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专门跑到这处摘花,要是我不来……”
“你先拿着!”
林阳希冀地望着他,手里的那株不老花被他轻轻捧着,就等着他接过。
贺檐垂眸犹疑了一会,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
他今日穿的是一套不老花同色系的淡粉色衣襟,搭配着白色的中衣,看起来和这朵花很相衬。
林阳很满足地笑着,贺檐眸色触动,微微抬眼看着他,将花慢慢放进了自己心口的里衣内袋里。
“多谢。”
林阳见贺檐面色有些僵硬,知道他不懂得如何表达喜悦之情,立刻上前扯了扯他的面颊,和他撒娇道:“谢我就笑一个呗,贺岛主。”
“我不会笑……”
林阳眨眨眼睛,“那好办,我教你啊。”
“你看,只要嘴角这样掀起来就好了。”林阳两只手指抵着他的唇角微微提起,和他四目相对着。
贺檐看着他如此模样,忽然一把揽住了他的腰身,在他侧脸吻了一下,吻得林阳措不及防红了脸。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檐已经放开他了,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的不相关的人。
“和我回客栈。”
贺檐转身没有看他,不知怎的,林阳莫名觉得这会的贺檐可能是在不好意思,立刻上前揽住了他的腰肢,挑.逗道:“要我和你回客栈同榻而眠吗?贺岛主。”
贺檐垂眸盯着他占有欲极强的那只手,低声道:“看你表现。”
“怎么表现?”
林阳看他将自己揽住他腰的手拿开,拎起他带过来的一坛子玩意就想走,立刻跟了上去。
“贺岛主,贺檐,你卖什么关子啊……”
贺檐不想回答他,别过头看着沿途的风景,像是在逃避这个敏感的话题。林阳见他打死不说,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
难道贺檐真的有隐疾不成,怎么每次一提这事他就变脸。
林阳内心一阵复杂,望向贺檐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
贺檐似有所觉,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些警告,吓得林阳立刻安分守己目视前方,不敢再不怀好意的打量他。
注意力逐渐转移,林阳看着被贺檐拎在手上的坛子,有些好奇。
“贺岛主,你这是买酒去了?”
贺檐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是。”
“哦,那你怎么带着这坛子到这犄角旮旯的山上啊。”
“想来就来了,无需理由。”
好一个无需理由,林阳见他嘴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那我猜猜,你这趟出门采购物资专门跑到靑州来,是给我买的吗?”
贺檐僵了下,低声道:“不全是。”
“那就有一半是了!”林阳面色极喜,看起来很高兴,连走路都变的有些飘了。
贺檐看着他这个兴奋劲有些不熟练地掀了掀嘴角,正好被转过身的林阳看见了,立刻又掩饰般别过头假装看风景。
林阳看他一再不好意思地逃避,嘴角微微勾起,盯着他拎着的那坛子东西,心下微暖。
他们俩无意间都想把对方喜欢和在乎的东西献给彼此。
知道这点后林阳后半程回客栈的路上变得越来越放肆,一会挑.逗试探一下贺檐的底线,一会沿着摊贩的位子挑挑拣拣,还给贺檐装模作样说要买胭脂给他,乐的摊贩老板娘哈哈大笑。
贺檐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看着这样鲜活的林阳在自己身边,他心里一处隐秘的地方慢慢被填满。
这种久违的感觉,真好。
日落时分,林阳坐在客栈窗边喝着牛乳,甜香的牛乳味道醇正,是他们那边喝不到的新鲜。贺檐坐在桌边拿着毛笔画画,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然后默默微微掀起嘴角。
夜幕很快降临,林阳躺在了床榻上,床边的窗户开着,可以窥见一点明亮的星星。他转头望向了沐浴后就一直坐在桌边看书不上.床的贺檐,只好下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贺岛主,该睡觉了……”
贺檐僵了一瞬,低声道:“你先睡,我不急。”
“你还不困?”
“嗯。”
林阳立刻抓紧了他的手腕,兴奋道:“那同我一起去屋檐上躺着看星星如何?”
贺檐眸色微动,“不行,会着凉。”
“我们互相抱在一起就不凉了,好不好。”
贺檐抬眸盯着他脸上的希冀,这次倒是有些不忍心反驳他了,但面上也只是轻声道:“就这一回。”
林阳听完立刻上前抱住了他的脖子,“你真好贺檐,我好喜欢你呀。”
贺檐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腰.肢就直接飞身上了屋檐。
四周万籁俱寂,屋檐上偶尔有几只鸟掠过,纷纷低头望着躺在下方聊天的两人。
林阳从未觉得此刻如此的幸福,他低声和贺檐说着话,贺檐也慢慢回应着他,虽然还是简言意赅的几个字,但也比一开始好多了。
后半夜逐渐变凉,夜空上的星星也变得更亮了,鼻尖带着点不远处草原的草木香气。林阳不自觉贴紧了贺檐那一侧,虽然身负功法,但夜里的凉意实在汹涌,只能这样靠着取暖。
就这样躺了许久,两人谁也没提回去。浩瀚的苍穹如墨,周围静谧得身侧之人的呼吸声越发明显,林阳侧眸伸手轻轻碰了碰贺檐的面颊,微热的指尖掠过他的眉眼处,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不动了。
贺檐垂眸盯着他的手指,没有动作。林阳见他不表态,只能自己主动欺身而上,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轻声问道:“贺岛主,困了吗。”
贺檐抬眸望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嗯。”
林阳笑了,拉着贺檐回到房中。烛灯被吹灭,曼妙的纱帐落下,地上逐渐多了几件凌乱的里衣裙襟。
隔日醒来,林阳抚着腰有些破天荒地想立刻逃走。他原以为贺檐是有什么隐疾,没想到非但没有,还……
“醒了?”
贺檐撑着头,穿戴得体地坐在桌边画画,桌上是他刚吩咐小二热好的牛乳,正飘着几缕热气。
林阳面颊微红,将床被盖到了自己头上,才发觉自己身上凉的慌。
他还没穿衣服……
贺檐像是知道他的窘迫,上前将衣裳放在床榻边,随后便开门走了出去,留给了林阳一个体面。
林阳听着关门的吱呀声响过了一会后才慢慢掀开被子,看着塌边被贺檐叠的整齐的衣裳,他的脸一瞬间变得更红了,缓了一会后才慢慢起身。
贺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林阳已经换好了衣裳,正穿戴整齐的坐在桌边喝他准备的牛乳。
林阳见他进来了,神色有些闪躲,望着窗外的天就是不看贺檐。贺檐也没有说话,走到他身侧坐下,又若无其事开始画起了那副还未完成的画,看起来对他的不自在毫不在意。
林阳就这样坐了一会,面上的红色消下去后才开始偷瞄贺檐,看过去的视线中无意接触到他袖边露出来的牡丹粉上,脸色又红了。
“昨夜……”
“是我没忍住。”
贺檐闻言抬眼看他,低声应道:“嗯,你若是感觉身子不爽就再待两天。”
林阳笑了笑,下意识摩挲着后腰轻声道:“原来贺岛主一直都在骗我。”
“骗你什么。”
贺檐虽垂眸看着画,一颗心思却全然在林阳身上。
林阳看他头都不抬,立刻凑近了低声道:“就是没想到贺岛主功夫如此了得。”
贺檐僵了一瞬,抿唇没有说话。林阳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又想继续逗他,却被他适时岔开了话题。
“你不是被召回门内了吗,怎的还有时间来靑州游玩。”
“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师祖如今闭关去了,没个三年五载不会出关。我嘛,如今心思又全在你身上,就自然找你来了。”
贺檐蹙眉,“你如此随意,晨凌殿掌门对你没有怨言吗?”
“怎会,我又不给掌门管事,有师祖在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那你师祖要是十年不出关,你就十年都待在我身边?”
“是啊,不行吗?”
看林阳说的冠冕堂皇,贺檐有些不解,“为何如此心甘情愿跟着我?”
“贺岛主,你这话说的真叫人心寒,我们俩昨夜都一起梦周公了,你还在质疑我对你的爱意……”
贺檐垂眸,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林阳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挑起他的下巴大声道:“你堂堂贺岛主不会还想赖账吧?”
贺檐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低声道:“……自然不会。”
“那你就无需为我担心,我门内还有师弟,就算不是我,以后也会留着位子给他当的。”
贺檐垂眸道:“就如此心甘情愿让与他人?”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贺檐被他话中的笃定击中,愣了一会后忽然笑了,这次他笑得有些释然,“倒是我一直低看了你……”
“怎样,贺岛主心服口服了?”
贺檐盯着他不断张合的嘴唇,低声应道:“今晚便知。”
林阳像是意会般脸色一红,立刻放开他的脸移开了眼睛低声道:“好的不学学坏的……”
贺檐闻言微微笑了笑,手执毛笔将摊在桌上的宣纸画上的画勾完了最后一笔。
林阳拿着牛乳靠到他的身侧,见他画中画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身影,不自觉挑眉指了指,“怎的这两人长得一样高,你画的谁?”
“右侧是你。”贺檐又拿出另一副画好的画给他看,“这一幅更加明显。”
林阳看着上面画的惟妙惟肖的侧脸,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没想到贺岛主画功也如此了得,不过你虽比我高了一些,但在你的画里我好像同你没多大区别。”
贺檐侧眸看他,“你很介意?”
“其实我也不想长这么高,但可能生来便如此吧,若有来世,我定然不要长这么高了,这样你抱起我的时候岂不是更轻松?”
贺檐莫名笑了,“你就是想要我抱你。”
“对啊,那贺岛主还不来抱我一下吗?”
贺檐将镇尺压.在画边,随手便直接将林阳抱了起来。林阳抱紧他的脖颈,笑得很开心,“你以后每天都要抱我一次。”
“嗯。”
“记得要抱到老!”
“我们不会老。”
“那就抱到死!”
“林阳,不许说这种话……”
“哎呀,我就是寻个绝一点的说法……”
两人在靑州游玩两日后回到了禁地深林交壤的镇子,贺檐极少观察过这一林之隔的这处镇子,却在今日即将启程回岛时停下了。
此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但街上的人却往同一个地方涌动,密集的就像是在躲避什么。
林阳和贺檐牵着手不明所以,忽然,地下像是有地龙发怒般开始震颤,周遭的行人纷纷开始恐慌尖叫,街边的楼屋都被这剧烈的震动摇的簌簌落灰,摇摇欲坠。
随后,东边的那座山峰也发出了轰隆的剧烈声响,轰动得天地变色,行人更加惶恐,禁地岛屿与镇子交接的那处深林老树开始纷纷倒下,一棵接一棵,剧烈的倒地声响加剧了这场骚动。
众人惊恐逃难,只有贺檐和林阳牵着手往人群逆流的方向走去。
贺檐眼睛微眯,低声道:“法阵竟被破了,百年前被镇在禁地深林的邪祟要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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