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阳僵了一下，耳朵有点敏.感，很快就红了。
他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贺砚，嘴角还带着点牙膏的唾沫，有些呆。
“……嗯？”
“要吗？”贺砚又问了他一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点没有旖旎的神色，仿佛是一句十分正常邀约。
“……你在逗我吗，贺砚。”林序阳嘴里的牙膏唾沫有点多，说话也有点模糊，但并不妨碍贺砚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我是认真的。”贺砚背着手，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成功看到林序阳红起来的脸后满意的笑了。
林序阳的身体很僵硬，但他并不会抗拒贺砚的触碰，心里的欲.望一下被放大，他愣愣盯着贺砚笑着的嘴唇，有些恍惚。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贺砚和他对视了一会，起身后十分自然地走到洗衣机旁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去，和林序阳的混合到了一起。
他心情颇好的拿起洗衣液和香氛珠扔进里面，看着洗衣机里搅动在一起的衣物，莫名有些愉悦的感觉。
林序阳逐渐回过神，拿下牙刷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问贺砚道：“不是，你来真的啊？”
“什么真的？”贺砚笑着站在洗衣机旁边看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说过什么话那样坦然。
“就……就是……”林序阳反而有点难以说出口了，心里纠结一番，他干脆不说了，转过身复杂的刷着牙齿，脸又红了起来。
难道真的要一起？
他从小到大都没和谁这么亲密过，就算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也不能这样吧……
林序阳没有回话，贺砚也识趣的没有再去逗他，到了熄灯的时候，林序阳的头发正好也干了，他正想将桌子上的书本收回包里，才想起自己的包还在贺砚那里。
他有些纠结地转过头看向贺砚，他正在看手机，半点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此时不拿更待何时！
只见林序阳忽然一个健步飞扬，跑过去就抓起自己的包，在贺砚抬头的瞬间，他像只抢草吃的小兔子一样咻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表情骄傲。
贺砚原本撑着脑袋看手机看得入神，看到林序阳忽然把自己的包拿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偷偷弯了一下，起身将寝室的灯关了。
江政叙和文玉安都是早睡的那一挂，所以很早就上.床了。所以现在在下面的只有他们两个。
贺砚垫脚把自己的枕头拿了下来，无比自然地走过去对林序阳说：“到点了，该睡觉了。”
林序阳看他手上拿着的枕头，表情才严肃起来，“你真想和我一起睡？”
“是啊。”贺砚说的很认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林序阳用手抵在下巴上严肃思考的表情，十分坦荡。
“我可以拒绝吗？”林序阳瞄了他一眼，小声抗议。
“现在晚了，你刚刚怎么不拒绝？”
贺砚不给他再次回嘴的机会，直接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了林序阳的床上，笑得无比的纯挚，“请吧。”
林序阳呆了两秒，他以为贺砚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真的要和他一起睡，这谁信啊！
“那我先上去了。”
贺砚看林序阳还在呆愣，想趁他不注意先上.床，他速度飞快，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楼梯2级，被眼疾手快的林序阳拦了下来。
“等等……”
林序阳还没有真的失去理智，虽然他的确很需要时刻黏在贺砚身边，但这种一起睡觉的事情还是有些暧昧了，尤其是两个男生，太奇怪了。
贺砚眼里带笑，歪头看着林序阳，“你想耍赖，我不听。”
林序阳语塞，内心咆哮。
到底是谁耍赖啊！
林序阳有些无奈地看着贺砚，抓着他的手半天没有说话，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他没办法拒绝贺砚的要求，不管是身体上的依赖，还是害怕他生气后不再帮助自己的可能性。
林序阳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纠结和可爱，贺砚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颊，笑着对他说：“你以前就是这样不懂得拒绝人吗？”
“诶？”林序阳愣愣对上他的眼睛，抿着嘴唇弱弱道：“我……”
“算了，不逗你了。”
贺砚看林序阳打心底里还是抗拒这件事，就不勉强他了。他把自己的枕头拿了下来，走回去的时候被林序阳拉住了衣袖。
他错愕回头，就见林序阳神情扭捏，用低的只能被他一人听到的声音道：“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林序阳说完后像是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他关掉了自己的书桌台灯，上.床的步伐还有些急促，像是在逃避什么。
他只是想帮助贺砚，绝对不是在邀请他……没错！只是帮助而已！
林序阳爬上.床没敢往下看，所以没有注意到贺砚有些异常的表情变化。
此时的指针正好指向12，空气一下寂静，心跳声如雷贯耳。贺砚手上还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向自己上铺的脚步有些迟疑。
他静了一会，右手背上如寒霜席卷般的寒冷再次回归，他的血管仿佛被冻结，一道熟悉的月亮图腾跃然而上，从表皮倾轧蔓延，深深刻在他的手背。
心里那种熟悉的欲.望回归，一下将他规律运转的理智侵蚀，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命令。
去靠近他，抱住他，吻住他，占有他。
贺砚的脚步停顿了一会，不受控制地转了个弯，向林序阳所在的那条楼梯攀爬而上。
林序阳原本已经打算入睡了，他的被子已经安稳地包住了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确保没有露.出一点。
时钟轻微细密的滴答声被隐匿在听不见的心跳声之外，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贺砚。
贺砚停在了林序阳的正上方，浓稠的黑暗模糊了他的面容，只剩下紊乱的呼吸，和不受控制的动作。
林序阳怔怔看着忽如其来把他压.在身下的贺砚，反射弧还没落地，呆滞了一会，他睁大了眼睛，就看到贺砚的嘴唇落了下来。
他的神经反应很快速，避过了贺砚的偷袭，双手制住了贺砚压过来的身体，低声对他怒吼：“贺砚，你发什么神经！”
贺砚没有说话，脖子上都忍出了青筋，动作却有些粗暴的抱住林序阳，像是想把他紧紧镶进身体里那样狠。
林序阳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他有些慌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起来还很正常的贺砚失了理智一样对他做出这些事。
这简直和前天晚上贺砚的状态如出一辙，但那时候的他没有这么出格，至少还留有一丝理智。
林序阳不清楚这一点，只当是贺砚刚刚反悔又发疯对他做出这些事情。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想要呼救，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让其他人看见这幅场景，那他……
林序阳忽然愣住，那他会怎样……
他手上的动作松懈了一瞬，贺砚趁机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压住亲在了耳朵上。
林序阳回过神，贺砚的唇还停在他的耳边，没有动作。呼吸有些热，连带着林序阳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烧了一样。
贺砚移动到了他的脸侧，寂静的瞳孔里映照着神色惊慌的林序阳，理智后知后觉开始回笼。
他忽然起身，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以及躺在床上的林序阳，呐呐低声道：“对不起……”
林序阳没有说话，他也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愣愣看着贺砚。
贺砚惊觉自己刚刚应该是对林序阳做了什么，就要逃回自己的上铺，被林序阳拉住了。
他低声道：“是传说吗？”
贺砚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好像有些接受不了刚刚自己对林序阳做的一切，虽然他喜欢逗逗林序阳，占一些言语上面的便宜，但要他真的去做，他还是不敢的。
至少要在林序阳同意的情况下，他才会去做。
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
林序阳不懂贺砚为什么忽然安静了，他只知道贺砚现在的情况不对劲，所以也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右手背上的太阳图腾消失，代表着欲.望的退潮与落幕，但他心里升起的那股怜惜感与欲.望不相上下。
不是单纯的怜惜，是不自知的爱意的怜惜。
林序阳迟钝，他只是抓住了贺砚的手，没有说话。
贺砚寒冷的右手在接触到林序阳的那一刻又开始回温，他逐渐苏醒，但也有些痛苦。
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对林序阳的依赖与欲.望，又回来了。
贺砚渴.望更多的温暖，林序阳也如他所愿，抱住了他。等隔天醒来的时候，林序阳还愣愣看着身侧的空位，有些回不过来神。
昨晚的贺砚，好了吗？
贺砚起的早，在其他人发现之前，他就已经从林序阳的床上下来了。昨晚的失控在他的意料之外，比上一次更加夸张得不受控制。
随之而来的那种亲近感再次浮现，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林序阳明显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林序阳表示这只是因为他的力气没有贺砚大，至于后面主动拥抱他，也只是出于“好兄弟”间的帮忙而已。
林序阳起来的比他慢，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上看书的贺砚。以往他应该是要笑着和他问好的，但林序阳此刻有些迟疑。
他望向自己的右手背，闪着荧光的图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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