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啪嗒!”
“咳咳咳!”
血团沿车厢掉落,姚令喜大咳不止,章栽月下意识搂紧,却感到两只手撑了过来,怀中的抵抗若有若无,却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即便这种时候,她还顾得上厌恶他碰触,蓦然意识到这一点,章栽月的心脏像被小刀浅浅划拉一道,生疼。
但他还是捏开姚令喜唇,指腹抹掉唇瓣上的鲜血,食指塞到她齿间,“疼,就咬我。”
咬你,只会脏了我的嘴,哪儿学来的招,勾搭我,想让我饶了你的女人?没少看话本子吧你!
姚令喜看疯子一样盯着章栽月,“呸!”
啐了他一脸。
旋即,山奈、白术、商陆等十人,一窝蜂拥进来,抓起章栽月扔下车,七手八脚地给姚令喜检查伤势。
可怜章栽月一张俊脸着地,满嘴雪泥,还差点被马给踩了。
程千户正牵着一匹新马试缰绳,认出是他,白了一眼就扭头继续。
“嘘嘘咻咻~”
他甚至吹起了口哨。
“这……这不是章大人吗?”
名贵华服的光泽在雪中熠熠闪烁,几名不知内情的典军面面相觑,赶忙下马,手忙脚乱将章栽月扶起,心中腹议连连——
虎守林弟子搞什么鬼?
章大人是章大人,圣上赐婚时可没说是招驸马,怎么可以如此粗暴对待?
得罪他,不要命了!
然而正在此时,车帘掀开一角。
山奈跳下来,一改俏皮,阴沉着脸,环视一周后,径直解下牛车车套,重新套上三匹马,随后又夺过程千户的缰绳,跃上马背,留下一句“快马加鞭,速速赶路!”,便绝尘而去。
章栽月一见这阵仗,心知是姚令喜状况不对,顾不上自己狼狈,他抽身跳上车架,扬鞭一甩,三匹马风驰电掣,紧随山奈,借她趟开前方府兵的通途,一路狂奔。
程千户也不含糊,翻身上马就追。
而一众典军府兵,直到马车甩尾转弯,才缓过神来。
“听说章大人的六艺,都是圣上亲手传授,难怪车驾得那么快,还稳。”
一名典军忍不住赞叹。
“是啊,这可是太子殿下都没有的待遇。”
典军们兀自点头,面露艳羡。
一众府兵交头接耳,火把辟剥嘈杂,低低遮掩住人声混乱。
“听闻坊间有传,八王之乱后,皇图沦丧,圣上斩尽所有皇嗣,雄心不再,认为宗庙根基已毁,天命已尽。
自从得了章大人,便视之如天命符应,日日上朝都抱他在膝上,虽然勉强也立太子,却听之任之,从不过问,实则早有另输神器之心。”
身边一名府兵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圣上有心禅位给……”
“这种话也敢传。”府兵瞳仁里火光烈烈,他左右瞅了瞅,带着点后怕:“你不怕掉脑袋?”
“怕什么?”
中年府兵望着雪地上远去的车辙,十分老沉:“咱在公主府当差,若变天,殿下即是皇后娘娘,没见章大人亲自为殿下驾车,恩爱着呐。
若苍天不改,殿下是太子唯一的表妹,身份只会水涨船高,两头咱都跟着沾光,掉谁脑袋也掉不到咱头上。”
“这话倒也是昂,哈哈哈。”
“哎,我怎么觉着,照这个算法,圣上最看重的,反而是咱家殿下呢?横竖,殿下都是顺水行舟,绝不会翻船。”
“英雄所见略同。”
府兵们嘀嘀咕咕,脑袋挤到一处:“就凭咱殿下在公主府的一应安排,圣上再怎么爱重也不奇怪,估计章大人待会儿,要大吃一惊喽。”
“吃惊好。章大人欢喜,殿下得宠,我们也跟着享福。”
“那是当然!”
火把衬得插话的府兵满面红光,自带豪气——“赌三坛烧刀子,章大人再活一万回也寻不见殿下这么好的,咱快跟上,以免大人高兴,错过了赏赐!”
“说得对!快跟上!”
聚拢的火把再次列阵,仿若腾蛇缩地成寸,飞速穿越长街。
在他们前方,马蹄车轮惊破雪夜,一路飞掠,山奈早就没影儿,程千户追上马车,为章栽月带路的同时,也不住感慨他车技娴熟。
真不愧首辅之名,六艺精湛,出神入化!程千户自知若由他驾车,定不会这样平稳,殿下绝对会在车厢里撞得鼻青脸肿,顿时刷新了对章栽月的认知——
看来章大人并非只会提笔杆子、坐高堂的弱质勋贵,难怪圣上如此器重。
对强者的天然钦慕,令他忍不住多加关注,偶尔转弯,还会趁机回头看。
月色下,章栽月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还有夜色都掩不住的精致五官,让“郎艳独绝”有了具象。
程千户一个男人都看得入迷,加之章栽月现在是为他家殿下驰骋,技艺超群,风姿飒爽,褒衣广袖中,尽是为殿下灌满的风,鼓鼓烈烈,加上认真而又专注的神色,驾马如同驯龙,气质实在绝。
这就是殿下今夜所嫁的夫婿。
殿下风华绝代,该当这般人物来配!
现在的状况,是否意味着章大人待殿下,有了几分真心?
程千户忍不住寻思:如若章大人回心转意,当然胜过谢天贶无数,先前的事,虽惨烈,但说穿了就是个误会,三公子血洗国公府,天大的仇都当场报回去了,剩下的,只要殿下肯宽恕……
照理说,她起初没吵没闹,安安静静地下嫁,料想也接受了这段姻缘,只不过谢天贶机缘巧合出现,又打扮得跟条救命稻草似的,一时迷去了殿下心智。
如今章大人知错,肯千倍万倍地弥补,为她屈尊降贵、躬身驾车,如若殿下想要,恐怕星星月亮都能摘下来给她,说不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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