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凉爽树荫下的炸小酥肉额外的好吃,林栖竹一个没注意就吃的一干二净。
当指尖触碰的是冰凉的盘子时她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已经全部吃光光了,她略微有些遗憾的将手收了回来,放在膝盖上盯着江鹤的动作。
贵妃榻的雏形已经做出来了,江鹤正在用砂纸打磨所有可能会刮伤的地方。
江鹤的动作很细致,手里的砂纸换了一张又一张,头顶的太阳微微西垂,他才从仓库里取出木蜡油准备涂抹在上面。
拆开的木蜡油没什么味道,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林栖竹有些跃跃欲试,问:“我可以试试吗?”
江鹤点了下头,将木蜡油和刷子一并递给林栖竹,“涂在上面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就行。”
这个流程比较简单,江鹤也放心让林栖竹来弄。
她手拿着刷子在木蜡油里蘸了点,像画画时那样仔细涂在所有木头上,直到那木头上像染了一层淡淡的油光才算是真正的涂好了。
看着面前自己参与了一部分的贵妃榻,林栖竹与有荣焉,仿佛这是她亲手制作一般,举着相机左拍拍右拍拍,一口气拍了很多张照片。
“这就已经做好了吗?”林栖竹问。
江鹤摇摇头,收拾院子的手不停,“刚涂好的木蜡油需要晾干,我先去把侧屋后面的空地收拾一下,那里有些乱。”
噢噢,原来还要晾干啊,她还以为现在就直接可以用呢。
林栖竹有些遗憾的望着院子空地上的贵妃榻。
“要去和我一起弄吗?”江鹤试探性伸出邀请的小手,却没想到林栖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是算了吧,我家务做的很差的,帮不到你的忙还影响你。”
江鹤轻摇头:“不会,你不是还要录视频吗,正好可以一起拍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林栖竹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大合适了,她只好拎着相机和三脚架一起去了侧屋后面的空地,这里没有太多杂物,江鹤用红砖在这里围了一小块的土地,他从仓库里拿了铁锹过来,挖出一条长长的小坑,将买回来的竹子栽在里面,浇透水。
控制相机录制的林栖竹有些微愣,“为什么要种竹子?它们不会长得很高吗?”
印象里竹子只需几天时间就能从竹笋长成遮天蔽日的竹林,再看江鹤栽下的竹子,虽然小,但若是成长起来岂不是很快就要长到比房子还高了?
江鹤解释道:“这些竹子是观赏用的,不会长太高。”
林栖竹:“那怎么种在屋子后面不种在其它地方?”
“因为白天你要在这里休息。”
跟她有什么关系?
“旁边就是我房间的窗户,栽下一排竹子不仅保护**还能让你更安心在这里休息。”
这时林栖竹才注意到旁边有一扇窗户。
透过窗户她看到了江鹤挂在挂钩上的衣服。
原来这里还有一扇窗户,她一开始观察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林栖竹看向江鹤的目光带着几分赞赏,没想到面前男人的心这么的细,她没想到的事情他都想到了。
之前她还觉得他很过分,接过是她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对不起江鹤。”
江鹤茫然抬头,“怎么了?”
“对我误解你说声道歉。”
林栖竹觉得既然有误会那就应该说清楚,不管是和什么人交往。
“以为你不让我放床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为我量身定制了一张贵妃榻,我误会了你,自然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吗。
江鹤早些年也是听到过几句。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他外形和本人产生巨大差距后,任何的误解也无法得到道歉,对方也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这不是没把你怎么滴吗,至于吗。”
小朋友会郑重其事和闹别扭的玩伴说对不起,但成年人不会。
突然从林栖竹的口中听到对不起时,他应该说句没关系。
可上涌到心头的情绪却让江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生,她明明穿着很普通的短袖和及膝的短裤,却比网上的女明星都漂亮的多。
江鹤抬起手捂住砰砰跳的心脏,怕加速的心跳声暴露了他的想法。
“没事,反正我闲在家里也无事可做,做个东西打发一下时间。”
林栖竹:“是我误会了你,我就应该道歉。”
“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请你吃饭吧!”
江鹤抬头对上林栖竹明亮的眼眸,那里只装了他一个人。
若是以后也只能装他一个人就好了。
江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猛的低下头摩挲着手里的铁锹,
“等我弄好再说请客吃饭的事情吧,我还剩一些东西没弄好。”
除了贵妃榻的整体外,垫子和枕头也是江鹤纯手工制作的。
江鹤做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坐在亮着的台灯下娴熟的穿针引线,不远处正在工作的相机一闪一闪的亮着红灯。
又弄了一会江鹤才停下,抬头活动有些酸软的脖子。
江鹤的桌子正对着窗口,以他的视角刚刚好可以看到主屋亮着灯的窗户,以及那透过薄薄一层纱帘后,靠坐在床头看书的林栖竹。
吃过晚饭后林栖竹担心江鹤一个人弄太累,主动提出可以帮他。
江鹤以很晚了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不合适为由拒绝了对方,临走时林栖竹那茫然的眼神似乎在说怎么会有这么古板的男人。江鹤低头笑笑,有的时候还是需要顾及对方女孩子身份的。
他不清楚林栖竹是怎么想他的,但他做的每一样都问心无愧,对得起阿婆临终前的嘱托。
如果,林栖竹没有疯狂夸他的话,或许会是这样。
*
“哇塞江鹤,这个真的是你做的吗?这质感这配色,说是外面品牌卖的我都信!也太棒了吧!”林栖竹抱着枕头在脸侧蹭着,嗅着上面散发的淡淡香味,发出由衷的赞叹。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江鹤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脸颊微红,露在外面的耳朵也烫烫的,他无比庆幸自己皮肤比较黑,不然肯定暴露了。
“要不是住在院子里不合适,我恨不得一直住在这,也太舒服了吧!”
江鹤清了下喉咙,欲盖弥彰的移开目光,“晚上睡在外面容易着凉。”
林栖竹点点头,手里的枕头越抱越紧,“江鹤你真的好厉害啊,感觉你什么都会做的样子,你会有不擅长做的事情吗?”
“也是有的。”
江鹤神情正常的和林栖竹闲聊,“我不擅长谈恋爱。”
“咦?”
“你没谈过恋爱吗?”
江鹤没有回答的样子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假。
林栖竹眼底的吃惊更加明显。
眼前的男人居然没有谈过恋爱,好稀奇。
江鹤:“你要是想笑就笑吧,我没关系的。”
林栖竹:“我为什么要笑你?”
“没谈过恋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没谈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从贵妃榻引申到没谈过恋爱这个话题,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继续聊下去。
“早些年我父母管我管的严,他们不同意我谈恋爱,却在毕业后要求我和一群陌生的男人接触,从其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结婚,若不是外婆据理力争,现在的我恐怕已经三年抱俩了。”林栖竹只是笑笑,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事很严重。
但江鹤眼眸中已经流露出几分心疼。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这很过分。”
谁知道呢。
那时候她明明还是林家千金。
“算了先不说这些事情了。”
林栖竹率先切断了这本不该有的聊天内容,“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明明自己已经很难过了脸上却还挂着标准的微笑,她之前在京市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让她学会了用笑容来伪装一切。
“你最近有什么想吃的吗?”他问。
林栖竹稍微想了想,“有点想吃烧烤。”
“那就吃烧烤吧,我知道有家烧烤特别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
之后的一连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林栖竹抱着电脑坐在江鹤为之准备的贵妃榻上剪视频,微风吹过竹影微晃,她竟一点也不觉得热,只觉得很凉爽。
脑袋里有想法后,视频的剪辑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林栖竹只花了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剪出了一个初稿,她将电脑放在垫子上,起身去了厨房拿了点水果,回来的路上隐约看到院子外经过一辆商务车。
商务车飞快的经过,林栖竹也没当回事,准备继续去剪她的视频。
忽然她停下向前的脚步,目光落在那正在向后倒车的商务车上,直到那辆车准确无误的停在小院门口,一个陌生男人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你好,请问江鹤是不是住在这里?”
一个穿着行政夹克和白衬衫的陌生男人,来找江鹤。
感觉不太对,估计有诈。
还是不好告诉他真话好了。
“什么江鹤?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林栖竹故意装作不认识江鹤的样子,果不其然男人蒙了,立马掏出手机仔细对照地址,“是这里没错啊,他给我发的照片就是这。”
因为有王秋香在前,林栖竹对这些莫名其妙登门的人都保持着怀疑。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江鹤,这里是我家,赶紧走不然我找人了!”
“同志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我是江鹤的朋友特意来这里找他的。”陌生男人急忙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过去,“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
林栖竹微微向前,看到身份证上陌生男人的名字是谢原,她不动声色的记下,又后退了一步,“你说你是来找江什么鹤的,那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非要上门来我家?”
谢原被这问题问的噎了一下,虽然问的很有道理,但是……
“我跟他有一点小小的矛盾,所以不敢给他打电话。”
林栖竹:“你不打电话的话我不能给你开门,有本事你就在门外一直等着吧。”
说完林栖竹端着水果转身就走,那背影毫不留情。
谢原:……
好无情的女生。
但谢原已经猜到江鹤住在这里了。
既然那个女生说让他等着,他就等着好了。
两个小时后才回来做饭的江鹤看着蹲在门外热到快中暑的谢原,脸上表情晴一阵阴一阵的,“你跑我这碰瓷来了?”
谢原一把抱住江鹤的大腿,鼻涕眼泪全蹭到他裤子上,“呜呜呜江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快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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