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儿子可没把你的脸面当做脸面,任由你不嫌丢人的来学校闹事。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诽谤侮辱我,是准备去警察叔叔那里喝两杯吗?”
初念站起身平静地注视着她,“那个男生是陈嗣景的朋友,是我的亲人。”
“姓陈的,如果你没把张临当朋友,你就离他远远的。”
“都这个点了,自习要下课了,我得回去看看。”班主任面对两人一句话也插不上,看初念递出台阶,立马顺着话说下去:“行,你先回去吧,我到时候再找你谈这个事情。”
初念转身打开门,任由后面的女人用什么恶毒的话来辱骂自己。
真正站在走廊上时,初念重重倚靠在墙边跌坐在地上,心痛到快要窒息,就算这样也只是眼神刺痛着,望向前方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走回班里,倒是没有往常一般叽叽喳喳的吵闹。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马上都下课了。”王瑾琳趴在桌子上歪头去看门口的初念。计算着去的时间,心中更加疑惑。
初念双手一摊并没有多做回答,王瑾琳还在一旁疯狂审问。
“到底怎么回事啊?老班找你干嘛。”
“快说啊,快说快说快说。”
“姐,你好歹回答我一句吧。”
………
夜晚天幕四合,黑压压的云似要坠落。蓦地,一道闪电划彼天际,从天边撕开一道口子,雨放肆地从空中降落。
“大姐,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张临拿着一把瓜子靠在墙上,看着奇怪的初念。
两人站在初念家阳台上,一个嗑瓜子,一个晒衣服。
初念只是淡淡的一笑,“我这不挺好的。”
张临只觉得今天晚上不是她疯了,就是自己傻了。
“你是指大晚上,还是下雨天的时候出来晾衣服正常吗?”
初念从放学到现在的状态张临看在眼里,目光呆滞闷闷不乐。但是用他这个榆木脑袋一时半会儿倒猜不出什么。
初念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往衣架上一套,随便一回:“因为它很脏,什么天气也不耽误洗它嘛。”
初念走路回家时深思熟虑了一下,做到这个地步估计只能离开这了,从小到大在外面为了形象,一般都不会和大吵大闹,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张临,我不打算走文了,我想重新去学美术。”初念转身抓了几颗张临手中的瓜子,张临一愣。
“为什么?还有半年不到时间,干嘛突然想走艺考了。”
初念没说话,转身走进屋。
既然没什么大抱负,大理想。那就把从小学到大的东西继续学下去,有始有终。
这可能才是初念想干的。
初念走向一个被布包裹着,上面摆满东西的钢琴。把东西都拿开,把布掀起来。
弹起了Liebestraum(爱之梦)。
充满了浪漫主义和梦幻感。
“自从我上了高中之后我就没有弹琴了。明明我能什么都不会,却被我妈塞进各种特长班,日夜颠覆,学都学了,荒废了就真没人看见了。”琴键被一个个按动,发出轻鸣的声音,联在一起奇妙动听的组合由此而生。
张临知道初念是个很散漫的人说话也很没由来,常常要用猜。
初念也喜欢和张临这种不追究自己不组织语言也不深问的感觉。
张临:“随便你吧,反正你干什么都一样。”
两人的复盘到这里戛然而止。
以前的张临被两人蒙在鼓里数十年,好像这个世界都自然的避开这件事情正常运行一般。
到现在张临不只是单纯听初念那么一讲了,可能没含意的话都要被张临揣测出什么。
“看得出来你俩能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张临突然打趣。
神不知鬼不觉让自己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因为异地而分的手,太默契了,就像事先说好的。当初觉得两人分开还有点小遗憾,本以为这次让他们见个面,还能撮合一下这段不始而终的感情。
果然那年两人说自己看见不一定为实,十几年以后的再次正中了自己。
张临一高考完,父母就告诉自己两人早已离婚。也就在那个暑假,两人迅速搬离了那个和张临住了十八年的小家。
“爸妈只是离婚了,这套房子就给你有个保障嘛。你要去外地上学了这房子也没人住,你要租出去就租出去,放着就放着吧。”张临爸看张临在阳台上看着张临妈把行李放上车的身影。
一个大箱子,一个小箱子也带不走些什么,但装走的是张临的十八岁以前和余生的第十八岁。
沉默寂静之后。
“你也要走吗?”张临沉哑开口问。
张临爸尴尬摸摸鼻子,嘶,不管怎么样,终归会接受不了的,时间一走一过他会接受这一切。
“我呢,已经在外省找了个工作,离你学校城市挺近的,你要放假没事了就来我这住,你妈还在海曲这,你就想去哪就去哪。”
张临:“什么时候走?”
“还有五个小时。”
“你也收拾收拾吧,咱家离机场挺远的。”
“你上学我跟你妈各给你一千,省着点花,要是不够就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上大学了得找个对象,到时候领回家看看。”张临爸转身进屋收拾起东西。
五个小时之后自己还有家了吗?
“五”
“无”
就在初念走的那年,和张嗣景分别和自己说了同一句话,跟他说什么来着?
“眼前不一定为实”。
对哦。
真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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