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曾缙对白棋乐印象最深的时候，就是那次雁起来找自己，自己因为醉酒的缘故，当着雁起的面认错了人。
也是那一日，雁起第一次跟他提了离婚。
“离婚”二字是打破曾缙自以为是的利刃，是他虽不说、却最不能接受的事。因为只要婚姻还在，雁起就还在；而如果离婚，有朝一日，雁起或许会成为另一个人的伴侣。
这个认知让他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智刻薄无情的疯子，肆意伤害着心上人，也让他和雁起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时至今日，只要想到这两个字，他仍会觉得心痛和恐慌。正因如此，曾缙才会对白棋乐憎恶非常，对白家赶尽杀绝。
曾缙知道，自己才是伤害雁起的罪魁祸首，他愿意用任何方式赎罪。
他曾缙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其他导.火.索，同样也别想好过。
————
宋雁起准点下了班。
一看见他，曾缙便立刻扬起笑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宋雁起走向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全世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曾缙伸手，想帮宋雁起拿公文包。
宋雁起没有给他，轻笑摇头：“不用，又不是什么多重的东西。”
尽管如此，曾缙仍是固执地要帮他拿包，和他玩笑说：“帮老婆拿东西，还要分重不重吗？”
宋雁起没有说话，静静与他对视。
曾缙全然不掩饰自己眼底执着和沉重。
如今的他，最怕的就是宋雁起不需要他。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和宋雁起相关，他都想知道、都想参与，好让他们两个一生纠缠，不分你我。
最好宋雁起一点不起眼的微末小事都会找他倾诉，都愿让他帮忙。
他丝毫不会厌烦，只会甘之如饴。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宋雁起温软平静的神色不变，将公文包递给了他。实在没必要在这种无趣的小事上消磨时间，每消磨一时半刻，就要多跟曾缙在视线、言语上纠缠一时半刻。
想想还有些恶心，不如随他去。
曾缙帮宋雁起背上公文包之后，满足之情溢于言表：“雁起，晚饭想吃什么？”
宋雁起随口说：“土豆炖牛腩。”
倒不是多想吃，只不过若是说什么随便就好之类的话，恐怕又要浪费时间跟曾缙拉扯。
干脆一些，他也能清静一些。
曾缙果然心情愉悦起来：“好，那我回去给你做。正好，我前段时间刚学了土豆牛腩的做法。”
原来的曾缙是个五谷不分的富家子，现如今他做饭的水平逐步提高，已经能做许多家常菜。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打扰，因此家中没有厨师和保姆，他与宋雁起两人一般是谁得空谁做饭，似乎和普通人家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这是最能慰藉曾缙的地方。
宋雁起应了声：“嗯，我帮你。”
.
两人回到家中。
曾缙在厨房中忙碌，宋雁起站在一旁，偶尔洗洗水果。
其实这时间，在书房办办公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那仅限于宋雁起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曾缙在家，一会儿见不着宋雁起，他便会满屋子找人。
直到将人找到，紧紧抱入怀里才能罢休。
宋雁起不喜那个过程，因为会有种无法逃脱的错觉。
两人边做饭，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大部分时间都是曾缙在说，宋雁起脾气很好地温声附和，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看起来倒是温馨恬淡。
曾缙心中还在紧张白天发生的事，生怕宋雁起不悦。
聊着聊着，他忽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白棋乐的事，我会立刻处理——”
宋雁起温声打断了他：“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介意。”
说着，他将手中洗好的菜捞出来，冷静地开始切菜。
曾缙手足无措起来。
“别在意，我对他印象不深。”宋雁书不甚在意地笑笑，“只记得他上次回国，应该还是我们新婚的时候。”
曾缙心霎时一乱，想起了他们两人新婚时的光景，他慌张道：“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见他的，一直都是其他人自作主张把他叫来，后来那些人我都没有再来往过。”
听到这里，宋雁起唇角轻笑的弧度不变，眼中神色却越发古井无波。
他温声说：“喜欢过就是喜欢过，不要将过错推在他人身上。”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曾缙几乎是惊慌地在解释，“我承认我那时候混账，但是每次出去赴会的时候，我从来只喝酒，没和别人有什么的……”
他又想起曾经的宋雁起闻到他满身酒气时，受伤的神情与紧皱的眉头，心疼之余，越发焦急：“那些人靠过来后我就推开了，我谁都没有碰过，真的！”
曾缙从背后紧紧地环住宋雁起，他的话语凌乱急切，怀抱的手臂一再收紧，似乎只要这样，宋雁起就会被他禁锢，留在他身边。
宋雁起不打断他，静静听着，偶尔漫不经心地点头给予敷衍的回应，声音一如既往温和岑静。
解释完一切的曾缙松了口气。
雁起没有纠结于过去，是不是代表他原谅了自己，他们可以继续过这安恬幸福的日子？
宋雁起手下的动作不停，思绪放空之间，他又想到白棋乐咬牙切齿，自说自话地问他做过什么。
他边熟练切菜，边平静想：他什么都没做，因为不值得。
不过是想日后和曾缙一刀两断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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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Part.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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