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栖水镇,雨丝细密如愁绪,悄无声息地飘落……
巷尾被浓墨般的夜色笼罩,只有几盏昏黄的巷灯,在雨幕里顽强地亮着,光晕晕开,却驱不散那浓稠的黑暗。陆星野在巷道里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脚步虚浮,显然是有些疲惫和迷茫。白天还觉得栖水镇的巷道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此刻却只觉这无尽的狭窄与曲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围困。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靠在斑驳粉墙边喘息时,一束暖黄的光从前方传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略显拖沓的脚步声。陈砚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灯芯在微风中轻轻跳动,将他的影子投在湿滑的墙上,一下拉得很长,一下又缩成一团,与陆星野的影子交叠、分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陈砚走到他面前,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灯往他脚下又移了移,那团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陆星野脚下的一小片区域,也驱散了他心头的些许寒意。陆星野看着那团温暖的光,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霎时松弛下来,连日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两人并肩往听雨客栈走,巷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以及彼此清晰可闻的、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一阵,陆星野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疲惫地开口,声音里满是倦怠:“城市就像台永不停机的榨汁机,把人扔进里面,连轴转,不分昼夜地榨,直到榨干最后一点精力,可最后得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每天挤地铁、赶方案、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像个陀螺,被生活的鞭子抽得停不下来,可停下来想想,又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城市的洪流裹挟,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陈砚听完,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抬手指向不远处一盏即将熄灭的巷灯,那点微光在夜色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栖水镇……是口淤滞的池塘。”没有城市的喧嚣与逼迫,节奏缓慢得像被时光遗忘,人们日复一日地过着相似的生活,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太多的波澜,也少了些外界的活力与冲击。
陆星野沉默着,没再说话,只是跟着陈砚的脚步,心里却因这比喻,对栖水镇,对身边这个安静的客栈老板,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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