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伊随即又喝了一口，接着又是两口，三口……
见底时，韩忻尔把酒瓶往前推了推。程方伊傻笑了下，自己给自己又倒了半杯。
又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程方伊感觉眼前的事物有了重影，脚下也跟踩了棉花一样软软的。不过意识很清晰，程方伊确信自己没醉。
酒杯放下，程方伊继续给自己倒酒。不过站着喝实在累人，程方伊倒完就捧着杯子去到了床边。床脚一坐，程方伊独自喝了起来。
“诶~”第三杯喝了一半的程方伊已然不那么局促，“我一会可能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先跟你说一声拜拜哦。”
“好。”韩忻尔依旧待在吧台边，安静地喝酒，安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程方伊。
“你觉不觉得好热啊。”程方伊有点上头，起身找空调开关。
好不容易找到那开关原来在床头柜上，程方伊却因为重影的关系有点看不清按钮上的标识，程方伊干脆蹲下凑近床头柜试着按了两下，“有凉快吗？”
韩忻尔走了过来，在程方伊身后俯下身，重新按了下按钮，“这样是制冷。”
“哦~好吧~”程方伊嗤笑了自己一声，“没用过这样的空调。”
正站起来，腿脚发软的程方伊趔趄了一下，不过没跌倒，因为有人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感觉到腰间那股力量的时候，程方伊被酒精压下去的紧张感立刻又漫了上来。听不得自己血液里那猛烈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程方伊挣扎开，坐到了床边。
程方伊忽然压住声音，“我要睡了。两个人共处一室，不太方便。你……”
韩忻尔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把程方伊还握在手里的酒杯拿了去，和自己的一起放回吧台。
程方伊低头听着屋里的声音，在酒杯放在桌上的声音响过之后，只剩脚步声。脚步声停，门锁的声音随之响动。
“等一下！”说出这句话，程方伊自己都惊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再说，让韩忻尔一会走一会留一会又走，岂不是把人当猴耍了。
听到门锁没有继续转动，程方伊坐在床上等了一会，迟迟没听到韩忻尔的动静。于是，程方伊起身往门口走，到玄关处停了一下，只把脑袋够了出去，撞到韩忻尔的目光，顿时凌乱，“你，你，你不介意的话，床很宽，两个人也睡得下。”说完，程方伊只觉自己的脸都要烫熟了。
韩忻尔目光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特别光芒，走回房间，随意地脱了外套，仿佛这个家的主人。
在韩忻尔灼灼的目光中，程方伊完成了收拾行李、洗澡、换上睡衣的所有睡前举动。
躺在同一床被子里的时候，程方伊刻意往里面靠了靠，生怕碰到韩忻尔。
“我不会吃了你。”韩忻尔道，“不用那么害怕。”
程方伊赶忙否认，“我哪有害怕。我，我，我只是怕挤到你。”
韩忻尔：“两米的大床。”
程方伊硬掰，“两米，两米怎么了？就是三米四米，我也可能把人挤下床。”
韩忻尔：“你睡觉那么不老实？”
“那当然！”程方伊开始夸大其词，“我还梦游，而且梦游的时候还打人。”
韩忻尔笑了一下，“那梦游的时候会亲别人么？”
怎么又说这个！程方伊一直对自己主动亲了韩忻尔的事耿耿于怀。越想越恼，被子一蒙，“睡觉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韩忻尔：“OK。睡。”
约莫五分钟过后，程方伊那边已经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韩忻尔转身看了看程方伊，这家伙睡着了就嫌捂着头热了，自己把被子掀开了一大半。
“怕是一会儿又要嫌冷。”韩忻尔心想。随即把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盖。
“亲亲……”程方伊忽然发出声音。
韩忻尔意外地看过去，但发现这家伙眼睛闭得紧紧的，睡得很香，嘴角则弯弯地笑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睡觉确实不老实，刚睡着就说梦话。”韩忻尔默默在一旁好笑。
下半夜，韩忻尔也睡着了。倒是熟睡了很久的程方伊眼睛动了动，逐渐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那几秒，程方伊预设自己会看到天花板。但等真的睁开眼睛，程方伊却看到了韩忻尔的下巴。并且，程方伊很快感觉到自己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韩忻尔的肩膀！！！
这是？？？程方伊下意识不敢乱动，冷静了两秒回忆昨晚有没有做什么跨出了那条线的事。然而来回搜索了几遍记忆，都只到拿被子捂住头就没了。
不过……自己好像做了个……春梦……
想到几个梦里的场景，程方伊霎时脸红。不行，不能再这么躺在韩忻尔怀里了。女女也是能授受不亲的！！！
随即，程方伊一点点挪出韩忻尔的怀抱，再挪出被窝，垫着脚尖找到昨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最后溜进了浴室。
怕开灯把韩忻尔弄醒，程方伊摸黑打开手机。
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
咦？怎么有条短信？程方伊解锁手机查看，见未读短信栏里躺着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程方颖的死不是意外，她是被人害死的。这不是恶作剧，请相信这条短信！
看完，昨晚到今晨的所有事情都被程方伊的抛到了脑后。程方伊飞快地按下回拨键，听着电话那头漫长的嘟嘟声，程方伊空前紧张。
然而许久的等待之后，那头按掉了电话。程方伊还想拨回去，那头来了一条短信：不要再联系我。我与这件事无关，我不想被搅和进去。
程方伊没死心，依旧按下了回拨键。但那头已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
闹钟响起的时候，韩忻尔立刻醒了过来，一秒钟都没有拖延。闹钟响就立刻起床已经是韩忻尔多年以来的习惯了，更何况今天心里还记挂着要送程方伊这家伙去机场的事。
但醒来的刹那，韩忻尔觉察到了异样——怀里空空如也。身边也是。屋里视线所及的范围都是。
下床去了浴室，依旧还是。
居然！被这家伙给跑掉了。
睡着了往怀里钻，睡醒了跑得比谁都快。这家伙……
韩忻尔稍作收拾，驱车到了机场。停好车，韩忻尔直接去了国际出发所在的航站楼。奇怪的是，韩忻尔在那班六点半航班的值机柜台处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程方伊的身影。
反倒是张副总睡眼惺忪地路过了柜台。韩、张彼此打了招呼。
韩忻尔问：“下班？”
张副总：“八点下，还有一会儿。你这是出差？”
韩忻尔：“没有。送机。”
张副总：“那我给你安排个贵宾通道？”
韩忻尔：“暂时不必。要送的人还没见到。”
张副总：“喔。那我先回办公室了，需要安排什么电话联系。”
韩忻尔：“行，你忙吧。”
张副总抹了一把额头，清醒清醒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远，张副总又折了回来，“忻尔，你送的哪位旅客啊？难道是那个程方伊？”
韩忻尔瞥了张副总一眼，“你怎么知道？”
张副总：“瞎蒙的。昨天感觉你对这位旅客挺上心的。她昨天没飞走的话，是改今天飞了吧？”
韩忻尔：“嗯。六点半的。这个点还没来不大对劲啊。”
张副总：“那还是我给你查查去？”
韩忻尔权衡了一下，摇摇头，“我给她打个电话好了。”
张副总：“你打着，我也去柜台帮你查查。”
三分钟后，张、韩两人隔着柜台对视，张副总摊了摊手，韩忻尔也摇了摇头。
……
白天，广闻来了几位主管部门的领导。他们来广闻的目的是传达省里私立教育机构改革精神。说穿了就是一句话，业绩好名声大的私立教育机构，省里会大力扶持发展；业绩差名声小的要么改，要么死。而广闻就属于被划在死亡备选名单里的应该被淘汰掉的私立高中。
经过韩忻尔长达一上午的据理力争，领导暂时同意给广闻一段改革期。如果这一学年的升学率和招生人数依旧不见好转，广闻就自行关停别再拖本市私立院校的后腿了。
领导走后，风声迅速就在广闻的教职工里传开了。当天下午就有不少人背着人偷摸找下家去了。
韩忻尔处理完工作，没等到平时离开学校的时间点就急匆匆地走了。一边走，一边继续给程方伊拨电话。这家伙已经失联将近十一个小时了，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开车到了程方伊奶奶家的巷子口，韩忻尔随手提了两盒保健品去找程方伊奶奶。如果程方伊这家伙没回家，奶奶也不知道她的去处，那问题恐怕就严重了……
韩忻尔刚进门还什么话都没说，程方伊奶奶便已经满脸焦虑。韩忻尔当即明白，程方伊奶奶应该也联系不上程方伊了。
据奶奶所说，程方伊通知过他们她会坐今天早晨六点半的飞机飞爸妈那儿，然而程方伊爸妈并没有在机场接到女儿。和韩忻尔的状况一样，他们也都联系不上程方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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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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