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江逾白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了。
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填着,压着,死死地勒住,紧紧地,连气都吐不出。
三月已过了春寒,江逾白不冷,却全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怎么可能?!
“小白,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庭知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不急不缓地自她头顶响起。
平日里如沐春风的声线却让江逾白在此刻坠入冰窟。
她伸手抚上胸口,心脏在腔室中猛烈地撞击着,速度极快,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在耳边不断地回响!
没有用过早饭的胃里却一阵翻腾,酸水在不断刺激着,目光再次触及到那双血红色的鞋子,恶心感立马向上翻涌。
江逾白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摁住胃,强行压下想要吐的感觉,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庭知伸出手,想要探探江逾白额头的温度。
温热的触感靠近时,江逾白下意识地将头偏转,避开了苏庭知的手。
一探一躲,两人的表情都有瞬间的凝固。
无处安放的手悬在了半空,有些僵直。
胃里的刺激感愈演愈烈,江逾白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哗啦——”
抽水声响起,江逾白双手撑在洗手池边,颓败地接了一捧水就往脸上泼。
看了眼镜中近乎虚脱的自己,抬起手将被打湿了些许的碎发撩至耳后。
水流从指间往下,落在池中。
江逾白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目光却不聚焦——
昨天下午四点零五,苏庭知来找自己。
他们之间的交谈不超过五分钟,也就意味着,苏庭知走出公司的时间不超过四点十分。
从公司到苑华小区距离不过几百米,在昨天那样的大雨下,不管是选择撑伞步行还是先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前往,需要花费的时间应该都差不多,也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如果是以自己昨天的速度估算,大概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而自己昨天出门是在六点半,听到警笛的时间是六点三十八分……
江逾白关上水,脑子里下意识盘起了昨天的时间点,手搭上门把手。
“喀嚓——”
门乍一被拉开,江逾白的视线便与靠在门边的苏庭知对上。
他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江逾白没有直接接话,只是用一只手撑着旁边的洗手间门框,轻轻摇头。不动声色地借着摇头的间隙观察着眼前的人。
明明是最熟悉的脸,最熟悉的声音,但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戒备和探究却让她不寒而栗。
……
“江逾白小同志,我们办案是要动脑子的,不能硬往前莽啊。”老刑警背靠着栏杆,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在烟雾里语重心长地说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面对嫌犯的时候,一定要沉着,要冷静。”
老刑警将烟头摁灭,长长地叹了口气:“警察的命也是命啊……”
……
死者未知,死亡时间未知,杀人动机未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江逾白大拇指和食指不着痕迹地摩挲着,微微眯了眯眼,而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苏庭知,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昨天全身都淋湿了,有点着凉。再加上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饭,导致胃不是很舒服。”
“那你现在吐完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逾白摇了摇头:“不用,我坐着歇会就好。”
苏庭知也不再多说什么,见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转身走了。
过了一小会儿,一杯还打着旋的胃药被放在了江逾白桌边。
苏庭知:“趁热喝,要是还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硬挺。”
江逾白看着手边的胃药,脑子里一会儿是苏庭知的脸,一会儿是那双血红色的小白鞋,错乱交替着,堵成了乱麻。
怎么会呢……
“小白,小白,你和苏总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
同事滑动着椅子凑到江逾白身边,瞄着她桌上的药,促狭地调侃着:“你们可是青梅竹马诶,这都没发展一下?”
青梅竹马是真的,但不是情侣也是真的……
“咱们苏总又有钱又有颜,还这么会照顾人,你真的不心动啊?”
江逾白眼睑垂了下去。
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惨白着一张脸,端着药捂在掌心,轻轻摇了摇头。
同事见她表情有些不对,才发现江逾白的脸色非常不好:“我去,小白,你这脸色也太差了,都快跟旁边那墙一个色了!要不然咱跟苏总请个假吧,赶紧去医院看看。身体是本钱啊!”
江逾白揉了揉胃,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没事,可能就是昨晚淋雨冻着了,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放在旁边的电话响了——
屏幕上没有署名,是一串数字。
江逾白看着手机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
昨天和凶手擦肩而过,抬头看到路旁店铺门口的摄像头时,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接到这个电话了。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江逾白拿起手机滑至接听,而后站起身朝小阳台走去。
一边走,一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跟同事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
“喂,小白。”略微有些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进江逾白的耳中。
跟记忆中的声线所差无几,只是好像多了几分经历世事的沉淀感,比以前跟沉稳了。
“嗯。”江逾白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后,才轻声唤了句,“魏哥。”
喊完之后,两边都没了声音,一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江逾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魏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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