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名其妙

自从那日师兄离开后,沈丹青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而师父似是还未消气,连着几日都未和沈丹青一同用膳,沈丹青不忍师父年岁已高还生气,本想去认错,可师父在她探望之时,不是已睡下就是有要事就好像不在屋里一般,沈丹青没注意,毕竟往常师父也闭门不出。

“主人,有要事”柳青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沈丹青身边。

沈丹青回过神“何事”

“派出去的小厮,归来之时在距离沈府五十里处发现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约莫是不久才死”

“什么!备马”

马蹄声急促,在乡间的土路上扬起淡淡的烟尘。

沈丹青面色虽显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有条不紊地催促着马匹前行,她的身姿随着马步微微起伏,衣袂随风轻摆。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骄阳高悬,肆意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烘烤着这片大地。沈丹青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她的领口。长时间的骑行让她的身体逐渐感到乏力,双腿微微酸痛,可她只是抿紧嘴唇,调整呼吸,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双手下意识地抓紧缰绳,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最终从马上滑落。

“主人!”

柳青时刻留意着沈丹青的状况,见状立即策马向前,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她。他迅速将沈丹青搀扶到路边的树荫下,关切地从行囊中取出水壶,轻声说道:“主人,喝点水吧,缓一缓。”

沈丹青靠在树干上,接过水壶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神色平静想道:虽然我心中担忧师兄的安危,但此刻着急也无济于事”

柳青也劝道:主人,您先休息片刻,恢复些体力。”

沈丹青闭目调息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片树林,林中略显杂乱,落叶与断枝交织,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沈丹青见状,从容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稳步走近查看。

这些显然是些拦路打劫的小毛贼,从现场的痕迹看,似乎是不巧偏碰上了沈天。沈丹青回头看向柳青,目光平和却带着询问。

柳青微微低头,面露赧然之色,心中暗忖:“这消息竟然不实”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等待着沈丹青的问询。

“罢了,既然已经出来了,离京城也不远了,往京城去吧”

“可此处到京城还有两日的行程呢。”柳青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快马加鞭过去已是两日后。

晨雾未散,京城的街巷尚有些清冷。沈丹青心急如焚,脚步匆匆,直奔那隐匿于平民百姓之中的鹰眼。朱雀门京都分部的鹰眼,看似普通宅子,实则暗流涌动,神秘莫测。

“沈大小姐,这大清早的,您怎么来了?有什么急事吗?”骆羽正擦拭着手中的剑,见沈丹青匆匆而至,不禁有些诧异,顺势倚着门问道。

沈丹青神色冷峻,目光如冰,只冷冷瞥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沈首领在哪?”

骆羽抬手指向后院,答道:“后院。”

沈丹青快步穿过庭院,柳青知趣地在她进入鹰眼后便自行退下。刚踏入后院,一眼便望见那株海棠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沈丹青心头一紧,目光急切地搜寻,终于看到沈天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剪子,正精心修剪着杂枝,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里竟也有海棠花。”沈丹青轻声呢喃,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与安心。

沈天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在府里好好待着。”

沈丹青微微垂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听说你在路上遭遇不测,我……”

沈天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无奈地说道:“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沈丹青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嗯”了一声,在沈天面前,她那一贯的清冷仿佛瞬间消散,只剩下温柔与关切。

沈天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兄长的疼爱,说道:“两天时间,你就赶过来了,一路奔波,先下去休息吧。”

沈丹青还欲再说些什么,嘴唇轻动,唤了声:“师兄……”

沈天却摆了摆手,打断她道:“去吧,我还有事。”

沈丹青只得把话咽了回去,心想:“师兄没事,便好,自师兄成亲后就与师父分宅而居,上次也是好久回去一次,可没待几日就走了,也不怪师父怪他”

管事的王婆婆见沈丹青出来,忙迎上前,满脸关切地说道:“姑娘,先吃点早膳再睡吧。”

沈丹青此刻满心担忧,哪有心思吃东西,头也不回地钻进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不一会王婆就命下人,在桌上摆满了各式果子点心。沈丹青生性嗜甜,沈天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每次为她安排的房间里,总会备上当地的点心。她的目光扫过桌面,落在一块桂花糕上,这是京城特有的点心。她伸手拿起,轻轻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甜得醉人,王婆见她吃下便缓缓退下了,然而,她却未察觉,果子里早已被人悄悄下了迷药。

不多时,沈丹青便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最终晕乎乎地倒在床上。

时光回溯,多年前,沈家深居山间,彼时朝廷宫斗激烈,沈绀痛失爱妻,心灰意冷之下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归隐山林。在归乡途中,偶然遇到饿晕在路边的洛缥芋。

“从此以后,你就叫沈丹青,是我沈家的女儿。”沈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师父……”洛缥芋声音微弱,眼中满是迷茫与感激。

沈绀轻轻叹了口气,将小小的沈丹青抱进怀里。

沈丹青并非沈家亲生女儿,此事唯有沈绀和沈天知晓。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一片静谧。沈丹青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猛地睁开。

“母后!”沈丹青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惊恐与迷茫。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长呼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又是那个梦,那些小时候在皇宫里的日子,如同鬼魅般纠缠着她,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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