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边养伤,一边叫来了一个说书人,太子身上没力气的时候,就听说书人讲历朝历代的各种权谋,阴谋阳谋都听。
这位说书人,本身是一位僧人,太子倒是很好奇这两种身份如何结合在一起的。
太子醒着就听说书,累了就休息。
有一日晚间,距离太子受伤已有半个月,太子觉得终日不动弹自己感觉很不舒服,于是让吉祥如意照顾自己去田庄的小园里稍微走动走动。
太子极为缓慢地移动,只为坐在靠墙的小石桌上。
太子坐下来,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类似于放棋子的钵,太子拿起来,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下子太子仿佛被击中了,这声音,和梦里的声音是一样的。
太子愣在原地,那个声音正在和另外一个女声对话:
一个沉稳悦耳但不是自己魂萦梦绕的声音:小雁,你说我这辈子也算是志得意满了吧。
我出生在一个锦衣玉食之家,从小过的就是上流社会的生活,嫁给了户对门当的相公,儿女双全,相公近日开始与我交心。
我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这时,远远的,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少夫人快来看看,元一少爷和夕姐儿打起来了,我们拦不住啊。
这个女声慌忙走了。
一会儿,听到了棋子落下的声音,梦中那个声音在最初那句:嫂子有什么心事嘛。之后,隔了大概一炷香的世间,轻轻浅浅唱了一句:凡人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接着是一个小丫头的声音:长姐,你觉得长嫂说得对吗?
这时,那个声音回答她:一个字都不对。
小嫣我问你:女子,或者男子难道区别很大嘛?
小嫣:我觉得男女还是区别很大的,反正我是女子,我自然和长兄是不同的,我们走的路也注定了不一样的。
长姐:即便身为女子,也该有所见识,扩大格局,如果只做一个内宅妇人,那又如何对得起此世光阴?
高如幕听到这里,心里想到了那句话:也是自己的祖先,大胤朝开国皇帝说的那一句:男儿就要有所成就,不见得要伟大宏伟,但要扎实存在,不容置疑。如此,方可言对得起白驹过隙的此世光阴。
这时,最令高如幕惊心动魄的是:那名女子,也就是小雁,重复了自己的心声,那一刻,16岁的高如幕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高如幕坐在那里,墙外的女人们没有声音传来,高如幕做了一个时辰,吉祥如意过来请他回去,高如幕和他们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高如幕让说书先生休息了。
他叫来东宫管事高涟年,让他打听一下一墙之隔的那家人的事情。
高涟年的素质是过硬的,第二天傍晚,一份详细的左府和昨天的几位出声的人物的资料都摆在了高如幕的面前。
高如幕看着画像上那个生动活泼的人物,是你嘛,高如幕想到了自己的梦,想到了儿时在姑姑宫宴上的事情,是你嘛?
他对吉祥和如意说:能不能帮我把隔壁的左府大小姐左归雁请来,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吉祥和如意面露难色,太子殿下,私下单独会面名门闺女,只怕于女子名声有碍。
太子想了想,就说我的表妹宁溪悦请她来做客,用她的名字下请帖。
这个请帖于一炷香后送了过去。
当时左归雁就知道,一定不是宁溪悦。
宁溪悦想见自己,还不容易,从小到大,宁溪悦见自己,就从来没用过庚帖。
那一刻,宁溪悦只是听母亲说庄子的客房住了一位养伤的客人,是谁母亲并没有提起过。
左归雁叫来了田庄的管事:左安,带着小妹左嫣然,一起去了隔壁的客房。
左府当家左大人有一妻两妾,嫡妻海赤帆有长子左震云和长女左归雁,小女儿左嫣然年仅9岁,但是,事事佛系的左归雁亲力亲为照顾自己的幼妹左嫣然,左嫣然也和自己的长姐十分亲近,所以,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在一起。
左归雁头上带着一层面纱,和左嫣然,左安一同来到了客居的小院。
太子知道无论如何左安和左嫣然都不会让自己单独见到左归雁的。
他看了一眼左归雁,看了很多遍,终于还是诚实的问出了那一句:你是幼时在长公主的宫宴上照顾我的那个小姑娘嘛?
那一刻,突然左归雁面上浅浅的笑突然就退了下去,她面色凝重,在听到太子最后的问句的时候,她反问太子:你就是当朝太子高如幕吧?
三个人又一起给太子见礼。
太子接受了这个跪拜礼,然后又一次问出了自己这个问题。
左归雁凝重严肃地回答了太子:我小时确实去过长公主的宫宴,但我印象中每次去母亲都要带着左嫣然妹妹的,我但凡和小嫣在一起,就不会离开她的。
实际上她就是太子梦里的人,也是太子心心念念的人,虽然确实海氏每次都带着两个嫡女去赴宴,但是,那一次海氏亲自照顾左嫣然,亲自让大女儿去照顾一下太子。海氏的心思,虽然左归雁没想到,但这次被太子问起来的时候,左归雁知道,自己如果认了,此后自己将会背负必须喜欢太子的枷锁,再也不能自在活着了。
所以,现代人左归雁义无反顾的否定了这个观点。
这时,高涟年送上了一封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左归雁说谎,当日分明是她在照顾你。
太子面上轻松的笑容也隐去了,左归雁的话音刚落,太子盯着密信上高涟年可信度百分百的话,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太子顿了一会儿,问了她一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左归雁说:我听闻大丈夫做事说话,要严谨,这些年前,你并未认识我。
如意和吉祥在旁边,是吉祥更沉不住气:怎么说话呢,左姑娘。我敢说这样的对话,太子是第一次同一个女子提起,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东宫太子。
左归雁表现出惶恐的表情,但是高如幕在旁边,一股强烈的:她并不是真的惶恐,她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演戏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太子的世界几乎是炸裂的,她竟然当面否定认识我,否认我们有前缘,并且几乎立刻就在我面前收起了真实自我,人,可以机警到这个程度嘛?
高如幕:我也是近日养伤时,听了不少说书人的故事,所以说话难免沧桑。我想说的是:你过得还好吗,我记得开国皇帝微服私访时,最爱问这句话了。
左归雁说:我过得还好。
左嫣然还是孩子气的:我姐可是京城数得上名号的待字闺中的名门闺女,她当然过得好了,不知道多少人恋慕她呢。
高如幕想到资料上那一句:左归雁发誓把自己的幼妹左嫣然培养成一位高门贵妇,如果成功了,请家父家母允许自己婚配自由。
但是,高如幕强烈怀疑如此不慕盛名,不攀附权贵的姐妹俩,舍得让其中任何一人去做那笼中鸟。
高如幕:左家二位大小姐,我已叨扰多日,今日请你们一同听一听归元大师的说书吧。
左归雁和左嫣然和左安明显松了一口气,太子叫来了说书人,众人一同听这个说书。
左嫣然不时和左归雁咬耳朵,高涟年进来了,也在太子旁边和太子说关于自己对于左归雁的看法。
这边的说书还在进行,那边四皇子的书房,四皇子和五皇子听着暗卫报来的太子遇刺真相,感到一阵阵寒意。
四皇子:老大可真够狂妄的,一个母亲绿了父皇的皇子,竟然出手对付监国五年有余的太子?
五皇子:对于大哥来说,西北有他在,谁去了都要扒下来一层皮的。
四皇子:听说行刺手段,是大皇子自创的。
你还记得怎么说的吗?
五皇子一时语塞:过于恐怖和惊悚,要是当时是我,我恐怕即使没死,也会被吓得够呛。
四皇子静了静,然后突然站起来,去了皇宫,五皇子跟着他。
五皇子看着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知道他正在动脑子,四皇子跟皇帝请求处理这件事的权力,希望给太子殿下自己的哥哥讨一个说法。
皇帝问他:如果是你大哥做的呢?
四皇子当时就笑了,他几乎急不可耐的说:父皇,大哥竟为了出一口气,连掩饰都不做了嘛,那他该死。
皇帝盯着四皇子,过了一会儿,挥挥手让服侍的人下去了,大殿里只有四皇子,五皇子和高笙文。
皇帝:小四,小五,你们都很厉害。
我这辈子,老大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老二老成持重,是一个守成之君。老四老五颇有天赋,学习什么上手都非常快。老六非常有耐心,而且非常沉稳。老十和老十一也是同父同母,他们更像天才,非常才思敏捷,而且我的所有儿子都有能力接手这个皇位。
所以,在我看来,所有的孩子,即便是你大哥,都能够当好这个皇帝。
你们谁都能当好,而且在我的制度下,即使皇帝平庸,这个国家也乱不了。
所以,我只是维持好秩序,让你们尽情地厮杀吧,我只负责宣布最后的赢家。
老五听了这话,都快吓坏了。
老四勉强还能稳得住。
老四问了一句:父皇,这天下还有可能不是太子继位?
高笙文的脸上呈现出一幅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像高级的猎手那样:观棋不语真君子。
当时,老四和老五同时觉得阴森森的。
高笙文:你还想去西北主持大局,送你大哥上路嘛?如果连你大哥都拥有登上大宝的可能,你确定你要替你二哥报仇?
老四几乎立刻:父皇,请允许儿子再想一想。
高笙文笑了:你和我意料的一样没用。
老五急了:父皇,四哥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高笙文:都想做优秀的人,但这又谈何容易。
韦贵妃的声音传来了:当年境平帝你就是捡漏得到了这个天下,如今你倒是作壁上观,我看,你也不过以天下为刍狗而已。
听到韦贵妃的声音,高笙文知道是因为只有她生的两个孩子,所以侍卫才放了她进来。他自信侍卫们没有擅作主张,他不会杀了他们全家的自信的。
韦贵妃来到四皇子,五皇子面前,狠狠打了这两位一下,然后说:毛都没长齐,就如此沉不住气。
高笙文看着自己现在的妻子,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突然想看看高如幕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韦贵妃跟在背后:陛下可要哀家同去?
高笙文摆了摆手,坐上轿子就往宫外走了。
2024年国庆假期第三天,本文恢复更新。
一年多,经历了很多事,惆惆怅怅的人生啊,写点儿聊表余情的文字吧。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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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主否认年少时和太子有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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