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没有我查不了的案子,也没有我交不上去的证据】
---沈
*
柏油马路上,来往车辆疾驰而过。
这个时间点,街道人烟稀少,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休憩,观影,打牌。
一片安定祥和的景象。
坐落在马路边的派出所,朱红色的木质双开门大敞。
门右边的墙上挂着一个新的不锈钢牌子,上面用黑色宋体写着:榆塘镇派出所
崭新,光亮,能清晰地看见每个笔画。
办公室的门被嘭的大力踹开,汪国栋从办公桌前抬头。
惊愕:“江晓兰,你疯啦!”
“我没疯。”江晓兰冷笑,“疯的是你。”
在汪国栋愤怒的神情中,陈韬抱着一沓文件走到江晓兰身旁。
定定地瞪着汪国栋。
“你的犯罪证据全部收集完毕。”江晓兰猛地拔高嗓门,“要不要亲自看看,看我们有没有冤枉你?”
话毕,外面的办公区沸腾了。
民警们震惊地对视,一时摸不着头脑。
汪国栋快步走出来,怒喊:“你们这是诬陷!”
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响彻在,原本该威严庄重的大厅内。
“二十八年前,你为了包庇吴勇才,贿赂校领导。”沈嘉沉着脸,踱步走来。
直勾勾地盯着汪国栋,“强制压下他猥.亵学生的证据。”
江晓兰应声拿起一份文件,“证据在这。”
汪国栋僵硬地站在原地,愤怒的双眸瞬间被惊恐取代。
大厅内一片哗然,民警们闻言站起身,纷纷注视着汪国栋。
“然后你带着吴勇才从江省跑到这来定居,并且给他安排工作,让他继续教书。”江晓兰和陈韬撤开一步,沈嘉走近,稳稳地站在汪国栋对面。
一字一句地清晰道:“仗着在大城市教过书的经历,得到镇上小学校领导的尊重和赞扬。”
“连他第二任妻子也是你托人介绍,彩礼钱都是你出的。”
“他没有孩子,你就帮他领养,吴泊山读书期间的所有费用,也是你负责。”
鸦雀无声。
半晌,汪国栋嘴角强勾起笑,但脸上却控制不住地抽搐,“这能证明什么?”
“你还死不承认?”陈韬怒道。
江晓兰气的磨牙,“我们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就不会来找你了。”
沈嘉从陈韬手中抽出一份文件,扬起,“这是那两名司机的供词。”
汪国栋急声道:“我……”
“别急着反驳。”沈嘉打断他,“银行有你给他们的转账记录。”
“江来,是个好名字。”
听言,汪国栋身影陡然踉跄了下。
“你买凶杀人!”江晓兰高声怒道:“李仁义现在还生死未卜。”
平地一声雷!
反应过来的民警们顿时炸了。
“李仁义是你害的?”
“原来是你!”
“他在这干了二十六年,即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要他的命!”
“何况他对你毕恭毕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怕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吧。”有一位民警怒道:“你这种人,就不配穿这身衣服,不配领导我们。”
“要是你还继续待在这,下一个死的,不知道是谁!”
一起共事的民警们纷纷讨伐汪国栋,他们愤怒,不耻,唾弃。
为心里高高竖起的英雄主义旗帜呐喊,为濒死的同事鸣冤,为身上的这身衣服叫屈。
木质双开大门被重重关上。
他们并排站立,围成一个弧形的包围圈,蓝色警服挨着蓝色警服。
他们腰间没有配枪,他们怀抱着一颗伟大的志向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偏远地区,做着最基层的工作,守卫一方安定。
有过抱怨,有过不满,但穿着这身衣服,就甘愿承担起责任。
会有带着怨气的人,扇他们一巴掌,也有含着感激的人,跪谢他们相救。
保护弱小,惩治恶霸,锦旗挂了一面又一面。
看着老百姓们信任的眼神,他们觉得一切都值得。
但他们完全无法接受,一直领导他们的,是这样一个人。
“你们干什么?”汪国栋扫视着他们,怒吼:“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想要他手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嘉怒声接话,逼迫他承认,“八年前,你做了什么?”
汪国栋哆嗦着张了张嘴。
沈嘉未等他出声,拿出两张现场照片,两指捏紧,对着汪国栋,“看清楚了,再回答。”
汪国栋瞳仁颤动地看着血淋淋的照片,而后闭上眼,肩头猛地下塌。
握紧的拳,松开,“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想要他的命。”
“那林柔呢?”沈嘉怒喝:“她差点就被烧死了!”
“我不知道他会放火。”汪国栋猛地张开眼,咬牙怒吼:“我只是让他去送支票,我他妈不知道他会放火,我没有让他放火!”
他越说越激动,赤红着眼大吼:“是林柔不守承诺,她当年收了钱,答应过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是她反悔了,她收了钱,又反悔了!”
沈嘉怒喝:“是她问你要的,还是你硬塞给她的?”
汪国栋哑声。
“你有给过她第二个选择吗?”沈嘉拧紧眉心,怒视着他,“八年前,你想用钱封住她的嘴,她敢拒绝吗?”
“如今,你还想故技重施,甚至不惜要她的命。”
“我之前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吴勇才。”
沈嘉讥笑,“所有的线索浮出水面,但少了你们这层关系,我总是串不起来。”
“不过现在全都串起来了。”
沈嘉嘲讽地盯着汪国栋,顿了两秒,薄唇轻启。
“汪……不。”她冷笑了声,“应该叫你,吴,勇,峰!”
汪国栋愕然瞠目,听见这个久远的名字,他像是无法面对,满脸惊恐地看着沈嘉。
着急地摸出腰间的配枪。
‘砰’
无比精准的一枪,击中枪身。
汪国栋手中的枪掉落在地,被震的手臂发麻。
枪口下压,沈嘉对着地上的枪,扣动扳机。
‘砰’
‘砰’
连击两枪。
枪身碎裂炸开,弹夹脱出,子弹滚落。
被击碎的地砖残渣飞溅,磨砂玻璃门登时凝结成蛛网。
下一秒,轰然垂直倒下,无数片锋利的玻璃渣散落一地。
站在沈嘉身后的众人,下意识往后退。
沈嘉把配枪收进腰间的枪套内,清亮的嗓音压着怒,“你没有资格再碰这把枪。”
汪国栋被划伤的胳膊在往外渗血,他瞪着沈嘉,压抑不住的哭腔从喉间溢出。
“他就快死了,他活不了几个月了。”
他流着泪大吼:“你为什么非要死咬住不放!他死了就行了,他死了什么都结束了。”
“那被他伤害过的人呢?”沈嘉怒声回怼:“他们怎么结束?”
“二十八年前,被他猥.亵的学生,十八年前……”她哽咽住,红着眼,缓了几秒。
才说:“十八年前被他欺辱过的人,你有问过她痛不痛苦吗?”
“你没有!”她咬牙怒道:“你只一味地护着这个强.奸犯,让他继续作恶……”
汪国栋:“是林培忠硬要往他跟前送的……”
“这就不是犯罪吗?”沈嘉暴喝:“她还那么小,你们怎么敢?”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犯罪,可我有什么办法。”汪国栋哭着说:“他是我哥,我亲哥,他跪下来求我,说他保证不会再犯了。”
“他跟我保证过的,我看着他,我在这看了他二十八年。”他哆嗦着抬起手,“二十八年啊。”
“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跟着他。”
“那八年前呢?”沈嘉怒道:“他杀了人,你还是选择隐瞒,就是为了不把他这些丑事揭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汪国栋摇了摇头,“他说他没杀人……”
“他说什么你都信。”江晓兰忍不住怒道:“如果他没杀人,这个你怎么解释?”
她拿起那两张照片,“林培忠的尸体就在他家,在他面前。”
汪国栋瞥了眼,收回视线,看向沈嘉,尽量稳住即将决堤的情绪。
“你是京市来的,没必要掺和这件事。”
“你也抓不了他,照片是静态的,你证明不了他真的杀人了。”
“他已经傻了,不可能自己认罪,李仁义有他杀人时的视频吗?”
沈嘉没答,只说:“我抓不抓的了他,是后话,现在,我抓的是你。”
汪国栋:“凭你搜集到的这些证据?”
“当然,不够我还可以补充。”沈嘉说:“没有我交不上去的证据,也没有我查不了的案子。
“即便我是京市的,这桩案子,我也照查。”
“还是说,你想等人来保你?”
言罢,沈嘉嘴角露出讥笑,“汪家?还是其他人?”
汪国栋深吸了口气,沉默不语。
“看来,你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着,她拿出手机,“要我帮你打个求救电话吗?”
汪国栋嘴唇紧抿,还是没说话。
“我说过,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一定奉陪。”五指收拢,把手机屏幕转过来。
“既然你不打,那我打一个吧。”
闻言,汪国栋疑惑地看着她。
沈嘉一眨不眨地盯着汪国栋,手机接通后。
视线未收,沉声道:
“叫公.安.部.部.长沈廷接电话。”
“就说他女儿找他。”
汪国栋眼底闪过惶恐,而后绝望地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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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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