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了吧。”陆子衿拿起一块糕点递给锦苑:“你一天没吃了吧?先吃点东西,愣着做什么?快拿着。”
陆子衿将一块糕点塞进锦苑的手中,锦苑茫然看着陆子衿,“姑爷这么一走,怕是不合适吧?”
陆子衿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一眼锦苑,“我猜这位唐二公子对于这门婚事也有怨言。不过为了遵从家人的安排才勉强拜堂成婚。”
“如果是这样,小姐怎么还笑得出来?”锦苑担忧的看着陆子衿。
陆子衿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本来就是各怀心思,如今不用勉强面对,倒也自在。”
“那以后怎么办?” 锦苑担心的问。
陆子衿又拿一块糕点递给锦苑,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吃啊,别饿坏了。”
陆子衿催促着锦苑,锦苑拿起糕点一点点吃起来,陆子衿这才笑了起来。
宴席后,唐凌风送走客人,又命人给唐锦城送去饭菜。
唐锦城一天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清风阁,他本来性格就孤僻又不喜欢与人来往,唐明淮、唐夫人也不勉强他参加婚宴。
唐锦城听着前厅大院传来的乐声,喧闹声,更让他产生一股莫名的烦躁感,看着唐凌风送来的饭菜,唐锦城全部让下人们拿去分了,看都没有看一眼。
宴席散去后,唐明淮已十分疲惫。唐凌风搀扶着唐明淮来到明月堂歇下。唐夫人安顿好唐明淮后,叮嘱唐凌风回去休息,自己则和唐昭儿坐在花厅里说着话。
唐夫人斜卧在榻上,眉宇间带着淡淡得惆怅。唐昭儿坐在唐夫人身边,给她捶打着腿。
唐昭儿问:“阿娘现在该放心了吧?二弟终于完婚了。”
唐夫人低头沉吟,淡然回应道:“放心什么?为人父母,操不完的心。”
“阿娘应该放宽心,我们姐弟几个都已经长大了,无需您像小时候那般呵护我们了。以后我们姐弟会好好照料您和阿爷。”
唐夫人看着唐昭儿,淡然一笑:“我虽然对你这个二弟妹有诸多好感,可是对她还是不够了解,总有些莫名的担忧。”
“这二弟妹是我见过女子中最为出众第一个,我觉得这桩婚事错不了。”
“希望吧。”唐夫人说。
“阿娘,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我送你,顺便出去透透气。”唐夫人起身,唐昭儿搀扶着她一同朝明月堂外走去。
天色已晚,只有一轮明月照亮夜空。侍女提着灯笼在前面行走。唐昭儿搀扶着唐夫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唐昭儿突然看到远处立着一个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唐瑾川,“那不是瑾川吗?”
唐夫人顺着唐昭儿所指方向望去,唐瑾川立于池塘边,形单影孤的看着圆月,不免皱起眉头。
“瑾川,你在这里做什么?”唐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和责备。
唐瑾川回头望向唐夫人,“阿娘?.....房中憋闷,我出来走走。”
唐瑾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母亲,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唐夫人和唐昭儿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两人相视一眼。
“二弟,这个时候可不是犯糊涂的时候。你这样做置林家于何地?置唐家于何地?万一传扬出去,只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再引起别人的遐想,风言风语
一起还不定是什么光景,别伤了唐林两家的和气。”
“哪有你这样不知体面的新郎?”唐夫人气恼的看着唐瑾川:“给我回去,现在就回去。”
“阿娘......”
“唐家的二少夫人已经进门,这是事实!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她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唐夫人义正言辞的呵斥唐瑾川:“新婚之夜,哪有你这样的新郎?”
“二弟,听阿娘的话,快点回去。”唐昭儿走上前,推一把唐瑾川。
唐瑾川无奈朝着暮云阁走去。
唐夫人看着唐瑾川的背影,气恼的叹一口气,嘱咐身后的侍女:“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准往外说,一经发现即刻逐出唐府。”
侍女们:“奴婢不敢。”
唐昭儿劝慰着唐夫人,说:“二弟毕竟还年少,有些事情欠考虑,还请阿娘体谅。”
唐夫人叹一口气,说:“如果我放任他由着他的性子来,林家小姐有何错,要遭此羞辱?到最后终究丢的是唐家的颜面。”
“阿娘考虑周祥,这次的确是二弟任性了。”唐昭儿安抚着唐夫人:“二弟有心结,还需时日。咱们就给二弟一点时间吧。”
唐夫人无奈的叹一口气,说:“拿得起要放得下,若是被情感所牵绊如何成大事?!”
唐瑾川回到暮云阁,春香站在婚房外看着唐瑾川,走上前劝慰道:“公子,早些歇息吧。”
唐瑾川举步走到房门前,正要伸手推开房门,又放下手,矗立在门前犹豫不决。
墨风与春香相视一眼,春香朝着墨风一使眼色,墨风走到唐瑾川面前说:“公子,夜深了。”
唐瑾川看一眼墨风,深吸一口气,说:“我去书房。”
墨风和春香立马拦住唐瑾川的去路,墨风朝着唐瑾川摇摇头。
“公子,这可不行。你忘了夫人的叮嘱了?您今晚不入洞房,只怕明天没法向夫人交代啊。” 墨风恳求道:“再怎么说,新婚之夜也不能睡书房啊。”
唐瑾川不满的看着墨风,轻声斥责道:“怎么连你都管起我的事情了?你给我让开。”
墨风巍然不动,说:“二公子,老夫人什么心性,您不是不知道。您忤逆她您受罚,我和春香恐怕也要被老夫人逐出府了。您忍心看我们无家可归吗?”
春香使劲点点头,说:“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唐瑾川看着墨风、春香哀求的眼神,再看一眼婚房内摇曳的烛光,扭头坐在台阶上,抬眼望着夜空。
墨风走到唐瑾川的身旁,小声催促道:“公子.......你这是何苦呢......”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阿娘若是问起,你尽可推到我身上。”
墨风和春香看着唐瑾川气恼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默默站在一边。
唐瑾川一直坐到午夜,墨风和春香早已困乏不堪。唐瑾川站起身,墨风和春香这才打起精神。
墨风:“公子,该歇着了。”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唐瑾川说。
墨风和春香连连点头,两人站在门口看着唐瑾川推门走进婚房,才松了一口气。
墨风困得打呵欠,“入洞房是迟早的事情,嘴再硬也要接受啊。哎,困死我了,终于可以睡了。”
墨风和春香各自回屋。
唐瑾川走进婚房,房间里略显昏暗,唯有桌上一盏灯照明,守在床前小憩的锦苑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朝着唐瑾川行礼,小声说:“公子见谅,我家小姐今日太过辛劳,已经睡下了。”
唐瑾川抬眼望向床的方向,纱幔已经放下。唐瑾川朝着锦苑挥挥手,锦苑看一眼陆子衿,恭身退出房间,并将门带上。
唐瑾川一步步朝着床榻走去。昏暗的烛光下,隐隐可以看出榻上之人玲珑的曲线,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修长的脖颈处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长长的秀发
披撒在枕畔,她的身体随着呼吸声微微起伏。
唐瑾川拿起被子走到美人榻上躺下,抬眼看着床上的陆子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闭上眼睛。
陆子衿从唐瑾川进屋时就醒了,直到唐瑾川拿着被子离开,陆子衿才睁开眼,她悄然转身看一眼美人榻上的唐瑾川,唐瑾川背对着他,完全看不清他的
脸,陆子衿原本紧张的心也落地了。
陆子衿再睁眼,天已经亮了,她转身掀开床幔一角,朝着美人榻上望去,榻上空无一人,只有整齐叠放的锦被。
大门打开,锦苑端着洗脸水走进房间,一边淘洗帕子,一边说:“小姐昨夜睡得可还好?”
陆子衿明白锦苑话中的意思,接过帕子擦拭脸,淡然回道:“你想问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吧?什么也没有,相安无事。”
“第一天就这样,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锦苑嘟囔着嘴。
陆子衿将帕子递给锦苑,微微一摇头说:“凡事顺其自然吧。”
锦苑叹一口气,说:“是。小姐,赶紧梳妆吧,一会儿该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陆子衿坐在梳妆台前,锦苑开始为陆子衿梳头。
“二公子呢?”
“二公子一早便出去了,好像跟着吉安侯去宫里了。”
陆子衿沉吟片刻,看着铜镜中的锦苑:“锦苑,我们初到唐家,很多事情并不了解,今后你做事要多看听多问,切不可莽撞行事,失了规矩。”
锦苑点点头:“小姐,放心。我懂。”
“二少夫人。”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侍女走进,笑盈盈朝着陆子衿行礼道:“奴婢是竹叶,是老夫人身边的奉茶侍女。老夫人请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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