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起说完之后，曾缙的面色变得古怪。
像是……懊悔和痛苦？
张影心中有些奇怪，但终究没有多问。
她认为，恋人之间难免有摩擦和意见不和的时候，她和丈夫在一起多年，现在仍然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争吵。问题只能由他们本人来解决，旁人最多也是劝解两句，缓解两人情绪。
想到这里，张影笑着开起玩笑，来缓解当下莫名紧张的氛围：“你们应该和我们情况差不多，只要别有什么踩人底线的事，就肯定分不开。不过要是你姐夫真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是一分钟挽留的时间都不会给他，直接撒腿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宋雁起点头。
张影笑挽住他：“我就知道你会认同我，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两个人的三观都差不多。”
宋雁起也笑，他动作绅士，任由张影挽着自己，又不会和她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的确，应该有多远跑多远。”
“是吧是吧。”张影挑了挑修得精致的细眉，“道歉？挽回？鬼才听！”
宋雁起声音温和，似乎只是在符合她，似乎又是在陈述某间事实：“嗯，既然都破了底线，肯定会留下心结，消不了的。”
张影继续说：“因为犯错者挽留而得过且过的婚姻，只会消磨彼此的感情，这辈子都不可能幸福吧——”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打断了张影接下来的话。
她循声看去，发现是桌子上碎了一只茶杯，明明没有摔落碰撞，也不知是怎么碎的，只看见曾缙右手握紧成拳。
“表姐。”曾缙的声音插了进来，极阴极冷，“就算是这样，还是会有婚姻会幸福，不是吗？”
张影只觉得满身冷意从后背爬上来，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滋味。
曾缙一字一句道：“做了错事可以改，只要比以前用心百倍、千倍、万倍，总能回到过去，婚姻和感情都是这样。表姐，你觉得呢？”
他的话是问句，却只想要一个答案。
相识快三十年，张影还是第一次见曾缙露出这副毫不掩饰的威胁神情，几乎是被他表情吓得呆愣了片刻。她觉得曾缙已经有些魔怔了，为了稳住对方的情绪，她艰难开口。
“……是。”
曾缙周围的冷意散了一些。
他终于笑了。
“是就对了。”
.
晚间，他们宿在温泉旅馆。
————
大概是因为环境不同，心绪更加难平，夜里，曾缙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几年前，自己打压白家之后的事。
白棋乐找他求情，又哭又闹。
他原本以为两人先前彼此有意，谁知曾缙竟然冷淡至极，从头到尾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因此情绪徒然失控：“曾缙，你和他之间的事，你真的以为全是我的责任吗？我告诉你，错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因为你那时候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不爱他，你厌倦他，你不想看到他！”
“你对他做过什么，自己不记得了，凭什么还要怨在我身上？”
“那时我刚回国，你的朋友就跑来告诉我，你们结婚不过是你游戏输了的惩罚，他们说求婚假的，他们说你正厌烦对方……否则，你以为是谁给我的胆量再去勾搭你？”
“而你自己呢？哪回玩乐你没有来？哪次我敬的酒你没接下？”
“是你做了错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曾缙，他不爱你了。”
.
曾缙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他顾不得身上的冷汗，慌慌张张看向身边，确定宋雁起还呼吸平缓地躺在那里，这才小心翼翼又密不可分地将对方抱在怀里，轻嗅对方身上的气息。
都是骗子。
雁起怎么可能不爱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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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Part.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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