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接到林琛的电话,他说在监控中看到那个身穿黑衣的那个人在案发时间三月六日的第二天也就是三月七日晚上三点十七分出现在了田美垃圾场。然后在今天早上有人报案在垃圾场发现了一个人的骨盆。”
一辆奥迪A6如一把手术刀般划过车流,坐在驾驶座的周宸眼看着车流跟坐在副驾驶的江盼讲着电话里的内容。
“你怎么确定这个人就一定是出现案发现场的那个人?”江盼头抵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车流问。
周宸跟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似的,嘴角一场露出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因为那个背包吗?”江盼淡淡地吐出一句。
“……”前方一个红灯,周宸一脚刹车,让他们两个不由得往前倾了倾。周宸一脸不可置信又十分震惊地看着江盼:“你先知啊你?这你都知道?!”刚准备在江盼面前露一手的周宸被江盼的抢答一下子就蒙了。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电话里的内容?还是说有人跟你讲过?”周宸的这一连串如同连环炮的问题问得江盼一时不知先回答哪一个。
“没别人跟我说过啊,不就是刚才听你说的吗?”江盼疑惑。
周宸如同五雷轰顶般愣住了,从江盼头抵着车窗问的那个问题到说出正确答案,期间不超过3秒,这不是先知是什么?周宸心中怒吼。
江盼只觉得周宸好奇怪,这种正常推理有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哔哔!”车后的车主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打破了车里这凝固的氛围。奥迪缓缓启动离开。
周宸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夸了张的神情,心里已经炸开了锅:3秒,3秒啊!这人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吧!他来市局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不行不行,回去我一定要去查一查!
江盼见周宸突然不说话了,也有点蒙圈,心想周宸这个人好奇怪,答对了他又不乐意了,不乐意也就算了还不说话了,早知道就开自己的车了,跟他说话好废劲,也不知道他这副支以长怎么来的,这么个简单的推理能给他整成这样。
江盼转身看着周宸:“呃……周副队,你还好吗?”
周宸强忍住内心的咆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啊江科长,我很好。”
江盼右眼皮跳了跳,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了,他重新摆成原来的样子,心中有点发笑,问:“周副队不会是被我刚才的回答吓到了吧?唉,那只是我蒙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推理的。”
看似十分谦虚地给周宸台阶下,但是在周宸听起来却是十分的讽刺,他堂堂刑侦副支队长的推理速度还不如一个新来的法医强!这简直就是耻辱!
“没事的,江,法,医。”这几个字似乎是从周宸的牙缝里艰难钻出来的。
车辆转弯驶入田美大道。
顶着满脸黑线的周宸把车开进了田美垃圾场。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圈起来了,各组人员正做好相应的准备。
黑色的奥迪稳稳地停在一棵大树下,江盼推开门,刚放了只脚下去,看到驾驶座的周宸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走啊,周副队。”
周宸随便应付了几句才把江盼打发走了,转身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自闭症的行为”,然后认认真真地看完后,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我的心灵并没有我想得这么脆弱。”最后心满意足的下车了。
田美垃圾场,是原林市最大的垃圾场,每日都有上百吨的垃圾运来此处,所以这里的垃圾山是又高又臭,一些初出茅庐的实习生还没开始正式干活就已经蹲在一旁吐得翻江倒海了。
江盼只是看了一眼,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口罩、手套和鞋套就进入了现场,而周宸路过,恨铁不成钢地说:“就你们这身体素质也太嫩了。”
周宸穿戴好防护道具也进入了现场,地上是一个类似于盆子一样的物体,是骨盆。
“吴勣!”周宸大喊,
“来……来了宸哥。”吴勣踉踉跄跄地跑到周宸身边,显然是刚吐过一轮。
“今……今天早晨的时……”吴勣还没正式开始给周宸分析就被周宸打断,“你先把口罩戴上。”周宸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吴勣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亲爱的宸哥:“宸哥,你嫌弃我!你不是当年跟弟兄们共吃一根火腿肠的宸哥了,你变了!说好的好兄弟不分贵贱,你怎么能这样?!”
顿时,现场无数双眼都看了过来,包括江盼,这一场景如同舞台话剧中两个主角被聚光灯照住一样那么万众瞩目,周宸被说得石化在了原地,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着,他余光看到江盼正看戏般看着自己,心想总不能当着一个人的面丢两次脸吧!这也太丢人了!
周宸一巴掌拍在吴勣头上:“你宸哥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叫你戴口罩是为了让你少闻到这难闻的味道再吐一次!懂吗?”
“可是可是……”吴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宸用手捞住了脖子走到一旁,“今天你江科长在,给我个面子!听见没!”周宸小声吼道。
口罩将江盼的半张脸给挡住了,但是挡不住那如如同被女娲精心雕过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像是保养过,看不出年龄,这人要是放在古代,夸张一点地说,他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了。
周宸走过去蹲在江盼旁边用手碰了碰尸块:“这个骨盆是今天早上的时候被一位拾荒老人发现的,老人被当场吓晕送去了医院。”
在笔记本上做看记录的江盼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道:“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是啊,好的倒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坏的就是这老人一晕,往医院一送,这个案子的社会关注度就越来越高了,同时我们警方的压力也就越未越大了。”周宸虽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这一趟的收获绝对不会只有这一个骨盆,”江盼将本子合上,“凶手将人身体上坚硬的部位都取走了并用背包将其带走去销毁,他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走太久,这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所以他只能一次性的将这些尸块抛弃于此。”
“而且这里的垃圾十分多,凶手将尸块往这一扔不仔细找找还真发现不了,说不定放个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有人发现,真会挑地方。” 周宸接道。
江盼不语,转头看着臭气熏天的垃圾山,看起来就像杂草山坡上绽放的白莲。
周宸站起身来去分配人干活。
“枪打出头鸟,”一个声音缠绕在江盼耳边,“既然这么想当出头鸟,我便让你做一辈子。”
几个山坡上,树光秃秃的,叶子全掉光了,没有一丝生机,地上随处可见的墓碑,或者用木板代替的墓碑,上面的字早已被风侵蚀得磨糊,有的干脆不写字,墓碑与木板杂乱无序地堆在枯树边。
是的,这是个乱葬岗。
一棵大枯树上用绳子拥着四个像是人的生物,他们头朝下吊着,个骨瘦如柴,皮肤黄得发黑,双目无神。
那人笑了笑:“哈,你们不是扬言要弄死我吗?来啊,我就站在你们面前,快来弄死我啊!”站在身后的江盼静静地看着树上的人默不作声。
“哼,偷我的货去卖还敢回来想灭了我,真的是嫌自己命长。”那人也不恼,就这笑着。
“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把你们吊死就完事了?”那人一挑眉,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他身边的手下瞬间懂了那人的意思,上前拿着个针管给四人注射了进去,顿时树上的四个人开始动来动去,嘴里呜哩鬼叫,从兴趣变得痛苦地呐喊,江盼心里明白,注射的是毒品。
那人笑着揽过江盼的肩:“你看,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是谁又能想到猎人起的也早呢?然后就枪打出头鸟。啪!”那人比了个抢的手势。
枪打出头鸟。
为何如此爱惜自己妻子的丈夫要置她于死地?为何监控录像里会出现两个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江盼的思绪越陷越深。
突然间,江盼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天旋地转,心跳开始疯狂加速,一阵想干呕的感觉冲上脑门,视线开始模糊,心脏痛到了极点。他暗里骂了一句,他站起身来,拨开人群走到警车旁,吴勣站在警车旁正与一旁的实习生搬着痕检的箱子,江盼一把抓住吴勣的手臂:“有水吗?”
吴勣被江盼那张白透了的脸给吓到了:“江…江科长,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我没事,”江盼强撑着说,“我只是渴了。”
吴勣看到他那惨白的脸,好似从井里爬出来了的贞子,看样子病得不轻,吴勣赶紧从警车后备箱里拿了瓶水递给了江盼。
江盼道了谢,拿着水便离开了,身后的吴勣被吓到不轻,心想这个关系户怎么身体都这么差?
江盼走到一棵树下,周围都没人,“嘶—”他吃痛的抽气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药瓶,倒了几个药颗粒放入嘴里,然后打开水顺下了药颗粒。
他心脏痛的用手撑着一旁的树,天旋地转,他把一瓶水全喝了下去,但还是压不住那阵干呕感。
这时一只手拿着一把纸巾递到了江盼面前:“你还好吧?拿纸巾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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