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萧的,我说你个大男人要点脸行不行?”唐若曦难得美人救英雄一回,情绪一上头什么都听不见,将萧祭川好生数落了一顿。
而后转身握住温白钰的手,柔声安慰:“温公子您别怕,其实我早已看出来这人心里打什么主意,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对你胡来。”
温白钰脑袋嗡嗡,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姑娘如此孟浪,火速抽回手,道,“姑娘,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姑娘莫要.......”
“嗤。”萧祭川回头看着慌得额角冒汗的温白钰,漠然的懒洋:“我还不至于跟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萧祭川忽而一笑:“她说的对,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恶心你了,温白钰,好自为之。”
温白钰注意到萧祭川眼睛看向自己时,已经彻底失去从前的灼华,就像仅剩微弱的烛光被彻底罩灭,整颗心就跟着陷入黑暗中,一路往下沉。
那是种微妙的直觉,他能清晰感觉自己已经被萧祭川踢出了某个位置。
后悔如狂潮涌来,温白钰知道这回是彻底伤惨了人家的心,想追上去解释,可是一想到两个月后萧祭川会同刘缃联姻,脚上就渐渐失去了追上去的力量。
——如果这段关系必将会终止于那一日,早两个月又有什么差别呢?
而这个时候的温白钰,甚至不敢去细思,自己是不能接受他的另一半是刘缃,还是不能接受他突然要成婚了这件事。
突然间。
“有人要跳崖了。”
不知从什么角落里有人喊了声。
香客门议论纷纷,不少好事之人朝舍身崖的方向走去。
倒是寺中僧人单掌宣号,神情平和,似是已经习惯。
温白钰见尚未走远的萧祭川闻声立刻朝舍身崖跑去,急忙追上。
舍身崖顶已经围着不少人,悬崖边缘的人影一跃而下。
惊呼声四起。
温白钰远远瞥见那人的模样,脑袋嗡鸣。
陆瑾.......
他不是已经知道是假的了吗,怎么还会做这种蠢事?
温白钰飞冲过去,挤开人群朝崖边跑去,脑袋探到悬崖下,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以为他也要跳。
突然肩膀被人握住,向后一掀,温白钰不受控制的后翻摔坐在地上,抬头就看到萧祭川冷肃的脸。
“去保护徐老太太,这里交给我。”
话落,萧祭川身形向崖下飞快坠落。
“祭川!”
萧祭川固然修为很高,可崖下不知有什么凶险古怪,孤身一人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可加上自己又有何益?
方犹豫几许,围观众人已经过来将他架回去,七嘴八舌好说歹说好,一个劲儿劝他莫要想不开。
“温先生。”唐若曦分开人群,挤到他面前,脸色煞白,“他,他刚刚是跳下去了?是.......是因我,我的话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过眼他欺负你.......”
她以为萧祭川遭到拒绝,再加上自己的刺激而想不开,见人跳崖自己也跳下去。
温白钰目光落在唐若曦脸上,“不是他欺负我,是我欺负了他,是我的错。”
唐若曦怔忪,有点明白过来,苦笑:“看来是我多事了。”
温白钰没再多说,此时自己到崖下不见得能帮上萧祭川,通灵刚刚归寂,陆瑾就莫名其妙跳崖,徐老太太怕是有危险。
“徐老太太呢?”
唐若曦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在府中。”
“快带我去。”
*
徐老太不在威远侯府。
“国公府请来几个仙门高人为姜夫人送往生,那边派人过来请徐老夫人,侯爷和夫人,还有世子刚都过去,侯爷嘱咐你回来就在家好生休息,不要再外出了。”管家低着头恭敬道。
“仙门高人。”唐若曦还在想舍身崖的事,恍惚念出几个字。
温白钰:“可知是哪个门派?”
管家看他一眼,语气淡淡,倨傲道:“七星宗。”
玉珠面露向往,难怪世子会跟着去,七星宗师西章境内最大也是实力最强的修仙门派,少爷打小就对修仙颇为向往,若非全无灵根,早就不知道浪到哪座仙山去了。
温白钰本来是要自己去的,唐若曦不想一个人呆在府里,不顾管家的劝阻,坚持要一同去国公府。
唐若曦:“你一个人去不方便,我带你进去更快。”
“唐姑娘.......”温白钰欲言又止,看方才管家的意思,若是唐若曦外出被她爹娘知道,少不得要挨骂,甚至受罚。
唐若曦:“就当我向你赔罪吧。”
温白钰这才反应过来唐若曦以为萧祭川跳崖死了,看她一脸歉疚,忙道:“他没事,他是个修士,跳下去不会死的。”
唐若曦一愣。
唐若曦仍是执意帮他,有唐若曦在,温白钰进国公俯确实方便许多。
国公府内庭院深深,每一处都充斥着权贵的气息。
假山后的水榭被家丁围了起来,说是今夜子时仙人就要在这里替姜夫人超度送行。
老公爷跟唐青这样刀口舔血的武将不一样,侥幸娶太后义女安郡主为妻,任职文官,在官海浮沉几十年,信命信运,府中出了这么件事,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连皇帝都在朝堂上过问了一嘴,下朝后就立刻差人去七星宗求助。
无论有没有冤魂存在,这事已经影响了国公府的名誉,必须赶紧了结掉。
李管家带着三人穿过外院连廊,往安顿威远侯府一家的厢房走。
唐若曦知晓父亲不喜欢她跟温白钰一起,就同公俯管家说温白钰是徐老太太的随身大夫,让他直接带着温白钰去见徐老夫人。
管家刚带着温白钰走了几步,廊下响起男人警觉的声音。
“这府中有妖气。”
“师兄,之前我仔细检查过国公府,除了那女鬼的怨气,再没有其他。”
“是不是刚刚进来的?”
“说不定是之前就隐藏在府。”
“走,去找找。”
管家脚步一顿,余光瞥向温白钰。
在他的想象中,妖精大都是美艳妖娆,浑身邪气的,这大夫太文弱瘦削,其貌不扬,怎么看都不像。
只是府里有妖的事得赶紧去报告给大小两位公爷,管家将温白钰转交给路上遇见的小厮,自己匆匆往连廊另一个方向行去。
温白钰在那几道声音出现时就拼命敛压自己的气息,一边加快脚步,很快就超过了带路的小厮。
“老太太有急症,万一发作就麻烦了,小友需得快点。”
小厮一听哪里敢耽搁,立刻跟着跑了起来。
“小姐,那些七星宗的仙人在哪里啊。”玉珠左盼右顾:“怎么进来公府这么久,一个都没有看见呢?”
话音刚落,面前突然闪出三个青年,把唐若曦吓得连退两步。
“你们是谁?”玉珠下意识挡在自家小姐身前,却见对方三人身上穿着白衣上锈北斗七星,眼睛一眨,心说,莫非这就是七星宗的人?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玉珠心刚松下来,就听最前面厉目方脸的青年死死盯着唐若曦,“你们不用管我们是谁,只需要回答你们是谁。”
“却不知仙门中人如此无礼。”唐若曦螓首昂起,毫不怯的看着几人。
“大胆!小妖女休要逞口舌之利。”青年长剑闪速出鞘,挑开唐若曦脸上的薄纱,看到她的面容时眼睛微亮,眉毛却倏然一压,冷蔑,“姑娘魅俗之貌,倒和山中狐媚子一样勾人。”
威远侯府对唐若曦的教养严苛,不喜欢她出去抛头露面,时常令她出门要覆面。
唐若曦习惯在身上放一条薄纱,不是平时出门用,是进门和出门时用,戴给她娘亲看。
方才与温白钰分开后,她就拿出来戴上,忽而被人用剑挑下,她吓得捂上脸,惊怔过后,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
出生到现在,一辈子没有遇到过这般蛮横的人,听过这般恶心人的话,受过这种欺辱。
玉珠气得想大骂,可莫说对方是修行者,光三个大男人身上压迫感太强,她脚抖到不行,能坚持站在小姐面前已经不容易,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敢发出声音。
“我是妖狐,你是什么?”唐若曦掀起眼帘,挑眉:“淫贼?”
“妖女,装什么装。”方脸青年不屑的递了递剑尖,“你以为你收敛妖气我们就没办法分辨了?”
“师兄,直接动手吧,甭跟妖女废话。”青年身旁另一持剑修士从储物囊中取出一盏小灯。
灯盏约有一个成人巴掌长,灯座和长柄墨绿晶莹,泛着深绿的光,灯罩八瓣莲,中间一条鱼嘴里咬着点红色晶片。
玉珠不晓得这些修仙者的东西会不会直接要命人,吓得浑身发抖,“别,别,我们不是什么妖,你们要干什么?”
“现在才知道怕?”持剑修士嗤笑,“晚了。”
方脸青年掐出一簇火苗在指尖,眼神贪婪的描摹唐若曦的身段,“生得还不错,可惜脾气太大,我自己先驯一驯吧,再去给师尊当妖仆。”
身旁两人立刻露出会心一笑。
唐若曦被这些人恶心到,“你要是敢伤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曦儿,不是让你在家别出门吗?”
乍然听见唐青的声音,早就吓坏的唐若曦眼泪夺眶,向刚从拐角走出来的唐青求救:“爹!他们欺负我。”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唐青训斥。
他一身黑色劲装,近五十岁的人依旧英武挺拔,走上前朝三个仙门弟子一揖礼,客气道:“三位仙长,此乃小女,不知她有何事得罪诸位,我待她赔罪。”
唐若曦没想到自家爹上来要帮自己赔罪,心下骤然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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