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姬话中的表白......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刘姬不知道自己刚捡回来一条命,点了点他手里的信,“不是表白嘛?难不成温白钰那小子是直接写告别信?”
她这时才觉察到萧祭川脸色不好,霎时以为温白钰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就这样留下信一走了之,急得差点跳起来。
慌忙道:“萧......呃,仙,仙尊,白钰从大卜寺那次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十天前他跟我说他心里其实一直偷偷喜欢你,但是你跟那个七皇子有婚约,他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就给他支招写信告白啊,不要署名就完了.......”
“他真的喜欢我?他喜欢的不是.......”萧祭川神色古怪,“秦迟吗?”
“秦迟?”刘姬只差没翻白眼,“他要是喜欢秦迟,晚上干嘛抱着你的衣服蹭?”
萧祭川脑袋像被什么电得一麻,刚刚进屋的时候确实看到温白钰床上有件眼熟的大氅,不过很快就被地上的信吸引注意。
“你说什么?”
刘姬惊得捂住自己的嘴。
惨了,不小心把温白钰的秘密暴露出来,罢了罢了,人都走了,追回来更要紧。
作为一只妖狐,刘姬自诩修为上没啥天赋,唯独这双狐狸眼睛阅人无数,横竖怎么看,萧祭川都是喜欢温白钰的。
“就那个,你们男人都懂的。”刘姬冲萧祭川挤了挤眼,旋即吐槽道:“之前都跟他说过用真的好使,他就是怕说出来跟您连朋友都没得做.......”
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消失。
萧祭川反身进屋,把那件大氅拿起来,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
皂角味都掩不住那股淡淡的栗子花香。
不难想象,每个晚上得投入多少。
萧祭川额角跳动,丹田火热,这时候这些遐想太不合时宜,只得强行压下。
片刻后,萧祭川出现在侍灵院外传送阵和下山的分叉路口处,细细感受那股淡淡的青草气息。
他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一根头发。
南允和霁天衡等人恰好赶到。
南允了解大致情况,寻思片刻,问:“师叔祖能不能也凭气息找到白钰?”
萧祭川捕捉到他话里的“也”,淡淡问:“还有谁能感受到白钰的气息?”
“师叔祖误会。”南允像变了一个人,暴躁收得一干二净,格外恭敬的躬身道:“白钰曾说哪怕五感尽失,他也能够感知师叔祖您的气息,只是范围不够广,南允以为是师叔祖在白钰身上下了什么共感的追踪术法。”
萧祭川闻言一愣,是啊,之前为什么只顾着怄气,从来没有想过给他打上一个可以被自己追踪到的术法呢?
等等。
“你说他五感尽失也能感知到我?”萧祭川陡然提高音量。
南允被狠狠吓了一跳,忙道:“是之前在鸠山炉秘境中白钰说的,师叔祖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萧祭川心头一紧:“他知道是我跟着他?”
南允点头:“对。”
萧祭川:“知道云海隐镯是我给的?”
南允擦了擦汗,道:“您一路到圣鼎他都知道,瞎是挺瞎,聋是真聋,就是晓得您在何处。”
萧祭川手上的信封顷刻成灰,竟是如此,竟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么久,无怪昨夜他会那般生气。
此刻心里一会儿火烧一会儿浪打,想笑又想哭,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想要立刻见到那个人的浓烈渴望。
对了,云海隐镯.......怎么差点给忘了!
萧祭川手指一弹,另外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出现在他手中,不同于之前那只玉面雕刻着云海浪潮之景,这只雕刻着山川密林。
南允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一对同心镯。
*
温白钰对着眼前的金丝牢笼陷入沉思。
笼子就悬挂在宴客厅的横梁上,笼子下方有个硕大的聚宝盆,盆里面放着客人出筹的玉签,除了他自己,另有十八个人也被关在笼子里悬挂着。
他们有男有女,女的白纱薄裙,衣不蔽体,男的愈发暴露,有的仅简单一片布料遮羞。
这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人,容貌身段姣好,气质或清纯懵懂,或性感撩人,或矜贵高冷,或健硕俊朗......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里面没有孚玄儿。
温白钰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
他衣衫亦是被褪尽,仅着一件兰花墨绿纱长衫,材质同样薄透,幸而在光线不是特别强的堂内勉强可算蔽体,不幸的是,他的手脚比别人多两道绳索,嗓子还被人下了禁言咒,不能唤出温卷卷。
笼子下方是个数百丈见方的大厅堂,墙壁立柱装点华丽,偌大的场地此刻仅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那些人衣着绸缎绫罗,身配贵饰,头顶珠玉,身边带着小厮女仆,一眼便知是些豪门世家子弟,一个个都抬头直勾勾注视着他们,时不时指指点点,像是在花鸟市场挑选宠物鸟。
行走世间有些年头,温白钰隐约猜到他们是要做什么。
若是楼行风想要复仇,直接杀了自己不是更解气吗?何必弄这一出?
难道替他那个儿子报仇前还要故意羞辱自己一番?
不对啊,这一点都不像是一峰之主的行事作风,亦不似武巍灏所为,可当看到自己笼子底下聚集越来越多人,温白钰头皮不由得发麻,与其说自己像只笼中鸟,不如说是块待挑选回家下酒的肉。
忽然一阵骚动传来,有一伙人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来。
来人应是有些身份,堂内人纷纷自动为他们让开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身穿灰黑色劲装,面孔英俊,眼神格外阴冷,周身散发出来者不善的气息,手执一红鞭,鞭上生倒刺,光是看着就叫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披鲛皮软甲,腰佩长刀的护卫,再后面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仆人。
温白钰眼眸微眯,注意到这些护卫身上的衣着有些眼熟,再瞧见领口处都绣着个银鹞族徽便知晓了身份。
楼家人。
“哎呀,楼大公子来了,月上阁真是蓬荜生辉啊!”华服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满脸堆笑朝着几人迎上去。
这人想必就是此间主事人。
月上阁......
听起来有点熟悉,温白钰把这三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就慢慢记起来——是楚家的产业。
楚长歌!
温白钰倏然怒地握紧拳头,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到底把孚玄儿骗到哪里去了!
楼家大公子身后站着的刀疤脸护卫就在这时指着他的笼子说:“大公子,就是这个人。”
黑衣青年抬头,瞥了温白钰一眼。
“把他弄下来。”
中年男人急忙摆手:“使不得啊大公子,这是今日的新货,要等人到齐才能开标竞价。”
“多少钱,我买了。”黑衣青年嗓音低冷。
中年男人抖了抖脸上的横肉,“那可不行,月上阁的规矩.......”
黑衣青年手中长鞭一甩,顿时红影如电飞快缠到男人的脖颈,若非中年男人脖子上的肉足够厚,倒刺怕是已经扎入血管。
“哎哎哎,大公子有话好好说。”
中年男人摸着脖子,浑身直哆嗦,此地虽是楚家的地盘,可人屠刀都架在脖子上,他断是不敢拿命去硬杠,忙摆摆手,“快给公子放货。”
一阵失重,宴会厅景物在向上升时,温白钰终于想起刚刚指自己的那个家仆是谁。
不就是瑶韵海滩上引自己上金乌鼍龙那名护卫么?
温白钰至今记得,之后金乌鼍龙起航,这人并没有跟船。
原来他竟是楼家大公子的人!
瞧楼家大公子这架势,莫不是把楼逸尘的死算到自己头上?
温白钰苦笑。
真是哑巴吃黄连。
笼门被打开,人高马大的刀疤护卫将他小鸡子一样拎了出去。
*
楼,秦,楚,云四大修仙世家之一的楚家医术冠绝天下,医馆在五湖四海处处开花,本家位于玄胤大陆东洲的淮都。
淮都繁华,多建高楼玉宇,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楚家开的酒楼——月上阁。
月上阁伫立东洲最大的湖泊菡萏湖中央,四层高阁,以金箔覆瓦,玉雕为栏杆,周围彩灯环绕,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月上阁都是淮都最亮眼的建筑,素日出入此间之人或是富贵豪绅或是奇人异士。
然近一个月阁上不再招呼客人,由伙计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布置一番,陆续往仙门百家送去大红请帖,今日入淮都的人当中至少有一半是来参加楚家二公子的婚宴。
“武家这姑娘天赋好,生得美,嫁给楚家这位二公子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在等待新人拜完堂过来开宴的过程中,阁楼外围临湖的宾客吃着瓜果点心闲聊打发时间。
“我看也没多好,楚二那些癖好淮都谁人不知道呢,要不然也不至于都一百五六十岁了才娶妻啊。”
“嘘嘘嘘,莫要多嘴。”
“欸,我听说那位武家的姑娘儿时患过疯病,总是到处说她二哥偷吃了大哥的乌木洗髓芝,害死了她大哥。”
“如果武家二少不是芈天门罗霄峰秦峰主的亲传弟子,这就不是疯病啦。”
“哦,怎么说?”
“武家大公子据说是金木双灵根,比武家二公子天赋更高,可惜在娘胎里被妖兽伤到,出生就体弱多病,三岁意外落水之后就再起不来床,哎,本来武家祠堂供奉的乌木洗髓芝按家规是该给大的,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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