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上午,天幕阴沉沉,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应见幸睡醒就动作极轻地爬起来洗漱,随后又把椅子搬到落地窗前,她抱着双膝落座,眼睛盯着窗外的朦胧景色,视线由聚集逐渐转为涣散。
不知何时,闫明朝双眸颤了颤,睁开——
没见到对面床上的人影。
他翻了个身,如愿将坐在窗前看景色的应见幸,尽收眼底。
隔了良久,闫明朝掀被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洗漱。
过几分钟出来,瞥见应见幸依然坐在那里,他移步至她身后。
望着窗外四秒,闫明朝俯身,双手环抱住应见幸,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随口就道:“又是你喜欢的阴沉下雨天。”
应见幸思绪慢慢回笼,偏过头睨了眼闫明朝,“嗯”了一声。
空气凝固一瞬,应见幸正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某块绿荫上,低声问:“你还记得你那时候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下雨天,然后我说不知道吗?”
“记得。”闫明朝能够读得懂应见幸的潜台词,他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手背,再次认真问她:“那你为什么喜欢下雨天?”
“因为我感觉下雨天很安静舒适,也很治愈。”顿了顿,应见幸接着往下讲:“而且,一般下雨天出门的人比较少,所以我更喜欢下雨天出门,那样我就不会感到局促紧张,会很放松。”
闫明朝一如既往的温柔:“好,我记住了。”
“你饿不饿?”闫明朝问。
应见幸没出声,但有些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闫明朝的下巴还搁置在应见幸的头顶上,故而被磕到牙齿,他下意识“嘶”了一声,捂住下巴,直起身。
应见幸扭过头去,脸上绽放着计谋得逞的微笑。
闫明朝登时顿悟,哼笑:“你故意的?”
应见幸眼神划过好几丝狡黠:“谁让你昨天先逗我的。”
闫明朝失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应见幸的脸颊:“喔,没想到我们咪咪同学,还是个记仇的人呢。”
应见幸神色傲娇,语调里暗含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我可不光记仇哦。”
闫明朝垂下手,眼里漾着笑:“好好好。”
“那现在请咪咪同学,想一想早餐应该吃什么吧。”
“嗯……”应见幸眉头微蹙,“我想不出。”
“要不然,拿手机,我们一起看看?”应见幸提议。
“可以。”闫明朝说。
下一秒,应见幸从椅子上站起来,顺势稍稍展开双臂,但闫明朝恰巧背过身,还往前迈出两步,所以没瞧见这一幕。
于是她略微不满地吭声,惹得他回头。
三秒后,闫明朝眼里又一次荡着笑意,他走过来。
应见幸满意,双手环住闫明朝的脖子。
对方就揽住她的腰。
应见幸趁机借着闫明朝的力量,双腿成功架在他的腰两侧。
闫明朝把应见幸稳稳抱到床上坐下来,他再折返回去拿拖鞋,放在她的脚边。
而后,闫明朝在应见幸的旁边落座,他拾起床头柜的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跟她一起浏览想要吃的。
下完单,等外卖的期间,闫明朝兀自刷了好会儿手机,才询问应见幸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应见幸点头说要。
因此,两个人相继上线,开局。
第二把游戏结束时,外卖送达。
闫明朝放下手机,走到门口把外卖拿进来,他拆开摆放好,方才喊应见幸过来吃。
早餐吃到一半,屋内响起门铃声,闫明朝起身过去开门,从机器人的“肚子”取出刚刚下单的东西。
他关上门走回来的时候,应见幸边嚼着面条,边有些含糊不清地问:“你还点了其他吃的吗?”
闫明朝将那大袋东西放在电视柜上,才回来坐下,应道:“没有,我买的是雨伞雨靴什么的,等下我们吃完饭,可以出去逛逛。”
闻言,应见幸拿筷子的手忽而顿住,口中的面条也没及时咽下。
他每一次说的“好,我知道了”、“好,我记住了”,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迟迟没等到应见幸的回应,闫明朝又开口问她:“在喜欢的雨天,做喜欢的事情,那请问咪咪同学,我有没有作为陪伴者的荣幸?”
应见幸咽下口中的面条,重重地“嗯”了一声。
半个多小时过去,应见幸和闫明朝各自捯饬。
约莫十二点半,两个人收拾完离开酒店,出发前往地铁站。
搭乘十几分钟的地铁,再出站步行一小段距离后,抵达要去的那个景区。
他们随意乱逛,途经一家陶瓷店,难得应见幸主动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做个什么东西?”
“可以啊。”闫明朝说。
这家陶瓷店的招牌是一只萌趣小猫,奶黄色的遮阳棚下,橱窗里摆满了许多精致各异的陶瓷。
两个人走到屋檐下,闫明朝收起透明色的雨伞,放进店门口的衣篓,与应见幸一起踏进店里。
店员热情地招待他们,耐心地给他们讲解。
应见幸跟闫明朝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互相给彼此做一个花瓶。
两个人选好款,套上围裙,开始制作。
起初,他们是各自专心制作,结果到定型的时候,应见幸盯着闫明朝有模有样的胚体,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胚体,不禁陷入了沉思。
闫明朝瞅到应见幸半天没动,脸色还有些闷闷不乐,以至于他启唇问了句:“怎么了?”
“我在想,”应见幸语气格外认真:“我俩制作的步骤不是一样的吗,怎么差别这么大?”
听语,闫明朝的视线挪向应见幸的作品,结果却控制不住笑出声。
应见幸看向闫明朝,目光幽幽:“你什么意思?笑什么?笑我你有什么好处?”
“没,”夺命三连问,闫明朝否认完,连忙解释:“我是觉得你做的特别可爱。”
应见幸狐疑。
闫明朝态度异常坚定真挚:“真的!特别可爱!”
应见幸这才堪堪作罢。
静默少顷,应见幸再度不确信地问:“你不会觉得拿不出手吗?”
“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呢。”闫明朝进而打趣道:“到时候,我就把这个花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逢人就向他们炫耀——可不可爱?我女朋友送的。”
“行吧,你喜欢就好。”应见幸唇角勾起:“不喜欢也没用,我送的你就得喜欢。”
闫明朝没想到应见幸这么“霸道**”,他莞尔应下:“好,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
雨下着下着就停止,停了没多久又接着下,反反复复。
整个下午的时间,两个人都待在店里制作花瓶。
完成后,店员说成品估计三四周可以拿,因而他们选择邮寄的地址是长岩大学。
从陶瓷店里出来,雨势从大转小。
撑开伞后,应见幸和闫明朝继续随意乱逛,顺便透透气。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一条公路——
两旁高高长长的绿色龙柏几乎交织在一起,于阴雨天,更具氛围感。
“你站在这里,我给你拍几张照片。”闫明朝说。
应见幸点了点头:“好。”
在闫明朝的引导下,应见幸拿着雨伞走动,他随机抓拍。
拍完,两个人站在伞下,查看照片效果。
应见幸仍是十分满意。
而后,换她给闫明朝拍。
拍完照片,两个人接着在这条公路漫步。
雨势渐渐从小变大,应见幸抬头望着雨滴肆意砸在伞上,仿若鞭炮炸开火花。
“应见幸?”闫明朝蓦然喊了一句。
应见幸下意识侧过头:“嗯?”
“我们要不要做点浪漫的事情?”闫明朝似蛊惑地问。
“是什么?”应见幸反问。
“你闭眼,”闫明朝侧过身,止住脚步,“然后我再告诉你。”
应见幸也跟着侧过身,止住脚步,她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缓缓闭上眼睛。
半响,也没什么动静。
应见幸催问:“好了吗?”
“……”
没有回复。
不过,应见幸却隐隐感受到闫明朝的鼻息好像喷洒在她的脸颊,甚至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脖颈。
刚察觉出对方想干什么的刹那,他搭在她脖颈的手往前推了下,嘴唇落于她的。
应见幸下意识睁开双眼,睫毛忍不住颤了颤。
大脑宕机好几秒后,她又缓缓闭上眼睛,旋即攥住闫明朝的衣角,第一次尝试去回应他。
两个人的鼻息愈发有些不稳,乃至急促。
没会儿,闫明朝稍稍退开半分,额头抵着应见幸的额头,默默喘息。
只片刻,他鼻尖蹭了蹭她的,又重新吻上去。
不知隔了多久,两人嘴唇分离。
注视彼此数秒,他们转而相拥。
后来,闫明朝在日记本里,提笔记录:“我们曾在她最喜欢的阴沉下雨天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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