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有些意外阿团的上道儿,心想队友不拖后腿,这成功率至少增加百分之二十。
“事儿真多!”
妇人吊梢眼一眯,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弯腰从小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铁盆,无情道:“就在这儿解决!”
当那个沾满可疑污渍的铁盆被扔到眼前时,姜肆总算明白了车厢里那股刺鼻味道的来源,敢情这就是元凶!
那不行,她真实的目的是走出马车,而不是被原地臭死。
姜肆急中生智,借着这股恶臭,突然弯腰干呕。
“呕……王妈呕……我想……曰!”
本来是装的,可她低头时那股混合着排泄物的腐臭钻入鼻腔直冲脑门,一下没忍住哇的就吐了出来。
胃酸混着少许食物残渣直接喷进了铁盆,难以形容的恶臭“噌”地一下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要死啊!”王妈妈臃肿的身躯猛地往后一仰,恨不得从车板缝里钻出去。
她捏着鼻子,一脚踹醒正在打鼾的汉子:“柱子!赶紧带这小贱人下车!吐干净了再回来!记着看紧点!”
唤作柱子的男人迷迷糊糊爬起来,酒槽鼻上密布的痘坑泛着油光,他睡眼惺忪的嘟嚷着:“什么情况?官府来抓我们了?!”
王妈妈朝他啐了一口:“就知道睡!猪脑一点儿不盼好,赶紧带这小贱人下车!记着盯紧点!”
男人这才清醒,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骂死老太婆小题大做。
就这几个小崽子,还能翻天不成?睡得好好的,还得伺候这些下贱坯子屎尿屁,真晦气!
他骂骂咧咧地准备拉姜肆下车。
阿团见状着急也开始干呕,还没呕两下就被王妈妈打断:“够了够了!柱子你把那小哑巴也一块带上!”
柱子动作一顿,虽然没出声也没反驳,但看他们的眼神更加不耐烦。
“都给我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他凶狠地吼道。
姜肆低着头,不忘拉着阿团的手,装作怯懦地应了一声。
柱子嗤笑一声,心里更是不屑。
他一把掀开车帘,先跳下车,然后拎小鸡崽子般,左右开弓把们扔下车。
下车的瞬间,姜肆借着踉跄的动作迅速扫视四周:四面环山,土路崎岖不平,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
难怪马车颠簸得如此厉害。
她假装摔倒,趁机抓了把地上的泥土,指腹传来的湿润感让她心头一喜。
附近一定有水源!
“老实点!”柱子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往树丛里推,铜铃般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凶光:“你当老子傻?再耍花样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她狼狈地扶住树干,手心里的土撒了一身,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个人贩子团伙竟然不降智!跟她看过的小说电视剧里一点都不一样,肯定是因为她没有主角光环……
“快点!要吐要拉就在这儿解决!”柱子中气十足的吼声在背后炸响。
姜肆活动了下手臂,余光瞥见阿团正死死盯着柱子腰间晃动的钥匙串。
月光穿过枝叶,在男孩脏兮兮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双总是透着水光的眼睛此刻竟像淬了火的琉璃,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姜肆出乎意料的挑眉,大概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这小家伙还挺野。
“啊!”
阿团突然指着树梢惊叫。
就在柱子条件反射抬头的刹那,姜肆抄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块,用尽全力砸向他的膝窝。
石块尖锐的凸起刺破麻布裤,深深扎进皮肉。
“呃!”
柱子吃痛跪地,阿团趁机像只灵巧的山猫般窜上他的后背,小手直奔钥匙串。
钥匙串在激烈的晃动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畜生!”
柱子暴怒地反手抓住阿团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姜肆又抓了一把土扬向柱子面门。
“呸!呸!”
柱子被呛得连连咳嗽,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两个孩子趁机挣脱,滚作一团跌进路边的灌木丛,铁链刮擦地面的脆响惊飞夜枭。
姜肆舌尖尝到血腥味,顾不得掌心被碎石划破的伤口,拽着阿团借着月光往水声处狂奔。
身后传来柱子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沉重脚步声,随着他们的奔跑逐渐消散在风中。
月光将河面镀成流动的银箔,姜肆苍白的面颊染上惊喜,她快速蹲下身,双手在潮湿的河岸上摸索。
忽然,指尖触到一种柔韧的植物。
是水藤!这种藤蔓浸水后会变得更加坚韧。
哗啦!
水花四溅中,姜肆将浸湿后拧成股的藤蔓缠在腰间:“躲到芦苇丛里别出声!”
她一边低声嘱咐,一边迅速将浸湿的藤蔓缠在腰间。
阿团正紧紧盯着她,听到声音就扭头钻进了茂密的芦苇丛。
姜肆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跑去。
她故意在树边摔倒,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心跳如擂鼓。
一步、两步、三步……就是现在!
当柱子的拳头擦着她耳边挥过的瞬间,姜肆猛地侧身,抓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拽,壮汉猝不及防,重重扑倒在地。
姜肆闪电般抽出腰间的藤蔓,一个翻身绕到柱子身后,将藤蔓套上他的脖子,随即飞快地跑到最近的树干旁,把藤蔓另一端绕在树上,双脚蹬住拼命拉拽。
柱子疯狂挣扎,双手抓着脖子上的藤蔓,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姜肆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粗糙的藤蔓磨得生疼,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
肯定是流血了。
但她咬紧牙关,又在手腕上多绕了一圈藤蔓,用全身重量往后坠。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终于,柱子的挣扎渐渐微弱,最后彻底不动了。
姜肆又等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松开藤蔓,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良久,她挣扎着站起来,准备处理脚上的镣铐。
她从柱子腰间摸索,找遍全身都没发现那串钥匙的踪迹,却摸出了一只匕首。
懒得在寻找,她转而在地上捡了跟树枝。匕首将树枝削尖后试着插入锁孔。
“咔嗒”一声,锈蚀的锁头应声而开。
姜肆把解下的镣铐顺手缠到腰间,脑中思考如何解救车上其他孩子。
不远处的芦苇丛传来窸窣声响,她立即警觉地躲到树后,却见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出来——是阿团。
她松了口气,招手示意男孩过来。
*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紧靠在一起,姜姒眉头紧锁,仍在苦思冥想破局之法。
阿团轻轻戳了戳她,姜肆以为他是好奇,便低声解释:“姐姐在想怎么才能把那两个人贩子也解决掉,救出车厢里那两个姐姐……”
“有了!”姜肆突然两手一拍,凑到阿团耳边详细说明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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