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大半。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一边打了个嗝,一边对着身旁的容与说道:“你说,我的小方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觉得我对他都那么明显了,说真的,我没有把握,我怕他在国外遇到喜欢的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上个月,我和他发信息,他说,我给他分享的东西以他的身份没有办法回我。”
容与看着林烨,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个你得自己去问他。”
林烨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一丝忧郁:“送他出国那一会我想问,但是我不敢,我怕他接受不了我,觉得我奇怪,怕他再也不理我,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容与似是有些困了,眼皮耷拉着,回想着这几天的事,说话也显得低沉:“再来一次,在机场那一次你会表白吗?”
既是问林烨也是问自己。
林烨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虽然有些迷离,但还是努力聚焦在容与的脸上,认真地说:“会。”
话音刚落,林烨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桌子趴下了。
林烨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在容与的心湖中久久回荡。
那话语中蕴含的深意与复杂情感,似迷雾般萦绕在容与心头,让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难以自拔。
容与坐在桌前,眉头紧锁,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仿佛在试图通过这节奏来梳理纷乱的思绪。
林烨的话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内心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情感与回忆,如潮水般涌出,将他淹没。
为了缓解内心的烦躁,容与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烟。他将烟叼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然而,烟刚抽了一口,他就猛地咳嗽起来,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容与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他一直觉得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所以一开始也觉得对于反应的那一次仅仅是**。
学校附近的小巷子胡同在下午时分显得格外安静,低年级的学生们早已放学回家,只剩下高三年级的学生还在学校里埋头苦读。
天气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即将下雨的压抑感。这个季节的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容与正撑着伞往公交车走,余光一瞟,让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老房子的门口站着一个男生,他穿着白色的校服,校服前面被小猫咪的爪印弄得脏兮兮的。男生抱着小猫咪正躲在屋檐下避雨。
小猫很小,身体缩成一团,害怕地探出小脑袋,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林烨站在那里,白校服和头发都被淋湿了,显得有些狼狈。他的样子让容与不禁想起了自己堂弟犯错时,被姨妈赶到门口罚站的情景。那种无奈与尴尬,仿佛在这一刻又重新上演。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容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没有过多思考,容与冲过去,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了温予深,简单地说了一句:“早点回家。”然后,他转身就跑,仿佛害怕自己会后悔。
留下温予深愣在了原地。
雨下得很大,从老房子门口跑到公交车站的距离,足以让人全身湿透。容与的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站在公交车站,容与望着远方,心里满是迷茫。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可笑。
他没有考虑温予深是否真的需要那把伞,也没有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恰当,就那样冲动地做了。现在,他站在雨中,看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我这是怎么了?”容与自言自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唐突,甚至有些不礼貌,但当时他就是忍不住。也许,是林烨站在那里被淋湿的样子,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让他想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雨还在下,公交车站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昏暗。容与站在那里,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他不知道温予深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真的有意义。
公交车终于来了,容与登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望着窗外的雨,思绪飘得很远。
容与推开门,湿漉漉地走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到母亲的责备声从厨房传来:“高三了,这个阶段,尽量别让自己生病。不是都给你放雨伞在包里了吗?是不是又落在教室了?你这孩子,总是丢三落四的!”
容与站在门口,听着母亲的唠叨,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一丝微笑。
“妈,我错了,下次一定记得。”容与大声回应着,一边脱下湿透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容与湿漉漉的样子,:“快去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我给你煮了姜汤,等会儿喝点,驱驱寒。”
容与走进厨房,看到母亲正忙碌地在灶台上煮着姜汤。锅里的姜汤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
“妈,我下次一定不会再忘了。”容与站在母亲身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温暖。
母亲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总是让我操心。高三了,学习压力大,你更要照顾好自己。别总是马马虎虎的,不然生病了可就麻烦了。”
容与点了点头。
姜汤煮好了,母亲将它倒入杯中,递给了容与:“快喝吧,趁热喝,暖暖身子。”
容与接过姜汤,吹了吹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姜汤的辛辣在口中弥漫,温暖瞬间传遍全身。
那一会容与觉得温予深似乎很努力,在学校学习到很晚才回家。
容与最常看见的就是温予深在教室写作业的侧脸,还有有时候足够幸运就会在校门口遇到他,这时候容与就会放慢脚步,走在温予深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然后一起走向公交车站。
也许一开始仅仅是心疼温予深吧,他的家庭教育有关让他懂得心疼人。
在学校里,同学们总是三五成群地一起走,有说有笑,热闹非凡。然而,温予深却总是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孤单。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落寞,让人心疼。
容与每次看到温予深一个人走在前面,心里都会涌起一股冲动,想要上去和他一起走。
但每次当他鼓起勇气想要迈出那一步时,却又会被温予深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所阻挡,让他不得不犹豫不决,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予深的背影渐行渐远。
高三的假期总是与别的年级不同,高一放假了,容与还在学校上课。好几天见不到温予深,让容与抓心挠肝地想。他高中时期虽然成绩好,但从来没有期待过开学,直到高三下学期,他开始渴望高一也能快点开学,这样就可以看到温予深了。
容与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满是对温予深的思念。
高三下学期,容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欢温予深的。
他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温予深,这种感情在容与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让他无法忽视。
高一放假了,他还在学校上课,好几天见不到温予深,让他心里空落落的。他开始期待开学,希望高一也能快点开学,这样就可以看到温予深了。这种期待让他在假期里总是坐立不安,心里充满了对温予深的思念。
容与知道,这种感情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在高三这个关键时期。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着温予深。
容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混乱的桌子,他叹了口气,决定明天让林烨来帮忙收拾。现在,他需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喝醉了还在喊着小方的林烨。
林烨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地喊着:“小方,小方,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酒意,显得有些可怜。
容与轻轻拍了拍林烨的肩膀,试图让他安静下来:“林烨,别喊了,等会邻居投诉我。”林烨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容与。
容与叹了口气,知道林烨醉得不轻,一时半会儿是清醒不过来的。他决定先把林烨扶到床上。
夜深了,容与也感到有些疲惫。他关掉灯,躺在床上,酒精的余韵还在身体里徘徊,但他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林烨的醉话和自己的心事在脑海中交织。
想问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还是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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