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被翻过好几篇,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应见幸他们四个人依然进步非常大。
校运会项目获奖的名单也出来了,奖状拿给各班班主任,让其颁发给相应获奖的学生,他们四个都拿到了名次。
可谓是双喜临门。
所以四个人再度约着外出吃顿好的犒赏自己。
搜罗好几圈,靳泽垣目光锁定其中某家店,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吧?就木渔舟那家,好久没吃了。”
闫明朝的眼神习惯性投向应见幸。
见状,靳泽垣又是秒懂,他转而询问起应见幸来:“新同学,那家烤鱼店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去试一下?”
应见幸没迟疑,点头说好。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完,在放学铃声打响、老师结束讲课刚离开的刹那,四个人相继起身,走出教室,接着两两并肩下楼梯,移步校门口,往木渔舟的方向循循而去。
十五分钟过后,他们抵达该家店面。
这家店面的招牌是黑白相间,桌椅是木质的,墙壁到处挂着复古的摆件,无不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市井烟火气。
四个人挑选了一个最里面且靠墙的位置落座,点完单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突然,苏倪脑袋灵机一动,她开口问:“这个墙壁挂着的摆件好好看,我们要不要合个影嘞?”
“那敢情好啊。”靳泽垣说。
闫明朝则是询问应见幸:“你想拍吗?”
思忖三秒,应见幸回了个可以。
苏倪打开相机,把手机递给靳泽垣,“那你先帮我跟阿幸拍几张。”
“得嘞。”靳泽垣接过她的手机。
他们几个稍微调整了下座位,应见幸和苏倪坐在一起,背靠着复古的墙壁。
靳泽垣将摄像头对准她们两个,这个角度咔嚓几张,那个角度咔嚓几张,直至她们两个都满意为止。
随后,苏倪喊了隔壁桌的一个女生,让她帮他们四个拍几张照片。
四个人都靠着墙壁坐,应见幸与苏倪坐一起,而闫明朝和靳泽垣分别坐她们两个旁边。
“三,二——”
在女生喊出“一”的瞬间,靳泽垣跟苏倪已经比了个耶,应见幸没比什么动作,而闫明朝则是垂眸瞥向应见幸,这幅画面就此被定格。
只片响,女生又给他们拍了好几张,苏倪和靳泽垣变换不同的动作,应见幸始终没有比动作,闫明朝也始终都把目光瞥向应见幸。
拍完四人合照,闫明朝、苏倪还有靳泽垣连连跟她道谢。
正要坐回原来的位置,苏倪连忙喊住应见幸和闫明朝,她说:“诶,你们两个还没有合照呢,我帮你俩拍几张呗?”
闫明朝沉默地看向应见幸。
半刻,她点头:“可以。”
苏倪重新打开相机,将摄像头对准应见幸跟闫明朝,找了几个角度总觉得好像差点什么,思考须臾,她问了句:“有点呆板,你们两个要不比一下动作?”
闻言,应见幸右手默默比了个耶,闫明朝却仍是视线挪至应见幸身上。
这一幕勉强对味了,苏倪大拇指赶紧摁了好几下按键。
“OK。”给他们拍完合照,苏倪边手机熄屏,边随口道:“照片我回去再发给你们哈。”
应见幸“嗯”了声。
恰逢这时候,服务员端着一大盘烤鱼上来,将其放置好后,留下一句请慢用就去忙其他事情。
待苏倪给这盘烤鱼拍完“遗照”,他们先后拿起筷子开吃。
吃了会儿,闫明朝偏头,低声问应见幸:“好吃吗?”
应见幸嚼完鲜嫩的鱼肉,如实回道:“嗯,好吃。”
闫明朝莞尔:“那就好。”
这个场景,苏倪跟靳泽垣看在眼里,他们相视片刻,仿佛达成某种共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画面——
苏倪夹了一口鱼肉往嘴里塞,嚼完咽下,靳泽垣顺势问:“好吃吗?”
苏倪回复:“嗯,好吃。”
靳泽垣笑着说:“那就好。”
话音落下,两个人忍不住咧嘴笑。
应见幸、闫明朝:“……”
见苏倪和靳泽垣并未消停,闫明朝出声制止:“你俩还吃不吃了?”
靳泽垣总算收敛了点:“吃。”
苏倪手动给嘴巴拉上拉链。
吃完烤鱼,结完账,四个人踏着落日的余晖,依旧是两两并肩回学校。
为了发合照,夜自修结束回到宿舍后,苏倪临时拉了个群,把晚饭拍的所有照片全勾选,旋即一键发送。
应见幸洗漱好,爬上床铺,打开微信查阅,瞅到群名为“长岩四小分队”有好多条消息时,她随手戳进去查阅。
全是照片。
应见幸一张一张地翻阅,看到自认为拍得还不错的,就顺手保存至相册。
刚开始查看时,她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瞧见好几张照片后,才发现合照中的闫明朝一直在看自己。
应见幸继续往后翻,发现跟闫明朝所有的合照,他的眼神都粘在自己身上。
某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且愈发强烈。
没过多久,宿舍灯熄灭。
周遭万籁俱寂,唯剩她那颗躁乱的心,在黑暗里狂跳。
-
一个多星期后,是应见幸的生日。
然而她已经有几年没过过生日了。
初二那年生日当天,应见幸跟应国崇说自己想买个生日蛋糕庆祝一下生日,他难得没回一句“哦,找你妈去”,而是掏出一百块钱给她。
应见幸以为应国崇终于有所改变,满心欢喜地从蛋糕店拎回提前定制的蛋糕,准备跟应国崇与姜蕙好好庆祝一下自己的生日。
到家之后,发现家里没人,她将蛋糕搁置在客厅的茶几上,却隐隐听见房间好像有什么动静。
应见幸起身走到房门,拧开把手,迈步至床边,看到毛毯下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体。
两具身体的主人,都是她极为熟悉的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教她弹电子琴的老师。
许是视觉冲击力太大,导致应见幸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定定地望着“满屋狼藉”,却早已失去焦距。
还是姜蕙回来,捂住她的双眼,将她带出来的。
尽管事后姜蕙与应国崇离了婚,并且搬出那个家,可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一幕都把应见幸推进深深的阴影当中,久久也无法消散。
至此,她再也没过过生日。
这天亦是如此。
一整天,应见幸的状态都比较低沉萎靡,甚至很心不在焉。
下午放学后,她跟闫明朝打了声招呼就走出教室,朝着教学楼天台挪步。
应见幸坐在那套破旧的桌椅,目光望着远处的天空,思绪犹如一张细密的蜘蛛网紧紧缠绕着她,令她万分窒息。
不知什么时候,傍晚的学校广播倏然响起,有播音员的声音,也有流行歌曲的声音。
又不知什么时候,从学校广播传来播音员的声音,骤然间撕裂应见幸那被蜘蛛网困住的思绪,让她得以透口气——
“下面这首歌,送给高三十二班的咪咪同学,希望她可以一直快乐。”
一瞬安静。
歌曲的前奏如约响起,随之是歌手们演唱的声音——
“……如果我有能力去改变
这一天
没有为自己预备退路
删除所有的自我保护
你要快乐也要幸福
全世界都对你羡慕……”
听着学校广播,应见幸紧绷了一整天的情绪,瞬间轰然崩塌。
泪水抑制不住从眼角滑落至脸颊。
这首歌播放完,应见幸仍然在破旧的桌椅上坐了很久,等情绪调整得七七八八,她才下楼。
晚自习的时候,应见幸的状态有所改善,她拿出试卷,专注地做题。
闫明朝也没怎么找她搭话,缄默的氛围笼罩在他们之间,一直持续到晚自习才结束。
收拾好东西,闫明朝张口问:“要不要跟我去趟天台?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踌躇三秒,应见幸点了点头。
两个人故而背上书包,逆着人流,爬上天台,随即在那套破旧的桌椅,一倚一坐。
闫明朝从书包掏出个白色玻璃杯,还有一瓶矿泉水,以及用草稿纸包着的一小包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先把水倒进杯子,接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手机倒扣放在桌面,再把杯子放在手机灯上,最后拆开那小包东西,将其倒进杯子里。
夜色匍匐,一簇簇暖黄色星光从杯中倾泻而下,仿若流星划破天际。
漂亮至极。
或许是意料之外,应见幸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半天没动。
闫明朝赶忙提醒她:“应见幸,快许愿。”
受蛊惑似的,应见幸下意识双手合十,眼睛紧闭,心里默念完愿望,而后睁开。
“想不想再看一次?”闫明朝问。
应见幸堪堪反应过来,重重点头:“想。”
如此,闫明朝又从书包掏出一小包,照着刚刚的方式,再给应见幸放一场只属于她的流星。
完毕,应见幸道了句谢谢。
空气犹如水凝结,良久才冰裂,乃至化成水。
应见幸嗓音偏低,语调却格外郑重:“闫明朝,谢谢你。”
“刚刚不是谢过了?”闫明朝温柔,笑着问。
应见幸认真解释道:“是谢谢你为我放的歌,我……听到了。”
“那你今天有没有开心一点?”闫明朝又问。
应见幸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闫明朝脸上的笑意登时僵住。
下一秒,应见幸方才补充了句:“不是一点,是很多。”
闫明朝愣了愣,旋即失笑。
文中出现的歌曲是:时代少年团《你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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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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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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