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丹外伤恢复差不多了,精神还没恢复,不时歇斯底里。
覃枫见她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学校,又没人可以帮她,就以表哥名义,帮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带她一起回F国,暂时住到他的复式公寓,还专门从国内找了一个护工和保姆照顾她。
苏筱丹遭受巨大刺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控制不住又喊又叫。好在她的皮外伤基本恢复了,腿部缝合处,也在慢慢愈合,可以拄着双拐,慢慢下地活动活动。
覃枫白天忙,又要经常出差,就嘱咐保姆给苏筱丹饮食调理,让护工经常带她到外面转转。又联系心理医生,定期上门给她做心理疏导。
苏筱丹一直没有认出来覃枫,也许在她的记忆里早就抹去了他这个人。因此,她对这个向她嘘寒问暖的男人怀着很强戒备心理。
覃枫去苏筱丹房间看她,见他进来,她立刻屈起双腿,抱住自己的上身,向后躲着,瞪大双眼,警觉地问:“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覃枫也不点破,慢慢踱步到她面前,低头直视着她:“我叫覃枫,你现在住的是我家,我曾经是你父母的学生,你小时候,我去过你家,见过你,你那时候才这么高,”覃枫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接着说,“你可以喊我枫哥,或者喊我覃枫。你身边没有亲人,现在,我替他们照顾你,你先安心地住在这里,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说,你看如何?”
听说是他是爸妈的学生,苏筱丹才算对他放下戒备。
覃枫休息,就推着她在附近转转,天气不好,就在家陪着她,用F语给她朗读她喜欢的诗歌,讲他见过听过的新闻,逗她开心。就像很多年前,她照顾他一样。
苏筱丹有时候也会很好奇地问起他和她父母的往事,覃枫就掐头去尾地给她讲,他以前去她们家的事。
夜里,附近不知道有什么喜事,烟花爆竹噼里啪啦震天响。半梦半醒的苏筱丹突然被惊醒,迷迷糊糊又回到了爆炸现场,她猛然从床上滚到地上,倚着床边,抱着狂喊:“快来人哪!炸啦!爆炸啦!”
覃枫住在二楼,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护工心急火燎地敲他的门喊:“覃先生,您快起来,苏小姐又犯病了,我们弄不住她,您快点下去看看吧。”
覃枫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衣就跟着护工跑到楼下苏筱丹的卧室。
卧室里,保姆正站在苏筱丹身边,手足无措地转着圈,不敢碰她,急得直搓手。苏筱丹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喊着,泪流满面,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覃枫慢慢走近她。
苏筱丹停止喊叫,她抬起头,满脸的泪水伴着汗水,无助地看着覃枫。
覃枫吩咐护士给心理医生打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他自己走到苏筱丹身边,慢慢俯下身,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筱丹别怕,枫哥就在这里,外面是放烟花,不是爆炸,你看我们不都好好的站在这里? ”
保姆也赶紧附和着:“是!是烟花,不是爆炸!”
他们不停安抚下,苏筱丹才渐渐由喊叫变成抽泣,睁着满含泪水的大眼睛,看看覃枫,又看看保姆,颤声问道:“真的不是爆炸吗?我们,都还活着?”
“我们都还活着,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我不会再让你受伤!”覃枫一边替她捋顺散在脸上的头发,一边对她微笑,苏筱丹看着他含笑眼睛,慢慢平复下来。
医生赶到,苏筱丹已经安静躺回床上。
他检查后,对覃枫说:“她这病,不能老依赖镇静剂,平时加强锻炼,增强体质,还要给她足够的关爱和心理疏导,她犯病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陪着她,开导她,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就会减少犯病的次数,慢慢痊愈。”
医生没有再给苏筱丹打针,她可能是哭喊累了,看见身边有这么多人陪她,很快安然入睡。
覃枫送走医生,让保姆和护工回屋休息,他没有再睡,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了身衣服,继续留在苏筱丹身边,他坐在她床边地毯上,默默地看着她,一直守护到天亮。
覃枫尽量减少出差的次数,自己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陪着苏筱丹。
他给苏筱丹买来各种书籍,让她在书里找到慰藉,看她精神好些,还鼓励她继续学习,等病好了,接着完成本科学业,他还找来各种欧美大片,陪她一起观看,甚至替她邀请她在M国的大学好友,假期来F国,一起陪她聊天。
周末,他还经常在家里举办宴会,邀请朋友和工作人员来到家里,让热闹的气氛驱散苏筱丹内心的阴霾。
苏筱丹在覃枫的精心照料下,变得开朗起来,很少再一个人注视窗外,也会主动和人聊天,偶尔听到大的声响,还会有些惊恐地颤抖,不会条件反射地抱头大喊。
覃枫尝试着陪她看一些的带有爆炸镜头的电影,观察她的反应,如果感觉不适,就及时停止,待她情绪稳定后,再接着看,对她说:“这是电影,是在给我们讲别人的故事,你试着看下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苏筱丹会很安静地看完,一旦看到她露出恐惧表情,他立刻紧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励。
苏筱丹开始主动正视自己的病,她是学医的,懂得心理暗示的作用,她不断告诫自己,一定坚强面对过去发生过的一切,不能老是依靠药物和外力。
她想起妈妈临终前,昏迷两天后,清醒过来,看见站在身边哭泣的女儿,拉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对她喃喃着: “丹儿,要坚强地活下去......”话没说完,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永远闭上了眼睛。
妈妈眼角的那滴泪,从此永远定格在苏筱丹的记忆里。每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她就在心里默念:“为了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安心,我一定好好活着!”
苏筱丹后来才知道,那是妈妈回光返照,放不下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是留给她最后的母爱。
苏筱丹很清楚精神创伤,恢复起来很慢很难,但是再难,也要好好活着,让爸爸妈妈瞑目,况且,自己还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自己都胜不了自己,将来怎么医治别人?
她之所以选择医学,就是立志要用自己的双于,给别人解除病痛,那就从医治自己开始吧!
面对心理医生,她不再封闭自己,把自己感受和盘托出,让心理医生能够对症疏导。
她自己让覃枫给她找来心理方面的书,没事就学习,经常在电脑上找些资料来看,借用前人的检验,给自己疏导。
再后来,面对病魔来袭,她都尽最大心力控制自己,一遍遍提醒自己忘记过去地狱般的一幕,每一个夜晚,她在梦魇中醒来,不再偷偷哭泣,而是坐在窗边,遥望星空,对爸爸妈妈说话,或者到覃枫的健身房跑步,让疲劳驱走恐惧。
覃枫在家,每天早上按时喊她起来,一起到户外跑步。白天,覃枫上班,苏筱丹就把给自己时间安排满满的,除了学习,还跟着保姆学做中国菜、西餐,帮着打理花园,给花草剪枝、施肥......忙的不亦乐乎。晚饭后,她散完步,把自己关在书房,继续温习的功课,直到深夜。
半年后,苏筱丹彻底康复,可以坦然面对雷电鞭炮的声音,不再惊悚。
她重新回到学校,完成学业,顺利考取了Y国著名大学,继续攻读研究生。
覃枫与完全康复的苏筱丹话别,把F国公司的股份转卖给合伙人,带着自己多年的积蓄,选择回国。
他决意创建自己的公司,只待羽翼渐丰,绸缪帷幄,白虹贯日报仇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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