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默没办法一边和系统沟通，一边照顾叶秋的动静。
“你到屋里躺会儿，我这边要开火了，你也帮不上忙，而且油烟味大。”
叶秋抬手轻柔地将头发勾到了耳后，淡淡地点头，挪动椅子，转身回到了屋里。
动作那么轻柔，像镜中花水中月，仿佛伸手轻碰一下，就会碎开似的。
池默下意识地咽了咽，当初姚瑶也这么温柔，只是更活泼更可爱，像只小精灵一样，叽叽喳喳。
他看着叶秋的背景，不禁苦笑。
叶秋的关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端着菜盘子走进厨房，关上门，和系统理论。
“说说，你都知道什么？还说自己不八卦。我自始至终就只爱过一个人，怎么就色彩斑斓了。”
【天，那不是更渣，整个一个不主动不拒绝。】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要不要回你们系统中心看看，你是不是绑定错了人。你确定是我吗？”
【怎么可能。】
这一句以后，半天，系统都没有说话。
“说话？”池默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再找找。】系统变得怯懦，因为，它找不到池默的信息了。
怎么回事？
明明关于池默的信息一清二楚地出现在文件包中，怎么现在一点也看不到了呢？
【廖霄是谁？】
“你问我？”池默夸张地口吻反问，像是对方问自己是男是女一般可笑。
系统慌乱了，确实没有池默的信息，个人数据中心里只有一个廖霄，这个人的地址和信息和池默的很像。
天哪，该不会又搞错了。
系统继续保持沉默，这种异常的沉默，让池默知道，事情一定不对劲。
池默把手中的刀一丢，不耐烦道，“你一定是搞错了！赶紧解绑了。”
系统声音滋滋啦啦起来，【.....怎么可能.....不可能。】
一顿电流声响后，系统再次上线，声音明显弱了，因为它确实搞错了。
但是，解绑不了。
池默简直可以用火冒三丈来形容，“你说你最近给我找了多少茬，给我带来多少身心的伤害。结果，全部是你犯的错。我要去系统中心投诉你！”
系统立刻变得乖巧，【别别，你看，好歹我也救了你，没有我绑定你，也会有别人。说不定还不如我，你说是不是？】
“那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那那那倒也不必。】工作失误，要是被中心发现了，说不定要把它刷机重启。
那它过去做的那些任务全部白费了啊，他们系统也是讲究等级和资历的。
这就相当于一个行业资深人士，忽然被公司降职，做起帮别人打杂的实习生工作。
它受不了，它不要做那些脑残的小白任务。
可是，最近几个月磁场发生异动，它已经出错三次了，这次是第四次，它已经用光了本年的容错指标。
再被系统中心发现，一定没有好结果。
对它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捡起另一个任务，两者齐头并进，都完成了，还可以获得双份绩效奖。
累是累了点，但总好过回到过去的一穷二百。
【要不我们商量个事儿？】
想着叶秋还没吃饭，池默懒得在这里和系统浪费时间，而且，他可是被系统“教训”了很多次，没那么轻易就放过它，“我很忙，你自己想办法去。”
系统继续说道，【我要是走了，绑定你的系统会是谁，惩罚会不会更严厉，你不想想？】
竟然威胁他，“怎么就一定会更严，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系统。”
系统变得坚定，【不可能，既然你的信息出现过，没有我也一定有其他系统。】
池默犹豫了一瞬，决定见好就收。
毕竟他一定会被系统绑定，万一换个更万恶的岂不是更糟糕。
现在他捏着系统犯错的把柄，将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点。
还有一个风险，就是，万一下一个系统没能及时绑定，他会不会当场丧命。
他只是借酒浇愁，可不想死于非命。
“那你打算怎样？”池默的口吻也软了下来。
【你的任务就是帮助叶秋实现自己的理想，她现在正困在自己的世界中，还没有明确发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是什么，你要一步一步引导她去完成。】
【我会在这个过程中帮助里，但是，我们也是被中心监控的，你不能不配合我，否则，我被监控到在作弊。你很可能被换系统，重新开始。】
池默咬牙，所以，他根本落不到一点好处。还是原来的系统规则，他还是没得选择的那条鱼？
系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悦，【我尽力配合你，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们皆大欢喜。】
池默也没有很好的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系统又说道，【不过，还需要和你商量个事儿。】
事儿真多，池默点头。
【因为我还有个绑定的宿主，你们两人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所以，你最好为自己处于休眠的时间段，选择一个独立的空间和时间。】
“什么？”池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是车祸后绑定，当时处于昏迷濒死的状态，所以，系统一旦离开他，他就会立刻进入昏迷状态。
时间还好说，哪里有独立的空间。他现在和姐姐住，总不能在屋子里装死。
“不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吗？你给我准备独立的空间。”
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弥补。
池默摆烂，因为他没工作已经一两年了，身心虽然恢复如常，可是钱包早已经憋了。
以他现在口袋里的歪瓜裂枣，在南城买房不现实，租房太贵。
系统看了看自己操作板上，靠做任务好不容易积累的积分，
准备房子估计要消耗掉它大半的积分，那也好过一清二白，重新刷机，于是，它心疼地说道，【我来安排。】
问题得以解决，池默做饭的手法都轻盈起来。
三下五除二，三菜一汤已经端上餐桌。
叶秋被叫醒的时候，正在一个梦中挣扎。梦中大雾，但是，她看到了周临先，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徘徊。
她每靠进一步，对方就会后退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被固定住了，根本无法靠近。
她在梦中焦虑地奔放，想要找到靠近的方法，可是，忽然大雨滂沱，那个人在雨雾中变得更加模糊。
周围似乎有猛兽出没，尖叫和嘶哑的声音交替出现，吓得她一身冷汗。
敲门声，把她从恐怖的梦境中拉了回来。
她答应了池默，摸掉额头的细汗。
周临先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中午的眼光那么刺眼，她觉得阵阵头晕。
刚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池默正坐在她的面前，担心地看着她。
“你有些低血糖。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她刚想张嘴，感觉到嘴里有东西，一颗糖。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两人客气了一下，等叶秋恢复的差不多，他们才坐回桌上吃饭。
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池默试探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你整个人不在状态？失恋了？”
叶秋的心头一颤，眼球忍不住发红，低头道，“没事。”
池默提出这个话题，也是经过了万般的心理建设。
他根本不想面对过去的那份感情，那是一次摧心裂肺的感情，也是他职业生涯的败笔。
那种痛无法反刍消化，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还很难接受。
作为心理咨询师，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可是，因为他是心理咨询师，他没办法再去找别人吐露自己的心思。
但是，他发现他治愈不了自己，真得很失败。他面对过成百的客户，似乎帮助了很多人，最终，他却医治不了自己。
他时常怀疑自己的专业，是不是就是个自欺欺人的把戏。
可是，现在任务在身，他不得不去面对。
“我一起做过心理咨询师，有什么事，其实，你可以和我聊聊。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比较容易推进话题。
原本，他是打算多过来几天，混个脸熟。拉进了距离好打开话题。
刚才，叶秋这么一摔，倒是给了打开话题的契机。
自己的职业背景也会一个有利的助攻。
叶秋的眼神明显闪了闪，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她低头扒了几口饭，才开口道，“我男朋友失踪了。”
在她的心中，周临先只是失踪了，她不愿意相信那个结果。她必须要给自己一个足以支撑自己信念的借口。
池默刚想问，叶秋接着说，“报警了，没找到。”
一时间话题被冻住了，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池默内心疼痛的情绪开始翻滚，一时间没办法去安慰任何人。
他低头吃饭，强忍着给叶秋夹菜。
【赶紧追问。】
池默忽然求助道，“你能找到她男朋友吗？”
【这不在我的绑定范围，无法知晓。掉海里，警察都找不到，多半是没了。】
【你看她颓废的样子，哪里是失踪这么简单。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池默慢慢抬头，桌子对面的叶秋，失神的眼睛，眼圈发红。
像是生命中的光，全部被抽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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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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