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讨厌，就是心情复杂。
他年纪不大，要有这样的手腕，也得是依靠他的家庭。
还没理清思绪，门突然被打开了。
老杨看到宿舍没人，一抬头，纳闷地看着我们。
“你俩......睡一块不热吗？”
我浑身僵硬，正打算起身，被贺然按住。
贺然坐起来，微微一笑。
“程非刚才不舒服，我帮他按.摩了一下。”
他下床离开了，老杨点头，也不知道真的信了没。
我躺在床上，感觉位置一下宽敞许多。
可是心头却挤压的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贺然。
还有那个照片，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妈的，真烦。
-
隔日，我下床发现浑身酸疼。
坐在椅子上怎么都不舒服。
我在心底把贺然骂了一百遍都不解气。
妈的，什么混蛋玩意！
之后的几周，贺然跟我如影随形。
他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拒绝于阳了。
于阳跟我也联系变少了，我也不好主动找他，感觉怪尴尬的。
上课的时候，贺然非要缠着我坐一起。
我没跟他讲话，前座的男生回头问我班级活动的事情。
我跟他说了两句，把胳膊搭上他肩膀上，悄眯眯上课讲小话。
贺然瞥了我一样，一只手做笔记，一只手伸过来将我胳膊拿下来。
男生看了我们一眼。
我不想让他看出猫腻，笑了笑，继续搭在他肩膀上。
贺然眯起眼睛，再次伸手把我胳膊拿下来。
我啧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他。
男生看着团支书的眼神不对劲，连忙扭头转过去听讲。
“你干嘛？”我不爽得踢了贺然一脚。
我想把手抽回来，他抓着不松手。
贺然笑眯眯地看我挣扎，跟逗猫似的。
我恼了，最讨厌他这样不分场合的亲昵。
我们俩在桌子下面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
我胳膊都被他捏红了。
这混账东西!
我感受到后座女生的目光，她们似乎在偷笑。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我拧眉，趁着下课铃声想起，直接冲出教室。
我没回宿舍，心烦意乱地去找鸽子玩。
约好了今天去他学校看篮球赛。
鸽子在一旁为自己学校欢呼着，奇怪地看着我。
“非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不会在想贺然吧？”
“放屁！”
我瞪了他一眼，拧开杯子喝水。
“啧，想就想呗，我又不说你什么。”鸽子欠揍得笑着，我翻了个白眼。
“非哥，你还没跟他和好啊，你俩这别扭闹得也太久了吧？”
“什么闹别扭，是我跟他分手！分手懂吗？”
我给了他一拳，这小子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反正他不知道分手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想细说。
看完篮球赛，鸽子带我去吃饭。
不得不说，他们食堂的饭菜还真不错。
鸽子瞥了我一眼，“嘁，说什么分手，吃个饭恨不得看一百遍手机，还嘴硬！”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调侃你爹我？”
我作势要打他，他连忙求饶，把他碗里的鸡腿夹给我了。
我不爽的将手机关机，省的自己老是心浮气躁。
鸽子带我四处逛了一下，天色不早了，就在他宿舍过了一宿。
老友相逢，这不得打打游戏？
鸽子借了室友的电脑，开始跟我在网络上决一死战。
-
通宵之后，我睡到第二天三点才醒。
回到学校，又是傍晚。
手机开机的时候，无数个短信和电话弹出来，手机差点都卡死了。
我看着来电人贺然，叹了一口气。
他发了很多信息，问我在哪，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宿舍。
最后连那张图的威胁手段都用了。
似乎毫无办法，他只好一遍遍打电话给我。
走进宿舍，一眼就看到了憔悴的贺然。
他看到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很快目光里升起愤怒。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我清楚地看到他青色的胡渣，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
“要你管啊，你要我说几次，我跟你没关系。”
可能是我态度太冷淡。
这次的贺然居然没有更加愤怒，而是冷静下来，眼底黯淡下去。
他指尖微微颤/抖，松开我。
“程非，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他嗓音低哑，让我心头一紧。
我故意撇开目光，听到他难过的问我。
“不管我怎么做，怎么威胁你，你都不会回来了，是吗？”
“......”
是吗？
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
我看过那么多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分手的例子，何况我们是同性恋。
我张了张口，如鲠在喉，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然盯着我，缓缓地垂下脑袋。
门被推开，室友上课回来了，打破我们诡异的气氛。
贺然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像根木头。
刚才他的眼神.....
应该是真的对我失望了吧。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故作轻松得坐回位置上。
可是无论我做什么，心头的闷窒一直在。
不上不下，像是有什么卡在了胸口。
我以为这样的尴尬会持续很久。
可是贺然除了必要的时候跟我说话，其余时间还是去图书馆。
而且他是跟一个男生去的。
那个男生是学生会副会长，比我们高一届。
听说他家里是前500强企业，还资助了学校的项目。
真厉害。
这才是跟贺然相媲美的人啊。
下课后，我看到贺然急匆匆去楼下，副会长正在那里等他。
两个人不知道聊得什么，开心的不行。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
以前觉得宿舍四个人都挤，现在倒是空荡荡的。
-
周五，我打完球回到宿舍，浑身汗，热得不行。
我冲进洗手间，忘了敲门。
一开门，贺然手搭在皮带上，正准备上厕所。
白皙的皮肤露出来，黄昏下特别晃眼。
我一愣，连忙合上门。
“不好意思，我以为宿舍没人。”
我尴尬地说着，里面的人没应我。
厕所传来水声，我红着脸坐回座位上，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情景。
还是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我打开电脑检查了一下要交的作业，听到门开了。
他走出来，并没有打趣我刚才的事情。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抓着不放的。
这时，贺然接了个电话。
好像是那个副会长，有事找他。
我斜着眼偷偷看他，他眯着眼睛，笑的都快有鱼尾纹了。
嘁，聊什么呢？
很快，贺然换了件衬衫，准备出门。
我纳闷地瞥了他一眼，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去哪？”
见那个人，还要换身衣服？
至于吗？
贺然淡淡得睨着我，轻声：“出去。”
“......”我当然知道你出去。
看来是不想告诉我。
他神色平平得走出门，我有点坐不住了。
我去阳台扒着偷看，瞅见楼下果然站着副会长。
贺然下楼跟他汇合，两个人说笑着，朝着校外走去。
哼，不就是去约会么！
我心不在焉得坐在电脑前，心情烦躁，没心思洗澡了。
这混蛋，跟我没关系了还要把我心情搅乱。
晚上，他很晚才回来。
我躺在床上看手机，隔着手机屏幕偷偷打量他。
身上衣服完好，也没有明显褶皱。
这两人到底干嘛去了？
他似乎注意到什么，突然看过来，猝不及防，我跟他对视了。
我一惊，故作镇定得开口。
“编程作业要交了，你记得发我。”
他拧眉想了想：“上周那个作业？”
“嗯。”
“我不是早就交给你了吗？”
“是、是吗，那我可能看漏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完，翻身躲开他的目光。
啧，好烦啊。
这么蹩脚的借口，肯定被他看穿了。
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之后去上课都不敢跟他对视。
不过他也没像以前那样抓我小辫子。
连普通的冷嘲热讽都没有。
我心口好闷，难受。
这是贺然跟我保持距离的第九天。
-
鸽子月尾有比赛，我去给他加油。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于阳，他背着画架，似乎刚上完课。
一听说有篮球赛，他两眼放光，也跟着要去。
我俩去了鸽子学校，整个篮球场都被人坐满了。
整场比赛都很轰动。
鸽子表现不错，最后赢的也是他们学院。
于阳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拉着我兴奋的叫。
我笑了笑，看来这小子心还挺大。
我还担心他会在意告白失败的事情呢。
比赛结束，于阳拉着我激动地说话。
“阿非，你那个朋友好帅啊，每次投篮都中了，不愧是专业的！”
“欸，等会我能跟他合影吗？”
我挑眉，想不到鸽子这么快就收获了一个粉丝。
“当然可以啊，一会我跟他去吃饭，你去吗？”
“去去去！”
于阳跟着我一起找鸽子。
我们三个人去了一家有名的菜馆，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
落座之后，于阳跟鸽子相谈甚欢。
我一边点菜，一边跟他们插科打诨。
趁着于阳上洗手间，鸽子低声问我。
“你跟贺然，真断了？”
“不然呢？”
我喝了一口酒，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撒谎了？
鸽子挑眉，笑：“非哥，这个于阳，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差点被呛到，吃了口菜顺顺气。
“你怎么知道？”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很关心你啊！”鸽子冲我挤眉弄眼，“而且很了解你的喜好，这我还看不出来？”
我无奈地笑，简单地说清楚我跟于阳的情况。
鸽子睁大眼睛：“非哥，贺然你不要，于阳你也不要，你想干嘛？”
“你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夸张地说着，捂住自己胸口。
“滚犊子！”
我一阵无语，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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