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唐瑾川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别苑,唐瑾川朝着周围环视一周,不禁感慨韦家果然不同一般世家,四处都透着一股奢华,就连檐下的斗拱结构都精巧复杂,门窗更是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细腻而生动。

三三两两世家子们聚集在一起寒暄、下棋、谈论诗句,他们衣着华丽,个个面若冠玉,笑容满面,透着一股闲适淡雅。

唐瑾川与他们并不相识,彼此打量一眼便擦肩而过,百无聊赖的唐瑾川来到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锦鲤,肥硕的锦鲤在荷花下游来游去.......

“瑾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唐瑾川闻声望去,李熙和陆玄卿踱着方步走来。

唐瑾川看到李熙,一脸惊喜,“熙兄?别来无恙?”

唐瑾川大步走向李熙,彼此行礼。

唐瑾川与李熙自小便认识,唐家举家前往扶风城后,李熙前往隆州任职,俩人时常聚在一起与江湖朋友畅谈天下事,后来李熙又被调往燕州,两人已有大半年不曾相见。

“我前两日刚回天盛城,知道你们举家回来,原本想约你一同喝酒,不想今日就见面了。”李熙笑着说。

唐瑾川说:“能在这里看到熙兄,也算是你我兄弟的缘分。”

唐瑾川看一眼李熙身边的陆玄卿,“这位是?”

李熙将陆玄卿拉到身边介绍道:“瑾川,他是陆玄卿,我的好兄弟。玄卿,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及的唐瑾川,文武全才。”

陆玄卿笑着说:“常听熙兄提及你,不想今日有缘得见,幸会幸会!”

陆玄卿朝着唐瑾川行礼,唐瑾川赶忙回礼:“陆玄卿?令尊莫不是陆日成将军?”

陆玄卿回道:“正是家父。”

“我儿时常听父亲提及陆日成将军与北境交涉的事情,自小就崇敬他,不想今日竟有机缘与他的后人相识。”唐瑾川颇为激动的说道:“荣幸之至。”

“瑾川,此番回来有何打算?”李熙问道。

唐瑾川回道:“具体还要看我阿爷的安排,眼下帮助阿爷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在北境一战早已传遍,无不赞赏你的勇猛。唐家一门都是将才,往后少不得出几位将军,你一定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我能得熙兄另眼相看已经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嘛就看机缘了。”

“你啊太过谦虚,来来来,咱们今天就以茶代酒,好好叙叙旧。”李熙拉着唐瑾川和陆玄卿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陆子衿、林夫人、陆韩氏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汉白玉砌成的月拱门前,侍女让林夫人与陆子衿等候,自己则走进传话。

门前站着一位着装朴素的夫人,她朝着林夫人恭敬的行礼。

林夫人点头还礼,林夫人向陆子衿、陆韩氏介绍道:“这位是新任秘书丞孙大人的夫人。”

“孙夫人好。”陆子衿和陆韩氏依次行礼。

“快免礼,我受不起。”

孙夫人赶忙搀扶陆子衿、陆韩氏。

林夫人看一眼孙夫人,说道:“她们是晚辈该给你行礼,你受得起。”

孙夫人颇为动容的看着林夫人,说:“承蒙姐姐不嫌弃,还愿意对我这样身份的人给与尊重,我已经知足了。”

陆子衿看着神情激动的孙夫人,不明白一句简单的问候为何会让她有这么大的触动。

韦懿带着初雪走来,陆子衿与韦懿曾经见过几次面,彼此也算认识。

韦懿看到林夫人、陆子衿、陆韩氏,微微一笑,说:“你们是阿娘请来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在太阳下等候的道理。”

韦懿做出邀请的动作,说:“你们随我一同进去吧。”

“如此,就有劳韦小姐了。”林夫人带着陆子衿、陆韩氏走进汉白玉搭建拱门中。

陆子衿看一眼等候在旁边的孙夫人,孙夫人略显尴尬的笑笑。陆子衿转头提醒韦懿,说:“孙夫人不跟我们一起吗?”

韦懿看一眼孙夫人,笑笑:“孙夫人嘛,会有专人带路,陆小姐不必为此操心。”

陆子衿看着满面尴尬的孙夫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陆子衿低声询问林夫人:“舅母,为何孙夫人不能与我们同行?”

林夫人叹口气,低声说道:“孙夫人出身低微,若非他丈夫升任秘书丞,得朝廷重用,她又怎么能进得了韦家的大门?”

“上门都是客,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陆子衿一想到孙夫人无助尴尬的样子,不免为她感到不平。

“你知道孙大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吗?一个庶族出身的小官吏若不是才华出众被韦家提拔,他怎么会有出头之日?韦家对孙家而言就是恩人一样的存在,即便不受待见,为了孙大人的前途,再大的委屈也要承受。”林夫人看一眼陆子衿,安慰道:“门第之见根深蒂固,想改变哪有那么容易?孙夫人能出席今日赏花会又何尝不是孙家的荣幸?”

陆子衿回味着林夫人的话,抬眼望向前面的韦懿,她孤傲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韦懿不时回头看一眼陆子衿,投来一个淡淡的微笑。

韦懿引领着林夫人、陆子衿、陆韩氏走进楼榭,楼榭内的陈设透着一股奢华,精致的雕花木格窗,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木底板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陆韩氏看着周围,不免低声感慨起来,“这韦家远比传言中更奢华,不愧是天盛城首屈一指的人家。”

陆子衿说:“这大园子里面套着小园子,越走景色越美,周围的装点也越精巧,今日也算开眼了。”

韦懿似乎听到了陆子衿的话,转头看她一眼,抿嘴一笑。

陆韩氏拽拽陆子衿的衣袖,小声说:“小声说话,让人听了笑话咱们。”

陆子衿莞尔一笑,继续跟在韦懿的身后往前走。一行人穿过楼榭,又经过一条汉白玉连廊后,远处传来女眷们说话的声音。

陆子衿抬眼望去,绿树掩映间纱幔飘飘,侍女们端着茶点,往来不断。

陆子衿才发现这里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一个庭院,鹅卵石小路两边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亭子很大,十二根柱子支撑起凉亭,梁上的木雕工艺精湛,人物、花鸟等形象栩栩如生。

众人的目光瞬时转向韦懿,韦懿一眼便看到坐在母亲身侧的唐夫人,她乖巧得朝着众人一行礼,恭敬的说:“韦懿见过诸位夫人,各位姐姐、妹妹。”

那些与韦懿同辈的女子们纷纷起身朝着韦懿行礼。夫人们看着落落大方又美艳动人的韦懿,纷纷赞不绝口。

韦郑氏朝着韦懿招招手:“快过来见过吉安侯夫人。”

韦懿来的唐夫人的面前,笑盈盈朝着唐夫人行礼,道:“吉安侯夫人万安。”

唐夫人嘴角含笑看着韦懿,颇为赞赏的对韦郑氏说:“几日不不见,倒比初见之时更惊艳,有女如此,韦夫人好福气。”

韦郑氏颔首一笑,满眼自豪。

韦郑氏看着韦懿身后的林夫人和陆子衿,说:“这不是治礼郎林慕风的夫人吗?请进来吧。”

韦懿谦和的让开一条路,林夫人、陆子衿、陆韩氏走上前。

“今日造访来晚了,还请夫人莫怪。”林夫人朝着韦郑氏微微一欠身。

“林夫人说哪里话,你们来的刚刚好。”

韦郑氏说罢,目光转向一旁的陆子衿、陆韩氏,问:“这两位就是姐姐的外甥女和外甥媳妇吧?”

陆子衿、陆韩氏朝着韦郑氏行礼。

“陆韩氏拜见韦夫人。”陆韩氏朝着韦郑氏行礼道。

陆子衿恭敬回道:“陆子衿拜见韦夫人。”

韦郑氏打量一眼陆子衿和陆韩氏,见两人衣着朴素,笑着说:“林家果然行事低调啊,坐吧。”

侍女引领着林夫人和陆子衿入座,位置偏后。唐昭儿侧目看一眼陆子衿,她听过她的名讳,因为陆子衿的马球技艺在世家女子中首屈一指,同样爱好马球的唐昭儿自然对她多了一份好奇。

韦懿乖巧的坐到韦郑氏的一侧,目光却不时望向不远的郑墨瑶,郑墨瑶朝着她挑眉一笑,对她刚才的表现予以肯定。

孙夫人在侍女的引领下经过另一道侧门,姗姗来迟。许多夫人看到她,都视而不见,各自说着话,仿佛她跟那些往来的侍女们一样。

孙夫人略显局促的朝着韦郑氏行礼,韦郑氏淡然一笑:“坐吧。”

孙夫人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向下首位的一个空位,这个位置很偏,一看就是临时安排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位体态丰盈的朱夫人,她看到孙夫人,立马将一旁的坐垫朝外移了移,满脸嫌弃。她虽身份地位不高,可是比起孙夫人也算是士族,现如今要跟她平起平坐,自然不可能。

孙夫人卑微的低下头,紧攥着衣带,座位近在咫尺,却有种遥远的距离,让她迈不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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