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他便被睡意带进了梦乡。
夕阳透过玻璃照进卧室里,照在熟睡的江鹤身上,他翻了个身,不是很结实的床架立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吵得江鹤睁开了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晃神,枕头下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是他定的闹钟,现在已经傍晚的五点钟了。
江鹤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下,拿上外套下楼,和准备收拾下班的二友打了个照面。
“走了?”江鹤问。
二友点点头,晒得微黑的脸蛋飘起一抹微红,“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女生,我和她约好了晚上一起看电影。”
江鹤有些恍惚的眨眨眼,哦对,二友如今也二十出头该考虑成家的事了。
“挺好。”
没指望他哥能说出些什么话的二友:“那江哥我就先走了,拜拜!”
目送二友离开后,江鹤从柜子里翻出一桶泡面,走到饮水机前接了点热水,将酱料包挤进去后盖上盖子坐在那发呆。
修车店里平时常在的员工就那么几个,每天固定的工作时间,到点下班走人,江鹤晚上守在这,怕有人需要急着用车。
陆师傅用脏手套擦了擦手上的机油,坐在江鹤身旁抽了根烟,
“那辆奥迪车看见了吗?”
江鹤点了下头。
“刚才拖车拖来的,车主要求无论如何要把这辆车修好,说对他意义很大。”
江鹤脸上没什么太大表情,“正常。”
“我说这辆车是辆泡水车,没有维修的必要。”
“他说这是他老婆生前留给他的车,无论花多少钱他要原模原样的车。”
江鹤视线落在店里那辆看不清原本车漆颜色的奥迪车上,轻描淡写一句,“是吗?”
陆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个车主不是好惹的人物,咱尽力给他修就行,若修不好也没必要闹矛盾,咱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车主要的急,陆师傅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若是工作时间他肯定会想办法搞定,但偏偏他下班后要去接孩子去过生日,他已经答应了老婆和孩子,就不能言而无信。
“实在不行我和你嫂子说一声?我留下来帮你一起弄。”
江鹤摇头,“我能搞定。”
陆师傅望着江鹤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个轻轻的叹息,“算了,你若是忙不过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帮你。”
*
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后,奥迪车的车主吃过晚饭匆匆赶到。
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副成熟人士的外表,他几乎是恳求的望着江鹤,“师傅我求求你,这是我妻子留给我的遗物,求求你修好它。”
江鹤:“车子泡水了,即便修好也不可能恢复原本的样子。”
江鹤收拾等一下会用到的工具,心里想着的不是怎么处理这辆车,而是林栖竹有没有吃晚饭,不知道厌恶虫子的大小姐会不会用微波炉。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我只要原来那辆车。”
江鹤停下收拾工具的手,转头看着车主,“车就在这,没人动。”
“我只打开了前引擎盖。”
车主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
“这辆车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你只要修好它就行。”
五十万啊,这么舍得出钱。
这么有钱买什么车都能开,为什么这么执着一辆泡水车?
江鹤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他没有冒然拒绝对方,“确定我修好后你就会给我五十万?万一你不给我怎么办?”
车主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他掏出手机对准墙上的二维码,飞快扫了五万块钱过去,听到音响响起的钱款到账,他微抬下巴,“这是定金,就算你修不好我也不会让你退。”
江鹤笑笑,“好啊。”
“我尽量,修好这辆车。”
他说这话虽然是笑着的,但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
望着车主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车没有任何维修过的痕迹,若不是车玻璃上贴着车检贴,他怕不是会认为这是一辆新车。
车内有很多粉色的内饰,后视镜上挂着一条纯手工制作的福袋,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平安”二字,这看起来似乎是以为女车主的车子。
弄清楚车子大概情况后江鹤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随口和车主闲聊,“不是我说哥你这车一点修的必要都没有了,直接报废算了。”
车主叹了一口气,“我舍不得啊,这辆车是刚结婚时我送给我妻子的,那天她开着这辆车出门结果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是路人报的警。”
“要是那天我和她一起出门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江鹤有些粗糙的指尖划过那被整齐剪断的刹车线,脸色阴沉了下来。
“是吗?”躺在车底的江鹤声音有些朦胧,“那哥你们两个平时很恩爱吧?”
“我和我妻子从来都不吵架,朋友人都夸我俩是神仙眷侣,现在她走了,我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了,老天爷太残忍了,剩我一个。”
江鹤趁没人注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也就说给鬼听,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我刚才看车内饰都是粉色的,是哥买的?”
忽然,车主蹲下身,眼睛透过缝隙紧紧盯着江鹤,“你话好多。”
艹,好瘆人。
跟爬出来的阴暗恶鬼似的。
车主阴沉的开口:“问这么多想做什么?”
江鹤腼腆一笑,指指头顶的车子,“我觉得你车内饰挺好看的,想给我女朋友也买一套,她特别喜欢粉红色的东西。”
车主没说话,依旧在盯着江鹤。
夕阳下沉,夜幕降临,气氛逐渐变得安静且诡异,被紧紧盯着的江鹤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他很淡定的望着车主,“怎么了哥?”
铃铃铃——
江鹤的手机响了。
车主伸出手指了下他的口袋,“你手机响了不接吗?”
江鹤大掌撑了下地面,身下的滑板顺势从车下滑了出来,摘下手套,掏出手机并接通,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是林栖竹小心翼翼的声音:
“江鹤,我好像把微波炉弄坏了,它刚刚砰的一声炸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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