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原初差点没把自己磕死，嘴唇都麻了，半天没起来。
秦酝扶了孟原初一把，孟原初摸了摸嘴，看到手上的红眼前一黑，他看向秦酝：“我流血了？”
不仅流了还被这么一抹糊了一脸，活像是被揍了一样，
赵柠震惊归震惊还是把纸递过来了：“你这……”
怎么能摔得这么惨烈，还以这么匪夷所思的方式。
劳动委员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跑过来问：“孟原初！！你流血了！赶紧去医务室吧！”
孟原初脑袋都嗡嗡的，抓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惨得他自己都嘴角抽搐。
再看秦酝，似乎也磕到了，他摸着自己的头，围观的同学给他看了下：“秦酝，你脑袋破了。”
孟原初：……
怎么能这么倒霉，跟我有关吗？
他已经不忍心复盘了，嘴唇麻得他像是吃了变态麻辣一样，又跟武打片里被揍吐血的没差。
赵柠：“你俩一起去吧，老师来了我说一声。”
孟原初看了眼默不作声但脸色白了几分的秦酝，“走吗？”
秦酝点头。
他俩一走，剩下的人就七嘴八舌起来。
“我靠，这都能摔啊！！我真没想到。”
“劳委那个扫帚太长了啊，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孟原初的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久仰大名这哥们的晦气，这段时间我还以为没啥呢，结果……”
“秦酝跟他是不是坐太近了……感觉跟孟原初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才安全。”
“但是让他单独一个人坐不好吧……”
谭格虽然是那个说一米距离的，但这么听着也挺不是滋味。
这人倒霉，孟原初自己也不想的。
虽然有些社死是源于孟原初的粗心大意，但这种外力占了大多数。
谁能预知啊。
孟原初也因为这个没什么朋友，谭格又深知自己没那么好。
这个时候叹了口气，稍微辩了一下：“也不是孟原初想这样的……”
有人接过话茬：“如果我是秦酝，我就跟老师申请换座位了。”
另一个：“我们又没一个人一桌的，拆开他俩吗？”
一个女生弱弱地说：“不好吧，这是区别对待的，孟原初也不舒服啊。”
……
这些孟原初早就领教过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
从出教室开始他的脸色就不好，只不过也没有难过，仿佛是习惯了。
反而是走廊上其他班的人看到他这一脸血吓了一跳。
站在他边上的秦酝目光沉沉，看着不好惹，而且孟原初像是有意跟秦酝拉开距离，像是两个人关系很差一样。
乍看像是这俩人打架了。
旁人的眼光孟原初没放在心上。
他这人脸皮其实挺厚，平常人的眼神他能抵挡得了，反而是窃窃私语让他难受。
这个时候孟原初的手上还有血印，一边拿赵柠给纸巾擦，血污黏在脸上，孟原初嘶了一声，心想：嘴巴破了怎么这么多血。
到楼下的时候他去一边水槽洗了个脸，动作粗暴，看得秦酝眉头蹙起。
水声里孟原初的声音都模糊了：“秦酝你先去吧，我把洗把脸。”
他也没好意思再生气，更别提动手了。毕竟是他把人撞的，哪怕秦酝坐在凳子上没晃悠自己还是照样把对方砸了。
秦酝站在一边，“没事。”
孟原初：“没跟你开玩笑，你先走吧，我站会。”
上课铃已经响了，学校安静了很多，这个水槽在教学楼侧边，旁边还被开垦了个园子，花团锦簇的。
秦酝：“你要哭了？”
孟原初：“没有。”
他两只手撑在水槽侧边，嘴角的疼麻麻的，能感觉到肿了。
因为水开得太大，水都打湿了孟原初刚洗的头，那卷发一缕缕垂着，衬得人也无精打采。
秦酝突然觉得孟原初有点可怜。
“走吧。”
他伸手抓住孟原初，孟原初却推开他，“你听不懂人话？”
可惜没推开，这一摔是两个人一起掉地上的，孟原初不止嘴磕破了，半边胳膊也疼，压根使不上劲。
秦酝抓着他，这人看着跟壮也不沾边，就是很有力。身板挺直，拎人好像很自然，在孟原初不可置信的羞愤目光下，秦酝抓着他的衣后领把人拖走了。
走了没几步，秦酝问：“医务室在哪？”
孟原初都要被他气笑了：“你松开我。”
秦酝：“不松。”
孟原初：“你和我这么拉拉扯扯的像话吗？”
秦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人生了一双细长的眼，跟妹妹秦酪上挑的还不一样。
秦酪上挑出的是灵动，秦酝看过来，却好像横斜出了点料峭。
就是往凶了靠。
孟原初：“你瞪我也没用。”
秦酝也笑了：“我哪里瞪你了。”
孟原初被他提溜着，总觉得自己有点像被捏住后颈的猫，这么一想他觉得更丢人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拽的二五八万的，像是谁都欠你钱。”
秦酝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风评，但这还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说。
“我没瞪你。”
孟原初：“瞪没瞪你心里清楚。”
他撇头，哼了一声，发上的水滴因为转头太快还溅在了秦酝脸上。
当事人毫无愧意：“谁让你拎我的。”
秦酝居然还没生气，他淡定地拿手背蹭去脸上的水滴，心想这也太像小狗洗完澡抖毛了。
他的嘴角居然还持续上扬，在孟原初眼里有一种诡异的愉悦。
孟原初寒毛直竖，“你笑什么，快松手，我疼死了。”
秦酝：“医务室在哪？”
孟原初张嘴都疼，指了指东南角的小红楼：“那边。”
秦酝松开手，在孟原初以为这人毛病好了的时候又揽住了孟原初的肩：“走。”
孟原初八百年没被人勾肩搭背，习惯了被拒绝，这个时候又不自在了。
“你扒拉我肩干嘛，长得高了不起啊，我也不矮的。”
秦酝嗯了一声，也不松开，把人往前面带，从后面看竟然能看出几分关系好的意味。
孟原初特别不适，“你忘了别人说的啦，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秦酝：“那是别人。”
孟原初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一时半会没想明白，甚至还挺感动：“你真不怕死啊。”
秦酝：“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倒霉吗？”
秦酝的校园生活无聊得乏善可陈，李尔雅周末吃饭问起，都是秦酪滔滔不绝，秦酝沉默不语。
家长也没指望秦酝说点什么，反正问来问去就是没有。
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玩意，实在是让家长操心他的人际关系。
李尔雅以前还抱着再长大点就好了，男孩子打成一片很快的，打打球就混熟了，还能带回家玩。
秦酝不会，他打篮球都能打出一个人的团体赛来，愣是把自己圈了个结界。
让他主动去搭话比登天还难。
孟原初反而丰富了他贫瘠的校园生活，即便一开始秦酝觉得挺糟心的。
孟原初：“这事开不得玩笑的啊哥们，谭格跟我一小区长大的，他都顶不住。”
秦酝的手搭在孟原初肩上，孟原初微微抬眼看他，湿了的睫毛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自来水打湿的，眨眼的时候仿佛还有水珠流连在上面。
秦酝想：有点好玩。
他面上不显，“什么才叫顶得住？”
这把孟原初问住了，他想了老半天，被秦酝拦了一路都没琢磨出来就到了医务室。
校医是个年纪挺大的女人，看了眼这俩人的伤，本来是觉得是男孩子打架，又想到这俩人勾肩搭背来的，又好像猜错了。
她也就不问了，在孟原初被碘酒碰一下都嗷嗷叫的声音里笑着说：“最近注意一下，不要吃辛辣的，等结痂就好了。”
孟原初嘴角还开了口子，是秦酝的拉链留下的，从嘴唇到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咬的。
孟原初伤感地想，老子的初吻就献给一拉链，太惨了。
秦酝坐在一边，已经处理了头上的伤，在头发里，也看不清，乍看跟没事人一样。
孟原初：还是我倒霉一点，秦酝这顶多算边角料。
回去的时候他跟秦酝道歉：“对不起啊。”
秦酝：“你那时候站起来，是想干什么？”
孟原初：想揍你。
但是他不敢说，只能笑了一下。
秦酝突然觉得他有点像萨摩，不像家里的小白狗。
下一秒孟原初说：“我没想哭。”
他还是很在意这个。
秦酝：原来是因为这个。
孟原初：“我就是激动会上脸，看上去比较那什么……”
他双手插在校服兜里，想打哈欠又怕嘴疼，一边冷嘶一边说：“你别叫我小名，土死了。”
都怪孟绮这个大嘴巴。
秦酝：“你的微信不就……”
孟原初：“我自己调侃自己当然可以，再说了也没人知道。”
秦酝噢了一声。
孟原初：“下次再这么叫我揍你了啊。”
秦酝笑了一声，孟原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他实在太容易被拱火了，这样性格的男同学很多，但没人像孟原初给秦酝的感觉这么有意思。
他解释了一下：“是知道了的意思。”
孟原初：“你还是别笑了，阴森森的。”
秦酝：“有吗？”
孟原初：“你想啊，一张很帅的僵尸脸突然冲你笑，你害不害怕。”
秦酝：“谢谢。”
孟原初愣了一下，秦酝：“你夸我帅。”
隔了好一会，孟原初卧槽一声：“你真不要脸！”
秦酝慢悠悠地往前走，他发现孟原初一惊一乍的时候头发也晃，眼神也忍不住往上面瞄。
孟原初又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我头上有什么？没秃头啊，你要是想烫我地址都告诉……”
他们已经快走到班上了，打算从后门走，这节课是化学课，老师估计是讲考卷。
走到第一扇玻璃窗，孟原初看了眼，果然在讲考卷，老师背对着学生在写题板。
秦酝没在意，又提了之前自己作废了的想法：“能让我摸一下吗？”
最近很容易流感，班里靠走廊的窗户是开着的，这样也让坐在窗边的同学苦不堪言，因为没有防窥膜，老师经过，一览无余。
不过同样也可以看到窗外。
正好一层楼都很安静，秦酝这句话传了进去，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老师还在念着题，完全没注意学生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孟原初这辈子没这么羞耻过，感觉屋里的人看他都带了别的意味。
他狠狠瞪了秦酝一眼：“你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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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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