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姚四。什么场合都敢乱来。
谢天贶恼然抬手,立时屈指就要叩她额头,可是四目相对,她歪着脑袋,眼底狡黠满满,一下子叫他冷静下来。
如此刻意,如此明火执仗地凑亲近,显然是故意做给人看,也像是憋着什么坏,特意先支走他。
谢天贶的注意力终于舍得从姚令喜身上散出些许,缓缓别过脸,目光不偏不倚,正好对上错愕的章栽月。
这两人亲昵熟稔,不像是装的。章栽月定定看着谢天贶,实在想不通他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即便姚令喜是故作亲密,想混淆视听,遮掩她觊觎他,乃至祸害阿图的罪行,可是谢天贶跟着凑什么热闹?
正在这时,姚令喜下巴搁在谢天贶肩头,也看向章栽月,娇滴滴开口:“夫君。”
“嗯?”
章栽月疑惑的回应一出,谢天贶登时呼吸一窒,蹙了眉头,姚令喜心生欢喜,继续嗲声嗲气:
“夫君,夫君你既然醒了,何不与二郎解释一下,是因为岑老夫子意外断了一指,你才特意从闻将军那请回我四哥,为他接骨诊治。”
脆生生一个接一个的“夫君”,唤得章栽月像是被人一脚从耳朵踹到胃,手捂下腹,脸难看得要裂开。
兄长嫌弃恼恨的样子,张挽月看得颇为真切,不禁暗骂岑夫子好端端的,断什么指?贱人死到临头还想狡辩,看我兄长不当众掀翻你的贱皮子!
可是章栽月听到姚令喜不仅不逞凶斗狠,反而还要帮岑夫子接骨,陡然间双眉紧锁,惊诧不已,连同他的护卫和仆役们,也都大吃一惊。
公主现在胜券在握,都当着公子的面与男人勾搭了,还以为她会挑破公子今夜种种暴行,呼天抢地大闹一场,没想到她居然示弱,还主动搭梯子,跟公子示好?
有必要吗?姚令喜的侍婢也是一头雾水:现今的局面,咱犯得着解释,犯得着讨好章栽月吗?殿下您就不怕驸马爷生气?
这是什么奇异的发展?
可任他再奇异,岑夫的手最要紧。贱人行事向来难以预测,章栽月想不通,干脆先不想,当机立断,就坡下驴:“夫人说的是,来人,带四哥前去,为岑夫子治伤。”
话音未落,刚才震惊的一脸侍卫仆从,卡啦啦,下巴碎了一地。
二十九年来头一遭,章栽月说的话掉在了地上,没人去接。
小殿下讨好公子他们尚且能理解,可是公子今夜闹这一出,是下了最狠最毒的决心,就是奔着斩尽杀绝,要将小殿下除之而后快,突然转向是什么意思?
她要讨好,任她下贱讨好,猛不丁一句“夫人”,连“四哥”都跟着喊,公子您不觉得硌牙吗?
不不不。这很好。
就这样夫唱夫随,和谐美满,多好!
哆哆嗦嗦半晌的勋贵们简直开心惨了。
哪有什么私会旧爱被抓,继而谋杀亲夫的戏码?
没有,绝对没有!
公主的府兵杀气腾腾?
不存在!那是赶来救火护驾的好么!
公主的下巴在谢氏肩上,俩人脸贴脸,咬耳朵?
有吗 ?我没看 见 !
“原来谢公子是章大人请来的贵客!我就说是误会嘛!”
琅尚书赶忙抡大锤定音!
“误会什么?”
程千户昂然抱剑,摆出个高傲不可一世的架势,心里门儿清还义正言辞朝众人喷鼻息:“谢少主乃是殿下兄长、侍郎大人的异姓兄弟,是咱家殿下的亲故,今日更是受章大人相邀前来,诸公到底在误会什么?”
“原来如此!”晋王府世子飞速接话——“没想到殿下交游广阔,竟与杏林翘楚谢氏有故,请恕我等眼拙,不曾认得贵人!”
“章大人新婚还记挂岑老夫子,真是孺慕情深,令人感动。”
勋贵们话赶话,尽捡好的,压力瞬间给到张挽月,毕竟所有臭狗血,都是他亲手泼公主脸上的。
“额,那个,”他一脸惨白,口干舌燥,舔了舔唇,吞吞吐吐:“真真是哥哥召来的?”
“唔。”不明真相的章栽月,头点得无比自然,分毫没注意他二弟惊惧交加,只顾冲谢天贶颔首:“四哥一路辛苦,还请尽快为岑夫子诊治,悬光与四娘稍后再为你接风洗尘,来人,带路。”
“是,公子。”
两名仆从应声领命,也没空吐槽公子唤什么“四娘”不“四娘”的了。
形势比人强,既然公子肯与小殿下和解,化干戈为玉帛,为他们免却一场死罪,何乐不为?
于是欢天喜地,俩人哒哒哒跑到谢天贶跟前:“谢公子,这边请。”
然而谢天贶现在又聋又瞎,一动不动,早被耳边一人一句的“夫君”、“夫人”唤得失神,一整个脑袋疼。
姚四和别的男人做夫妻什么的。
他从南疆回京,想了整整一路,难受了一路,什么细枝末节他都想尽了,也说服自己全盘忍了,可这一嘴娇滴滴的“夫君”杀伤力太强,他眼尾猩红,都忍不住想扛走姚令喜,把她摁哪儿先收拾一顿了!
臭丫头究竟憋着什么鬼主意,这都喊得出口?
还有章栽月,不是恨毒了她么,怎么唤夫人唤得这么顺口!
当着我的面卖默契,你们俩当我是死的吗?!
“那个,谢公子。”仆从弱弱地,怯怯地,已经唤到第五遍了:“谢公子,小的给您带路,岑夫子那边,正等着您了。”
“……”
闷气消不掉,谢天贶整个石化住,充耳不闻。
姚令喜见他如此,美滋滋乐开了花。
吃醋了吧,让你嘴硬。她“咯咯”傻笑,闷头咬他耳朵:“手指头我咬断的,不许给他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