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男人装死吓我

“再有。我的心上人,强你千倍万倍,你连知道他是谁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不配,你也配不上你的意中人,照你的标准,莫不是嫌人家脏了,亲手帮她羞愧自杀了呀?”

“放肆!”

章栽月怒不可遏,挥袖一扫,姚令喜应声倒地,摔在那滩酒边,陪嫁侍婢匆匆来扶,她立即摇头制止。

“怎么,恼羞成怒了?”

姚令喜继续嘲讽,瞄到腰带所在,心想趴着可不行,必须立刻起来占据主动,可是她心劲太盛,用力过猛,手肘一支棱竟毫无征兆地发虚,小心脏——通!

通通通!

心脏狂跳,胸口起伏,身子绵软,她面色酡红,意识飘忽,额间细汗结珠滑落,单薄的里衣湿透,显然是药效彻底发散出来了。

不行,不能倒下,撑住!汗珠滴滴滑落,她咬牙撑地,侍婢侍卫,上百条性命系在我身上,无论如何也要带他们安全离开,更何况,四哥……

四哥他,还看着我呢……

看着酒中的四哥,她暗暗发狠:怎么能被这么个蠢上天的狗东西害了,四哥听了,还不笑死。

你说是吧,四哥?她朝酒中的幻影汲取力量,一点点支棱双臂坐起,只见四哥也仿若随她心念,从方才的站姿换作蹲姿,那架势瞧着,似乎是要从梁上跳下来。

纵然是幻觉,未免太过真实。

鬼使神差地,姚令喜转动眼珠,横梁立柱渐次入目,红绸喜布之外,一个灰色人影,一张她悬肠挂肚的脸,赫然映入瞳仁——

她猛然低头,狠狠啃咬食指。

痛得钻心。

不是错觉。

四哥,他当真为我来了!!!

通通通!

心脏,快要炸开。

姚令喜浑身脱力,瞬间摔了回去。

章栽月没错过她的细小动作,视线随之扫去,却什么都没瞧见,再看姚令喜,伏地气喘吁吁,眼神迷离,全无方才的凶狠狡诈,心摇神荡,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已经彻底被催/情/药的药效吞噬。

碍眼。章栽月嫌乎恶心,侧目吩咐:“除了这贱人,全都拖出去,关入左边耳房。”

“是!”

国公府下人摩拳擦掌已久,听令立刻朝丹歌等人奔去,虎荡羊群,将一个个尖叫的婢子擒走。

转瞬之间,殿内就只剩下一站一卧的两人。

这期间,姚令喜闷闷一声不吭,面上颜色没有丝毫变化,章栽月冷眼瞧着,明知她受药力侵逼,浑浑噩噩大抵已经神志不清,却还是记恨她亲口说出侮辱阿图的话语,走上前,一脚踏入酒中,酒花溅她一脸。

“你对阿图做过的事,我要你千倍万倍以偿,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将不得善终。”

“是么?”

姚令喜抹去脸上的酒水,露出灿烂到炫目的笑脸——

“蠢东西,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你!”

章栽月被吼得发懵。

四哥来了,姚令喜通身热血翻涌,腾地爬起来,一把薅上食案的尖刀,恶狠狠瞪他:“你什么你?边儿玩儿去,姑奶奶忙着呢。”

持刀怼人,章栽月哪料到她会突然发狠,第一反应就是闪人。

不是打不过,是贱人的身子他分毫不想沾,反正一会儿有的是人折磨她。

于是他镇定地退出两步。

姚令喜亦步亦趋逼两步。

他再退。

她紧逼。

最后姚令喜烦不胜烦,干脆举刀撒丫子狂追,章栽月莫名其妙,全道她狗急跳墙发疯,一溜烟遁走。

“砰!”

大门紧闭。

碍事的人赶出去,姚令喜靠在门扇,扔掉刀,缓缓蹲下,开始嘤嘤嘤啜泣:

“狗哥哥,救救我,狐狸捉住我,把我拖进他的窝。”

“狗哥哥,救救我,狐狸捉住我,把我拖进他的窝。”

抽抽搭搭,她伸长脖子,从指头缝四处张望:四哥你躲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安慰我抱抱我疼疼我!

“狗哥哥,救救我,狐狸捉住我,把我拖进他的窝。”

“狗哥哥,救救我,狐狸捉住我,把我拖进他的窝。”

她哼哼唧唧,没完没了。

梁上的谢天贶无语至极,落到她跟前,解下外袍,先给她裹上。

“别闹了。”

“呜呜呜。嘤嘤嘤。”

“别闹了姚四,正事要紧,我先给你压一压药力。”

谢天贶强行拿开姚令喜掩在脸上的手,眼前猝不及防,是一个小脸通红的小人儿,满脸泪水,肩膀抽搐,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几乎瞬间,将他带回年少初遇的霎那。

指尖,银针倏忽收回,他一动不敢动。

“四哥。”姚令喜抬起眼帘。

“嗯。”

“你回来了,你,找我有事?”她咬唇,期盼一个想了十年的回应。

“我路过。”

谢天贶面无表情,递出一条手帕。

“啪!”

姚令喜拍翻他手掌,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泪珠一颗一颗,啪嗒滚落。

路过。南疆距京三千里路,你跟我说路过!

路过的意思是你并非特地为我而来,依旧不要我是吗?承认一下你心里有我很难吗?

那您慢走不送。

我继续找章栽月干仗去!

负气的话语,几乎冲口而出,但她咬得腮帮生疼,巴巴凝望谢天贶眼睛,千忍万忍,挤出一张笑脸:

“这也太巧了,一定就是缘分吧!”

跟着不由分说,姚令喜一头扎他怀里。

一个猛子,差点把谢天贶撞倒,他举着双手,浮在她头顶,悬在她腰间,却徒劳颤抖,怎么都下不去手,无法给她丝毫慰藉。

“姚四。”他硬邦邦唤她。

“呜呜呜,四哥。要不要顺手抢个亲。求求你顺手抢个亲。狗东西欺负我,呜呜呜,四哥,你不在,他们全都欺负我。”

姚令喜贴胸环抱,死活不撒手,眼泪炽热滚烫,一点点烧穿谢天贶胸口,烙进他心脏,熔化他硬撑的冷漠。

他也想为她擦干泪水,想揽她入怀,想亲口告诉她“我来了,我护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他不能。

她是侯府千金的时候,他是江湖游医,若非为她祖母治病,他一世都不会知道世上有个姚令喜,一世够不到她,入不了她的眼。

他以为去南疆战场拼杀,能在尸山血海里搏到一条出路,可惜阴差阳错,徒劳一场,不只半寸功名没有,还得罪她家人,惹上是非,她现在是公主了,他依旧什么都不是,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兜兜转转数年,他找不到路,通向有她存在的终点,如何敢回应她,撩拨她,让她难过。

心心念念的姑娘终于在他怀里了,温软娇柔,真实不虚,可是谢天贶,就连低头嗅嗅她发丝的勇气都没有。

不能亵渎她,她注定会另有归处,暂时交错的时光,终是错觉,不能贪图一时欢愉,罔顾她将来。

任凭谢天贶再不舍,再想靠近,也只能像年少初遇时那样,像被她错认,当成侯爷父亲紧紧抱住的时候一样,听她哭诉,任她伤心,一样的手足无措,一样的心疼,但无能为力。

“这里戒备森严,我先带你出去。”

他将万般怜惜往心底最深处压得结结实实,语气生硬:“你的人怎么救?你自己入宫,还是——”

“咔!”

开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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