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许锦意拍开他的手，羞愤道。
程肖得意地笑了，笑得十分欠揍。
他用手轻轻抓着许锦意的衣角：“马上周末了，见不到你。”
许锦意瞅了瞅他：“打视频。”
虽然之前想着约王朝那傻逼出去玩，但是许锦意还是觉得算了，多刷几道题比较好……
程肖沉思片刻，说：“你周末有事吗？”
“有。”许锦意冷漠掐灭他的希望。
程肖又说：“什么事啊？”
“周末的时候……”许锦意想了想，“我小区楼下好像有自习室，我去那儿。”
程肖脑袋瓜子飞速转
“你小区在哪儿?我去找你。”
许锦意：“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程肖笑着用手比了个OK。
许锦意把之前那张试卷翻出来，出去粗心算错的题目，剩下的他都拿便利贴在旁边重新做了一遍。
然后拿出他专属的本子，把易错点统统写下去，顺便反思归纳总结。
程肖看着那整齐划一的笔记陷入沉思，想着自己男朋友这么努力自己是不是也应该……
加把劲?
是该一起进步。
然后程肖就罕见地掏出作业认真写起来。
王朝本来在和许佳佳微信聊天，毕竟俩人中间隔了两组人……
不经意一回头，看到程肖居然在写作业：“哇，肖哥，你怎么突然写作业了?你这得补到什么时候?”
许锦意闻声看去，有点疑惑：“写作业是啥稀奇事儿吗？”
……
王朝表示是不稀奇，但是得看人，放程肖身上那可就稀奇了。
但是王朝本着免费答案不蹭白不蹭的原则，贴上去：“肖哥，你先写第六十七面，那个是今天作业，我待会来查收你的正确率。”
“王朝，”程肖有点无奈，“想抄直接说不就好了，什么查正确率，等着吧。”
“好嘞！”王朝毕恭毕敬地抱拳。
许锦意看得头疼，默默说了句：“出息。”
然后程肖公然写作业的代价就是，被一群人围着抄作业……
特别是班里嗓大的体育委员———马丁，人送外号“丁子”。
马丁奋力挤进来，杀出一条血路，大嗓子嗷嗷喊着：“都让开！让我先抄！”
许锦意吓得挪了挪位置，唯恐误伤到自己。
程肖在人群中央很迷茫，很想把当时掏作业的自己掐死。
他看了眼许锦意，二人目光恰好撞上，程肖赶忙做口型说“救我”。
许锦意笑得弯下腰，眯起眼睛看戏。
那是一场血腥的纷争……
程肖的作业被抢走了，说是一个一个抄，要从他们的四组传到一组，再从一组传回来，跟流水线工厂似的。
身心俱疲的程肖趴在桌子上控诉许锦意：“咋这样呢？不救救你可怜无助的男朋友吗？”
许锦意嗤笑一声：“不救。”
“许锦意同学，”程肖用一手撑着头，偏过去看他，“你很无情啊。”
“在下许锦意，修的无情道。”
好一个无情道。
王朝耳朵也是尖，一听到无情道就回过身来吐槽
“啧啧啧，你们知不知道在古代bl里面无情道个个出大情种啊，那一个个的痴情程度……吓死人。”
程肖微微眯眼，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看他：“还挺懂?”
“那是当然。”王朝得意地一拍大腿，“我有个妹妹，锦意知道吧，天天看双男主。”
许锦意顿了顿：“你妹……叫啥来着?好像也姓王吧。”
“许锦意，”王朝无语地说，“我妹肯定和我一样姓王啊，我妹叫王简。”
“王剪……简?”程肖有点疑惑，“为啥叫这个?怎么听着像男孩儿。”
王朝挠挠头：“可能我爸妈脑回路比较强吧，说希望我妹简简单单的快乐，然后就叫王简了~”
许锦意率先发出疑问：“那你名字的寓意是?”
王朝一提这个就紧皱眉头：“我爸说希望我成为祖国的朝阳，积极向上，保家卫国。”
“太有深意了！”程肖鼓掌。
许锦意觉得自己对象这个老年人审美真是牛逼。
还在抄作业的马丁也默默想着【学霸长这么帅，成绩这么好，这审美怎么这么别具一格呢……】
难道帅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审美吗？
……
也许吧。
而程肖却浑然不觉：“简直太好了，所以你以后要从军?”
王朝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本人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王朝的人生格言。
马丁一听理想就来了兴趣，凑到他们面前说：“肖哥，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啊，感觉你都能上。”
程肖手指顿了顿：“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又隐下情绪，继续和王朝马丁谈笑风生。
许锦意看了他许久，继续整理错题去了。
他觉得，自己男朋友好像有事瞒着自己，这感觉真不好受。
【操。】
许锦意在心中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程肖被刚才那一问问得也有些心不在焉，脑中思绪乱飞。
他不能走。
记忆越来越清晰，将程肖拉回到那个晚上。
窗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似是夺命般。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酒瓶，整个人瘦削得像竹子，而他的脚边跪着一个男人。
男人抹了把眼泪：“鹏辉，你怎么还喝酒，对身子不好。”
程鹏辉骂骂咧咧地踹了男人一脚：“谢繁衍你他妈凭什么管老子，滚开。”
谢繁衍却好似听不见程鹏辉对他的厌恶，强撑着站起身子来抱住程鹏辉：“别喝了……”
一晚上的混乱，谢繁衍落得一身伤。
程肖身在一个同性恋的家庭，自己是被领养来的。
天逐渐亮了，谢繁衍缩在沙发上，程肖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给他上药。
程肖想让谢繁衍反抗，但是之前他也试过，没用，谢繁衍是恋爱脑，结婚这么多年他还是爱程鹏辉。
即使这个人是他遍体鳞伤，但是他还是爱他，程肖搞不懂这是什么心理，但是也说累了。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程肖总是会想，自己去远方上大学谢繁衍被打没人帮他怎么办。
……
不得不说，他和许锦意是一类人，先考虑他人，再考虑自己。
“肖哥，”马丁拍了拍程肖，“想什么呢?”
程肖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摆摆手：“没事，要放学了，你们不收拾东西吗?”
一句话引开了大家的注意力，心思全放在回家上了，也就没再关心程肖刚才在想什么。
程肖暗暗松口气，就听见许锦意边收拾书包边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啊？”程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许锦意拉好书包，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我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不是疑问句的语气，是肯定句。
程肖磕磕巴巴的搪塞过去，许锦意见他这个样子暗自叹口气：“没关系，不想说也没关系。”
“嗯……”程肖低低的回答。
其实他刚才有把全部事情告诉许锦意的想法，但是他不知道许锦意会怎么想，会害怕又或者是嫌弃他的家庭吗。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手里被塞了一根棒棒糖，青苹果味的。
程肖：“你喜欢吃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吗？”
许锦意：“……嗯。”
“好的，我记住了。”程肖低着头小声说着。
“嗯?你说什么?”许锦意没听清，往他那边儿靠了靠。
隔着校服，许锦意能够感受到程肖炽热的体温。
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烈火，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回忆青春时期：心动、暗恋、相遇……是我们常常提及的词汇，但其实这些只占一部分，更多的是在学海中哀嚎。
可是，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小部分，却如此使人印象深刻呢？
也许是因为这是当时黑白生活中唯一一丝丝的色彩吧，就像在一片黑色中有一点白，所以无论这个小白点在哪儿，都是格外显眼的。
程肖看着许锦意，喉咙紧了紧：“没事，我什么也没说。”
许锦意又淡淡地坐回去：“嗷……”
程肖突然问了句：“你和你爸妈住吗？”
动作一顿，许锦意面不改色：“不是，一个人住。”
“你……”许锦意又补了一句，“你和你爸妈住?”
“哦，”程肖说，“也没有，但是住得近，打车四十分钟，平时我也不常去。”
许锦意：“行，放学了，一起走吧。”
程肖单肩背上书包：“好，走吧。”
石砖铺满的一条小道上，边上是枝繁叶茂的树木。
微风不燥，吹动少年校服的衣角。
一个戴眼镜的少年单肩上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手里提着一个白色书包。
在他的身侧，还有一位少年，狼尾，还扎了个头发。
街边还有许多流浪猫，那个狼尾少年好像对猫很感兴趣。
狼尾少年好像性格十分开朗，一只手在眼前比划着和戴着眼镜的少年说话。
戴眼镜的倒是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说，嘴角噙着笑。
无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只当他们是关系特别好的好哥们儿。
但是仔细一看，两位少年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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