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人很魁梧,肌肉发达,面目凶狠。看似在闲聊,其实眼神一直盯着旅馆的大门。
他们被盯上这点陈疏一点都不意外,这样的事这样的情况陈疏见多了。
啸谷也注意到了,他问:“这四个人怎么说?”
“先看看他们想干嘛吧。”陈疏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出去了。
他走到了周芜房间的门口,本打算直接下去的,想了想还是敲了一下周芜的门。他听到周芜走过来开门的吱呀声。
开门,他们面对面,四目相对。谁都没开口,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
“我能进来吗?”陈疏问。
周芜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说:“可以。”
陈疏进了周芜的房间,布局和他的差不多,他来到窗前,抬了一下下巴,下巴的方向是监视他们的那四个男人的方向,他说:“那四个人在监视我们。”
周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疏又加了一句:“你小心点。”
周芜冷哼了一声:“这回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是漂亮的女人?还是因为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她的语调缱绻用词尖锐,用刀尖在挠你的手心。
陈疏单手撑着门框,他不想在现在和她产生冲突:“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男人为什么总自以为是?”
陈疏觉得这女人真是油盐不进,他不想吵,咬紧了一下牙关,凑近周芜,闷热的空气混着周芜的鼻息,他低声说:“你要看不惯就下去剜了他们的眼睛,别冲我来。”
说完陈疏打算走,周芜却又往前走了一步,周芜比陈疏矮一点,在女人里也算高了,他们近的他感觉他的嘴唇要碰上了她的额头。
她的头发似有若无地扫在他的喉结上,她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她在笑,在嘲讽。
陈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走了。
他们五个人,在下面找了一个饭店,坐在了一个容易观察那四个男人的地方。啸谷不合时宜地问:“周芜不吃啊?”
陈疏低头吃饭,没有回答,其他三个人也就更无法回答了。
啸谷见大家都不说话,尤其是陈疏,闻出了空气中的微妙的愠怒,他本不想再继续惹陈疏不痛快,但是又觉得他们五个大男人不能这样对周芜,试探性地朝着陈疏的方向问:“要不要给她打包一份。”
又是一阵沉默。
简直是自讨苦吃,啸谷撇了一下嘴,准备吃自己的时候。陈疏说:“问过了,她不吃。”
在刚刚走的时候,陈疏没有回头地问了一句:“吃饭吗?”
周芜非常冷漠地回答:“不吃。”
“哦。”啸谷说。
他们五个人面对面坐着,都低头凑在一起吃自己碗里的东西,陈疏用只有他们五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一人盯一个。”
吃了大概半个小时,对方的人没动,他们也没动。
阿牧一个北方汉子,个头很高,一身的腱子肉,与他这体格格格不入的是他单纯的眼神,他话不多,主要是因为结巴,说一句话挺费劲的。
他吐出三个字:“在等人?”
大家都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很快就理解了。
远酋说:“看样子不像。”
那四个人迟迟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在等人。
“应该是在等时机。”远酋接着说。
陈疏把筷子放下,起身:“对,走吧。”
他们五个纷纷起身,回旅馆,走的时候啸谷叫乌狈给周芜打包一碗面,他觉得陈疏这人太直了,人家说不吃就不吃啊,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不饿吗?所以他还是让乌狈打包了一碗面,陈疏也没有反对。
啸谷让乌狈送到周芜的房间,乌狈慌忙说:“三哥,你去吧。”
“你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赶快去。”
乌狈端着那碗面,踌躇着,他有点怵周芜,虽然周芜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乌狈站在周芜房门口,好几次想抬起手却又放下,犹豫了好一会儿,啸谷打开房门,喊了一句:“再不送进去,要凉了。”
这一嗓子把乌狈吓到了,面差点洒了。
这一嗓子,应该周芜也听见了,乌狈只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敲了周芜的门。
周芜走过来开门,乌狈不敢看她,低着头,把面塞到周芜手里,慌不择路地说了一句:“哥,给的。”逃似的走了。
哥?哪个哥?
那里面有四个男人。
周芜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把面拿进去了,她打开盖子一层黑乎乎的油浮在上面,让人没有想吃的**。但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命体能,周芜还是吃了几口。
吃完之后周芜打算出去走走,晚上的气温比白天低了一些,但还是热。
周芜走在街道上,各色各样的人,街道,摊贩。甚至能明晃晃地看到“出□□”这样四个大字。
在这样的地方自己要买一把枪吗?周芜这样想着。
刚打算问问怎么卖,空中一声枪响,周芜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但是周围的人都稀松平常,继续做着自己的生意。
直到连续的枪击声,人群才开始混乱,开始收摊、逃跑、推搡。
周芜问面前摊贩的女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脸上有明显的慌乱,手下正快速地收拾着东西,她无暇回复周芜,周芜知道此刻她也应该走,她转身往旅馆的方向走,却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她感觉胳膊快断了。
两拨人,一拨向左,一拨向右,呈对冲的状态,更加的混乱。
周芜在人群中举步维艰,时不时还会被撞到,胳膊的疼痛更加剧烈了,她拧着眉想拨开人群。可前面的人就像一堵墙一样,周芜的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捏住了。
她心里一惊,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一看,是陈疏。
心又忽然安静下来。
陈疏一言不发,牵着周芜的手腕,拨开人群向前走,他们的肩膀被撞击了无数次才安全回到旅馆。
在旅馆大堂,陈疏说:“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出去。”
周芜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嘴唇有明显的泛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胳膊传来巨疼,她感觉胳膊断了。
陈疏看出来了周芜的异样:“你怎么了?”语气有些着急。
周芜想通过调整呼吸来缓解,但是胳膊实在太疼了,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冷汗滴进了眼睛,她抬起头看着陈疏,瞳孔里是湿漉漉的朦胧。
陈疏二话不说捏了一下她的左手手臂。
“嘶”周芜倒抽了一口气,很疼。
陈疏又按了几下关节连接处,判断道:“你的胳膊脱臼了。”
他粗粝的手掌、指腹细细地摩挲周芜纤细的手臂,他的手掌有茧,每碰一下周芜都能感受到那密密麻麻的粗糙。
疼和热在手臂来回环绕。
他说:“你忍一下,我帮你接上去。”
然后“咔哒”一声,还来不及感受疼,手臂就接上了。
陈疏说:“你活动活动。”
周芜右手按着刚刚脱臼的位置,轻轻地晃动了几下手臂,又加重了力道。
没事了,手臂接回去了,但还是疼。
周芜皱了皱眉,陈疏说:“这两天都会有点疼,你自己注意点。”
“谢谢。”周芜说。
又问:“你怎么会在那?”
“我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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