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怎么不吹干？”赵洛芷冲完澡换好睡衣出来，看到叶思菡又在书房里打开了电脑。
“阿南刚打电话来，让我干个活，一会儿再吹吧。”
叶思菡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没停，键盘和鼠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赵洛芷拿着吹风机走到她身后，歪头一看：“咦？这不是我的照片吗？”
叶思菡扭头：“是啊，后期那边这两天好几个请假了，‘婉兮’那边又在催片。”
赵洛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让她专心忙活，自己则站在身后轻轻地给她吹头发。
叶思菡手上在动，心却安静不下来了。
她不知道赵洛芷是不是故意的，吹头发就吹头发，手指总是有意无意地拂过耳畔和肩颈，连带着她靠近时的发香也在整个书房弥漫开了。
电脑大屏幕上是一袭旗袍，婉约动人的赵洛芷。
身后是温柔灵动，又有些狡黠的赵洛芷。
任是定力再好，这个时候哪有心思专注工作？
“不弄了！”叶思菡合上电脑。
“弄好了？”赵洛芷问。
“没有，明早去了公司再弄，”叶思菡抓过她的手，“你别吹了。”
“就吹好了，”赵洛芷动作没停，手指在她乌黑的秀发中穿梭，“还有一点儿。”
片刻，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终于止住了。
叶思菡拉着她的胳膊，一把拽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赵洛芷，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赵洛芷眉眼含笑，一脸无辜。
叶思菡凑上去含住她的唇瓣亲了亲，耳垂比刚才又红了几分，有些委屈：“你总是故意撩拨人！”
“我看你是满脑子竟想些有的没的，”赵洛芷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嗔道，“不健康！”
似是被说中心事，叶思菡瞬时羞红了脸。
不得不承认，尽管三年未见，她对赵洛芷依然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欲念。
只要靠近她，就完全不受控制地想去搂她、想去亲她。
她抱着赵洛芷的腰，脑袋在她腰腹间蹭着，虽然赵洛芷回来了，但是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们都没有提缺失的三年，都尽量地使相处轻松一些。
叶思菡不知道这样的美好能持续多久，好像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随时会化为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叶思菡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怅然。
“头发怎么剪短了？”赵洛芷见她突然不吱声了，抚着她到肩的中短发，“以前你都不舍得剪的。”
在赵洛芷的记忆里，叶思菡从高一就是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
“头发太长了，有时候洗起来麻烦。”叶思菡声音懒懒的，似乎要睡着的样子。
赵洛芷点着头，柔声细语：“明天还要早起，去休息吧。”
“嗯。”叶思菡发了个鼻音。
然而，不提不代表不存在。
越是刻意的遗忘，有些人事物的存在会提醒你，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根本抹不去。
这日下午，叶思菡借着去给“婉兮”送片的机会，想着正好去接赵洛芷下班。
岂料，在秘书的引领下来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赵洛芷和夏冉在交流服饰样稿，两人低着头看着平板，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意。
至少在叶思菡看来，那就是欢快的笑意。
“你来啦？”看到叶思菡，赵洛芷起身笑着迎上来。
叶思菡抿嘴笑笑：“你什么时候下班？”
“这就好了，”赵洛芷又转身和夏冉说了几句，然后看向叶思菡，“稍等我会儿，去个洗手间。”
叶思菡点点头。
走后，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叶思菡和夏冉。
夏冉给她倒了杯茶水，然后背倚在办公桌上，优雅慵懒，她笑道：“看来你和阿芷相处的不错呀？”
叶思菡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似乎在说，不劳你操心，与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对我敌意很深啊。”夏冉笑得不羁。
“阿芷已经和你分手了，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为什么要有敌意？”
夏冉挑眉：“过去式？你也是她的过去式啊，至于现在式嘛，”抿嘴摇头，“现在式不晓得能持续多久，未来式就更难说了。”
心中的郁结就这样轻易的被夏冉勾了出来。
叶思菡弯弯嘴角，轻轻一笑：“拭目以待。”
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赵洛芷回来了：“走吧，思思！”
叶思菡点了头，牵起赵洛芷的手十指相扣，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冲夏冉挑眉一笑。
下班高峰期，路况有些堵。
一路上，叶思菡也没吱声，车内气压有些低。
不消片刻，赵洛芷就发现了异常，她歪头看叶思菡，笑道：“怎么了？一路上气鼓鼓的，今天工作不顺利吗？”
叶思菡扭了头不看她，又气不过夏冉的针锋相对，只好一手抓过赵洛芷的手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嗳——，你属狗的，怎么咬人呐！”
“我属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哼！”
赵洛芷掩嘴笑了笑，抚抚她的胳膊：“怎么了嘛，这么生气？”
“生你的气！”叶思菡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赵洛芷抿嘴，一脸的无辜又委屈，好似撒娇似的，人家怎么了嘛？
看到赵洛芷这副模样，叶思菡也只好把气咽下去。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不想再提，不然显得自己小气不说，还闹得两人不愉快。
车子在车库稳稳停下，叶思菡正要打开安全带，却被赵洛芷一把摁住手。
“怎么了？”叶思菡转头问。
赵洛芷没有说话，紧紧地望进她的眸子里，然后侧着身子吻上她。
叶思菡没有丝毫准备，身子又被安全带固定着动弹不得，她只好抱着赵洛芷，任由她急切略带粗鲁的吻着，唇齿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赵洛芷放了放座椅，半压在她身上，吻并没有停。
直到把叶思菡的唇瓣亲的有些红肿，才渐渐下移，在她的耳畔和脖颈儿耕耘。
“嗳——”直到绵软被揉捏，叶思菡急忙抓住她的手，滚烫的脸红得不像样子，她支支吾吾地说，“你干什么？回家去……”
赵洛芷停止了动作，窝在她锁骨处嘤嘤笑着，罢了，才抬眸，一手抚着她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夏冉和你说什么了？”
被盯得脸通红，叶思菡想转头，身子又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半晌，只好别扭地发了个鼻音：“嗯。”
“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我和她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赵洛芷下巴搁在她的锁骨上，微微仰头看她，“好不好？”
叶思菡又发了个“嗯”的鼻音，然后扭扭身子：“你快松开，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干什么？”赵洛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叶思菡觉得三年不见，赵洛芷好像变了一个人，道行越来越深了。
明眸一转，促狭一笑，叶思菡抬了抬身子，咬着她的耳垂，低如蚊音：“回家……干你……”
果然，赵洛芷听罢，红扑扑的脸颊更热了，差点儿没撑住倒在叶思菡身上。
“或许……”赵洛芷说着，凑到叶思菡耳畔，媚声如丝，“可以尝试一下，也许不一样的体验……”
叶思菡登时被撩拨的缴械投降了，她急忙抵着赵洛芷的肩，红着脸说：“你、你、你……，快松开我……回家啦……”
看她局促慌张的可爱模样，赵洛芷被逗得“咯咯咯”地掩嘴笑起来。
华灯初上，一盏盏窗户里亮起灯光。
卫生间里，白雾弥漫，水汽打在磨砂玻璃上，模糊了视线。
两个曼妙修长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喘息声以及难耐的嘤咛声。
冲好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叶思菡帮她擦着头发，“你先去换衣服吧。”
赵洛芷扭头，有些玩味地笑道：“你会吗？”
“瞧你说的，网上搜一下照着做呗，再说看你做了好几次，我这么聪明还能学不会？”
赵洛芷嗤嗤笑着：“好，那我待会儿就尝尝叶大厨的手艺喽。”
“好嘞。”
叶思菡心情不错，一边哼着歌，一边照着食谱炒着菜。
尽管有些手忙脚乱，但乐得其所。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搞得定——”叶思菡扭头，在看到赵洛芷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瞬时散去。
她又转了头，似是一盆凉水浇下来，好心情立刻消失了。
因为赵洛芷穿的白色衬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三年前，她去夏冉家找赵洛芷时，赵洛芷穿的也是这样的一件。
刻意压制的记忆总是这样不经意蹿出来。
叶思菡想，要是自己笨一点，忘性大一点，那多好。
可是她偏偏自小就聪明，记忆力也好。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三年前，那个晚上。
空气的味道，秋雨的味道，还有夏冉家里的味道。
更清楚地记得当时赵洛芷穿这样白衬衫时的模样。
松松垮垮的衬衣恰好遮住半截大腿，头发半湿半干，美好的身材在薄若蝉翼的衬衣中若隐若现，清新脱俗又极具魅惑。
赵洛芷倚在吧台边，神情慵懒又优雅。
然后便又坐到沙发上，以一种极其端庄认真的神情说了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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