信她的话,谨慎地提出意见:“我不懂,既然这地方这么邪门,你怎么还要住在这里?”
胡腊棠对答如流,语气如常地说:“因为这座岛上的金矿是祖传的,对我们家很有意义,不好转让割舍不下。”
晚月仿佛看见胡腊棠在六月飞雪里击鼓鸣冤,用的还是ESA同款的金鼓槌。她搓几下脸,说:“好吧,我答应帮你。不过你要是暗中搞鬼想骗我们,或者这事情我们解决不了,我们就果断走人,到时候你也别想着留我们下来。”
胡腊棠感激万分,自请在众人吃饱喝足后收拾餐盘洗碗。栖川本着友好交流的心意想给胡腊棠搭把手,常勒站起来说:“你们都别动,让我一个人去帮她。”
栖川道:“我们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
“你不懂,首先她是年轻女性,其次她是富婆,再其次她很害怕对这里有心理阴影。”常勒把栖川按回座位上,恐吓道,“吊桥上只能有两个人,你们谁都不许跟来。”
栖川不明就里地坐下,常勒举起盘子高高兴兴追着胡腊棠跑过去了。磷汇除了写作业什么都不想,韵影还算靠谱,问:“晚月前辈,你打算怎么办?”
“是擎华叫我们来的,这得问擎华。”晚月还是没能彻底信任胡腊棠,“如此重要的事你朋友竟然没有事前告诉你,万一我们没跟来你就要一个人面对了。”
擎华只管笑,晚月警觉道:“你不会知情吧?”
擎华神神秘秘地让众人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来这里不止是为了胡腊棠,还有一样别的宝贝。”
栖川问:“什么宝贝?”
擎华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欠揍表情。磷汇翻书写字的手始终没有停下。她没有加入那边的讨论,一本练习册写到一半时常勒春风满面地回来,兴冲冲戴起放在椅子上的草帽。
众人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常勒把帽子扣到头上,得意地说:“我们相处得很好,马上就要去局子里了。”
晚月翻个白眼,鄙夷道:“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被抓,我们不会站在你这边帮你辩护的,别来找我们。”
“我说的是民政局,”常勒哼着歌绕着椅子转一圈,拍拍桌子说,“原来她也坐过牢,我们马上就因为这个聊上了。她约我一起去海滩,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来打搅。”
“你就不怕她说的那个故事?”韵影环顾四周,说,“这个地方闹鬼,她就是第一个见到鬼的人。”
“那又怎么样,我也经常这样呀。”常勒话里显然是嫌韵影没见识,她转着帽檐往外走,“这不是常用语法吗,家里有鬼我好害怕,不这样说怎么骗别人来你家?”
看着她走远,擎华问:“我们还会见到她吗?”
“见不到正好。”晚月没好气地说,她提议道,“我们下午也去海滩吧,反正海滩这么大,不一定遇见她们。”
栖川和擎华就是为着好玩来的,自然积极响应。磷汇奋笔疾书,韵影撑着下巴说:“我就不去了。”
联想起那堆开船所需的仪器和一望无际的海面,众人都对她的疲惫感同身受。擎华很讲义气,跑出去打断了常勒和胡腊棠的约会把胡腊棠叫回来,让她给韵影分个房间休息。
在常勒怨念的目光里,胡腊棠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分发钥匙,带着大家参观了每个房间。韵影没有熟悉每个人的房间方位,一下子飞扑到床上,打个翻身背对窗外的光线。
反正要在这里留很多天,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推到日后再玩。在这间疑似闹鬼的房子中,韵影还是一觉睡到夜里,摸索去开了灯才去碰手机,已经十点钟,还是没有信号。
重新积攒了一点生命值,韵影决定就这样开始探索这间屋子。韵影先是在房间里探出窗外看了看情况,隔壁不知道住的是谁,房间里灯还亮着,可以出门瞧一瞧。
出门后才发现楼上走廊里没有亮灯,隐约能看见底层的灯光。还是先看看邻居是谁,韵影敲敲隔壁的房门,磷汇从房间里把门打开,笑道:“还以为是栖川大人叫我吃饭。”
韵影往屋里张望:“你作业写完了?”
“还差几题不会的,答案我也没带来。”磷汇走出门外,问,“你怎么不和晚月前辈她们出去玩?”
韵影摸摸隐隐作痛的脑袋,说:“我昨晚打游戏三点钟才睡,今天开了一天的船,不补觉就要猝死了。”
磷汇好奇道:“什么游戏这么好玩?”
“船长模拟器。其实我不会开船,不临时抱抱佛脚谁都来不了这里。”韵影在磷汇惊恐的目光里波澜不惊地说完,转而跟她闲聊起来,“晚月前辈她们回来了吗?”
今天没死真是运气好。磷汇答道:“嗯,栖川大人说要和胡腊棠一起煮宵夜。晚月前辈还是不信胡腊棠的话,一心想问清关于她的事,非逼着擎华前辈说出实情。”
这些韵影倒是无所谓,睡了这么久也饿了,正好下楼吃点东西。两人并肩往楼下走,韵影感叹道:“这房子真大,还在小岛上。要是我是胡腊棠就好了。”
“如果你是胡腊棠,那你也离见鬼不远了。”磷汇打趣完忽然停下脚步,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霎时间胡腊棠的诡异经历涌入脑海,韵影身形一僵,“不是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啊。”
韵影站在她身后,两人都没有动作,那声短促的声响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远处的灯塔光亮正好照过来,强烈的光线刺得磷汇捂住眼睛。还是一片寂静,她说服自己不要大惊小怪,故作轻松道:“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继续走吧。”
她走下几层台阶没听见韵影的声音,回头道:“韵影?”身后已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磷汇战战兢兢往后挪几步,站回楼上沿着走廊小心翼翼地往回走,“韵影?”
刚才还在身后,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磷汇挨着墙壁往前走,那仿佛跟着她同时迈步的声音再度响起来,磷汇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跟着她,她以为是韵影装神弄鬼吓唬人,赶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猛地回头。
原本在房间里准备查清胡腊棠来历的晚月和擎华只听见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帘明自从中午出门就没再回来,晚月正是心情纷乱警惕心最高的时候,听见这声响便当即跳起来往那声音响起的方向跑去。
她疾步跑到楼下,厨房里冒出一阵呛鼻的黑烟,烟雾报警器响彻整个房子。跟过来的擎华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跟着晚月冲进厨房里把倒地昏迷浑身焦黑的胡腊棠搬出来,擎华呛得直咳嗽,担忧道:“栖川呢?”
那团烟雾里传来栖川的声音,她捂着打湿的毛巾从厨房里走出来,回答道:“我在这里……胡腊棠没事吧?”
晚月把胡腊棠翻个面来:“她原本是这个颜色吗?”
栖川大惊失色,三人一同把胡腊棠抬到房间里,擎华跑出去通知磷汇和韵影,晚月检查了胡腊棠的生命体征,好在这人没有死,便问:“你们做了什么,她不是会煮饭吗?”
“胡腊棠说她今天下午炒菜太多手酸,所以让我来掌勺。”栖川不敢看她,拉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胡腊棠的手说,“我想把火调大些,不知道为什么就爆炸了。”
“我就该跟着你们一起的,”晚月叹息一声,擎华快步从外头跑回来,晚月问,“韵影和磷汇呢?”
擎华大声说:“她们不见了!”
晚月一下子站起来,栖川伸手拉住晚月,说:“等一下,你先别着急。我觉得今天的事很不对,”她顿了顿,目光移到床上的胡腊棠身上,“擎华的朋友也很不对。”
擎华满是困惑地啊一声,栖川拉着晚月的手,为难地说:“跟胡腊棠一起煮饭的时候,她对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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