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明没想到她对顾澄这样不留情面，对面很快打了语音过来，被秦鸢摁掉了。
真的是非常暴躁。
他嘴角差点没压住，“其他时候还算合格的，后期加了配音不会太拉跨。”
没错，顾澄还是个演贝，台词不过关。
秦鸢先是没说话，然后抬头看看他，“你在找我告状。“
“对，我在找秦老师告状。”江景明心说我其实在拉踩，“你早一点知道，总比最后无可挽回来得好。”
“我现在知道了。”
“秦老师会徇私吗？”
秦鸢这次看他的时间久了很多，看着看着反而笑了，“江老师的消息好灵通，你会保密吗？”
“我不是多嘴的人。”
她长了一颗虎牙，想舔。
秦鸢戳开虾饺，“那谢谢你，这顿我请。”
“明天白导的饭局，你去吗？”
“江景明，食不言寝不语。”
江景明闭嘴了。
秦鸢好像很喜欢虾饺，连吃了两个，但是很有礼貌地留了最后一个给他，“烧卖你吃两个，我吃一个。”
像公平公正的幼儿园小朋友。
“我可以说话了吗？”
秦鸢笑得虎牙尖尖，“说吧。江老师比我想象得要有意思。”
江景明：=V= 她还想象过我。
江景明把最后一个虾饺夹给她，“都给你，你这一天一顿怪可怜的。”
秦鸢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算了，看在虾饺的份上。”
饭总有吃完的时候，江景明看秦鸢穿外套，心想如果伸手捏一下她的耳朵，应该不会有感觉吧。
他的手一触即离。
帽子上缀着的圆耳朵，材质和本体是一样的，手感很好，软软滑滑，类似于毛绒玩具。
“这个给你的助理。”秦鸢接过老板娘手里的外卖袋，“祝他早日康复吧。”
回去的路上，江景明刻意放慢了脚步，可惜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临出电梯前，秦鸢说，“你下次再捏我的耳朵，手剁掉。”
“这也能感觉到吗？”
“……玻璃会反光。江老师你真的怪有意思的。”
除了幼儿园的小朋友，谁会捏人家帽子上的耳朵。
江景明：=V= 她说我有意思。
田鑫还在努力地搜索追求水象相关教程，甚至把电脑打开连上了打印机，“哥，你回来了。还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啊，谢谢老板。”
“有办法把顾澄踢出局吗？”
田鑫：？？？
田鑫：“你这么几盒外卖就想收买我？”
“这是秦鸢买的，我没打算收买你，我预备使用你，你想想办法。”江景明冷酷得好像一个真正的霸总，“我怕他使个美男计，秦鸢心软了怎么办？”
田鑫莫名其妙地道，“秦老师看起来不像会被美人计勾引的人，而且顾澄又没有你帅。”
“就是啊，他又没有我帅，秦鸢怎么看上他了呢。”
田鑫：“？？等一下？他俩有奸情啊？”
江景明拍拍他的肩膀，指着电脑道，“继续努力，做一版PPT给我，不想和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说话了。”
田鑫有一点想辞职。
第二天的片场，秦鸢裹着她的小熊皮，神情恹恹的，导演则表情严肃，“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接不住江老师的戏，实在不行让江老师给带带，江老师戏好。”
秦鸢道，“我先看看，你怎么也不说，我是这种色令智昏的人是吧？”
导演镜片后面露出看透一切的眼神，“不，你不是，不过你昨天不在现场，谁跟你告密的？”
“保密，不出卖情报员。”秦鸢觉得有人在看她，转头是目光灼灼的田鑫，他递过来一杯冰美式，“谢谢秦老师昨天请我吃宵夜。”
“不客气，也谢谢你。”秦鸢手缩在袖子里，用嘴把吸管的包装袋咬开了，还没等抽出来，已经被江景明拿过来拆好戳到咖啡里了。
“脏。”
“……谢谢。”
秦鸢喝了两口，冷得打了个哆嗦，“今天什么时候开始？”
导演叹了口气道，“顾老师说是昨天回来晚了，要晚点过来片场。”
秦鸢“哦”了一声，“笑死，谁都是个老师，不知道以为在学校拍戏。”
工作人员都等着，只好先找替身拍江景明露脸的戏份，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顾澄姗姗来迟。
江景明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秦鸢，却发现秦鸢手撑着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顾澄。
田鑫也盯着江景明呢，看他这个情况，顿觉感冒加重，脑袋嗡嗡的。
今天戏份相对简单，不用那么多心理活动，大家撕心裂肺吵架撕破脸就可以了。
顾澄一心要表现，铆足了劲喊台词，结果喊破了音。
秦鸢抱着手臂看监视器里的画面，叹了口气，“脸还是能看的，是吧？这段花絮记得别放出去。”
也只能脸能看了，跟秦鸢创作时候的想想画面还是差不少。
导演到底是最镇定的人，他还能安慰秦鸢，“非常能看，这不是眼角还有眼泪么，加上配音和BGM，能吸粉的。”
凑合吧，咋办呢。
直到拍摄全部结束，顾澄才敢凑过来跟秦鸢说话，他还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地看着秦鸢，“姐姐，我是不是表现很差。”
他喊得太努力，嗓子都哑了。
人长得好看是占便宜，顾澄穿得仙风道骨，跟小白花一样杵在她跟前，她是一点火都发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她只是单方面发语音，因为顾澄装可怜的时候，她会心软。
秦鸢从兜里掏了一把润喉糖，“乖，不是特别差，导演还夸你好看。迟到不行，等会儿去道歉。”
边上窜过来一个猴儿，从她手里抢了两颗糖，学着顾澄的样子掐着嗓子道，“姐姐~~我是不是表现很差~~”
秦鸢抬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对，你表现很差，我要给你妈妈打电话，说你不听话。”
这只猴儿是男三侯希谨，他在里面饰演一个桀骜不驯的弟弟，纯粹属于本色出演。
江景明正在和导演说话，一直留神着这边，见秦鸢左一个小白花又一个小帅哥，心情不爽得很。
他俩是少年了，那也不爹啊，大家都不符合标准，凭什么就针对他？总不能区别对待吧。
导演看他皱眉，以为他对自己的建议不满，搓搓手道，“江老师，这不是实在没法子嘛，咱们都是为了戏好，你辛苦几天，给他们再讲讲戏，教一教技巧，拜托了。”
江景明想想还是答应了，主要是戏拍砸了，也是砸了他自己名声。
秦鸢正在哄小孩，就见满脸喜色的导演和江景明相携而来，她把润喉糖也给他俩塞了几颗，“江老师真是好人。”
错不及防给江景明发了张好人卡。
江景明把糖揣到兜里，“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晚上还有饭局。”
后面传来顾澄小声的恳求，“姐姐去吗？”
一上保姆车，田鑫就递过来一本厚厚的A4文档，“哥啊，网上说了，水象喜欢一个人，都是要作的，我看秦老师对咱们这么周到，估计是对你真没意思。”
江景明没接，说话带了气，“没意思就没意思，昨天还说不会徇私，我就说那家伙会美男计，今天听他叫几声姐姐，演成那个样子也不管，大概是真爱。”
田鑫不说话。
果不其然，车子才开出去两百米，江景明朝他伸手，“给我。”
田鑫停车，转身把文档珍重地放在他手里，“哥，你加油。毕竟秦老师又没官宣男朋友，你还是有机会的。”
江景明给秦鸢发微信：晚上坐我的车过去？
秦鸢大概又懒得打字，回了语音条条过来：好呀，那麻烦江老师了。
五分钟之后，田鑫生无可恋地道，“哥，你把耳机带上行吗？我喜欢御姐音。”
田鑫：我怀疑我哥不是看上谁了，他是疯了。
他们约定晚上五点半在大堂碰头，但是秦鸢没按时出现，微信不回，电话也没人接。
江景明道，“我上去看看。”
就是这个架势有点像去抓奸。
田鑫由得他去发疯。
江景明摁响6013的门铃，然后和来开门的顾澄面面相觑。
顾澄衣着整齐，态度礼貌，“江老师找我？”
江景明不愧是导演称赞过的戏好，他淡淡道，“我准备下去，看看你好了没有，别迟到。”
顾澄笑笑，“景明哥先走吧，我马上来。”
江景明竖起耳朵也没听到房里有传来甜软声音，只能点点头，“那等会儿见。”
电梯门关上，电梯门又在三楼打开，进来一只浅蓝色的小熊，耳朵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一晃。
“秦老师？”
秦鸢被他吓了一跳，“……是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看你没接电话，想着上来找你，你刚刚又睡着了？”
“电梯是从楼上下来的，我住三楼，你上去找我？”秦鸢的声音逐渐迟疑，“……你以为我在顾澄房间里？”
江景明又淡淡道，“没有，我记错了，以为你也住六楼。”
好在秦鸢没有再追问什么。
晚上的饭局就不止是砂锅粥这个级别了，白导有资历有身家，特地包了个豪华套间。
见了江景明就亲亲热热地一通握手寒暄，然后才朝秦鸢伸手，“秦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好似这样可以显得不那么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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