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思思和其他玩家沟通的时候，游戏NPC是察觉不到玩家聊起的内容。
但另一头的游侠电话挂得太快。
所以蒲听见了包思思最后向游侠说的“拜拜”。
这时的包思思心情已经轻快许多。
她笑着对蒲说：“‘拜拜’是告别的意思。”
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们一前一后行走在空旷无人的甬道中，前者脚步轻快，后者却越走越慢。
直到包思思疑惑地回头。
蒲带着几分茫然地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朝自己伸出的手上，随后微笑着握上包思思的手。
“夫人……”
“嗯？”
“以后要改口唤王后了。”
“哎呀，一提这个就烦！”
.
缯子前来拜见新的褒后。
他不清楚褒后为什么要召见自己，只是想到自己前些时候和申侯的一些接触，难免因心虚产生惴惴不安。
但想到不过是褒后一人召见，那应该与此事无关。
缯子又定了定神。
可是等包思思一开口，他三魂六魄顿时吓飞。
“缯子前段时间和申侯都聊了些什么？不知道能不能说给我听一听？”
不等缯子开口，包思思抢先打断施法：“你不用着急狡辩什么。”
她微笑着：“我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又怎么会轻易找上你，那不是打草惊蛇吗？”
她就是打草惊蛇，而且是要把蛇吓得杯弓蛇影才好。
此刻包思思保持着胜券在握的神情，说：“我所知道的，王上也知道。”
缯子已然冷汗淋漓。
包思思冷笑着说：“之所以今天只由我来见你，是因为你我同是姒姓，这是王上给你最后的机会。”
缯子虽然不是一吓就口不择言的性格。
但接连不断的压力，让他不由得心里打鼓，一时间连想都不敢想前段时间申侯对他说的话。
他忙不迭表示自己对周幽王忠心耿耿。
那言辞凿凿的模样，好似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用以证明自己的话。
包思思无动于衷。
她在缯子激动的自白声中起身，缓缓向他走来。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但每一步都像重重踏在缯子的心头。
做贼心虚。
甚至不需要什么其它的动作，单单是向他走过去，就足够令他胆战心惊。
包思思站定后，微微俯身：“有伯服在，你何必与申侯铤而走险？”
缯子眸光微动。
包思思的目光从他头顶隐隐发绿的红光上飘过，又笑着说：“伯服未来的妻子一定是姒姓，宜臼却不一定。”
缯子若有所思地离开。
包思思揉揉自己僵硬的面颊。
皮笑肉不笑的装，可真费劲，好在缯子看上去是被她哄住了。
她才不管伯服以后娶谁呢。
和缯子的接触给了包思思新的启发，她借助自己新鲜出炉的王后身份，开始频繁接触周幽王的臣属和西周分封的诸侯。
与此同时，《小雅·正月》的歌声也开始出现。
好在《正月》并不会引起时间的跳转。
包思思经过几次试探，发现《正月》的触发条件与《十月之交》类似，包思思用威逼利诱的方式将敌对或中立阵营的拉拢过来，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响起《正月》。
因为申后已经离开周王宫，所以《正月》响起时，整座王宫里对包思思可能产生威胁的，只有她召来准备拉拢的敌对势力。
约等于没有威胁。
只要随身携带一个蒲，她就可以在周王宫肆意横行。
这就是当大反派的感觉吗？
太爽了。
不过两首诗触发条件的不同，也让包思思产生新的思索。
如果《十月之交》的出现是因为包思思与周幽王阵营的关系密切，那《正月》则是意味着包思思自己的拥趸达到某个阈值。
这让包思思更确认一件事。
《十月引起》的时间跳转是周幽王对她拥有权力的回收，《正月》则是源于包思思主动攫取的权力
包思思已经没有游戏进度的提示条。
这两首诗歌的响起，正好填补了游戏进程的空白。
诗歌响起的越频繁，包思思就越笃定自己没有做错——自己的势力强大才是真的强，辅佐周幽王，给周幽王打工，就周幽王那个刚愎自用的性子，根本靠不住。
另一头，已经深入敌后的游侠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犬戎的某个小头目聊得很是投缘。
他潜行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讯息。
于是游侠和包思思一拍即合，索性接受那个小头目的邀请，加入犬戎阵营，成功变成混入狼群的二哈。
这样他也能更加及时发现犬戎的动向。
某天，包思思在周王宫闲逛，日常查漏补缺，看看周王宫里还有没有隐藏的敌对势力。
迎面走来一个绿脑袋。
包思思看清人脸后，笑着朝他挥挥手：“郭师傅，早啊。”
虢石父正正经经地朝包思思行礼，丝毫没被她变调的称呼影响到。
他是周幽王新任命的上卿。
约等于西周的丞相。
包思思早早就召见过他，试图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
结果他居然是周幽王死忠粉。
难怪周幽王会力排众议任命他为上卿。
包思思对拉拢失败并不气恼，她和周幽王暂时还在同一阵线上，虢国对周王室的拥立也会有一部分成为她的支持。
更何况，虢国和褒国一左一右拱卫镐京。
包思思想办法弄来了一份现在的地图，对西周末年的各方势力更加了解。
以镐京为中心，西侧是虢国、褒国，申国、缯国则在东侧，并且这两国挨得很近，难怪会搅合在一起，远亲不如近邻嘛。
而让包思思格外在意的，则是位于镐京东北方向的晋国和郑国。
尤其是前者。
晋国这个诸侯国可是老熟人了，包思思就算对周朝历史再不了解，也知道春秋五霸之一的晋国。
它有丝分裂后，还能占据战国七雄的三个位置。
板上钉钉的强国啊。
西周灭亡后，晋国的地位能水涨船高，很难说它没有在背后干什么小九九。
至于郑国，包思思只是捎带着怀疑一下。
毕竟犬戎位于镐京的西北方向。
它想打进来，要么从褒、虢国走，要么从郑、晋国走，前者显然是走不通的。
褒、虢国和周王室密切关联，就跟俩门神一样。
怎么可能把犬戎放进来。
而郑国，包思思没记错的话，郑国的国君是周幽王原来的司徒，周幽王前脚把申后和宜臼废了，他后脚就带着老婆孩子和家产乔迁新居。
难免叫人起疑。
不过鉴于周幽王能任命他做司徒，并且在他要东迁封地的时候同意了他的请求，那说明郑国国君还是很得周幽王信任的。
相较而言，晋国这没什么动静的家伙就更可疑了。
众所周知，咬人的狗不叫。
更何况申国距离郑、晋国更近，他们勾勾搭搭的可能性也更大。
所以，相比于不怎么和自己狼狈为奸的虢石父，这些态度不明的家伙们才更值得忌惮。
包思思后边也召见过晋侯。
刚打一个照面，包思思就感觉到，这个晋侯不好忽悠。
听说当年晋侯他爹死了之后，他叔篡夺君位，他被迫流亡在其他诸侯国，直到周幽王即位他才靠武力把位置抢了回来。
是个狠人。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像是挂着血的刀子。
包思思没跟晋侯聊太多，她担心以自己的城府，反而会被对方套出话来。
等晋侯走后，包思思立马把这家伙列入头号嫌疑犯。
除了这些诸侯国，包思思还在西戎和虢国的交界处瞄见了秦。
这时候的秦还没有战国老流氓的模样，只是在西周边境干脏活累活的小马喽。
不过秦国能在东周异军突起，在当时肯定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既定的历史里，太子宜臼显然才是对的选择。
.
十一年，故太子宜臼在申侯的拥立下称王。
周幽王勃然大怒，举兵攻申。
王师出征那天，包思思站在门楼上远眺，手中紧握着灵犀。
游侠的劝慰声在她耳边响起。
“没事的，咱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犬戎根本没有动静，你就放宽心吧，不会出事的。”
“嗯。”包思思点头。
但周幽王将申后废除的事实，还是叫包思思对现在的情况心有不安。
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希望不会功亏一篑吧。
为了转移自己紧张的注意力，包思思跟游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你在干嘛呢？”
包思思听见那一头呼呼传来的自由风声，忍不住心生艳羡。
游侠开怀大笑：“在去打猎的路上。”
“打什么猎？”包思思对这种从未接触过的事情抱有莫大的兴趣。
“我也不大清楚。”游侠挠挠头，“听他们说，我现在在往一个叫岐山的地方去，哦，好像是要进山去抓一种什么王鸡。”
“岐山？王鸡？”包思思眉头一皱。
她看过地图，当然知道岐山在什么位置。
凤鸣岐山。
老周家发家致富的地方就在岐山。
脑筋还没拐过弯的包思思，此时已经产生了些不好的念头。
下一秒，蒲匆匆向她跑来。
“王后！不好了！犬戎攻打过来了，已经快进入王畿！”蒲焦急地抓住包思思，“还请王后快快离开镐京，随王师同行！”
包思思：？
游侠，我信你个鬼！
敢情你这自由的风声是冲我来的啊？
此时的包思思：[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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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自由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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