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殿内,谈垣初拨开了食盒的盖子,里面摆着消暑的酸梅汤,还有清爽的小菜和糕点,他没管云姒,都尝了尝,糕点不是很甜,他仿若忘记他原本的目的,自然地问:

“这是什么糕点?”

云姒垂眸:“将藕磨成粉,然后和桂花一起做成的藕粉桂花糕。”

谈垣初不疾不徐地点头,他尝了两块糕点,余光忽然瞥见女子衣袖上的油点,顿了下,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后妃派人来送糕点,只要是站在厨房看了一眼,便能说成是亲手做的。

但轮到云姒身上,这个说法不会掺半点假。

谈垣初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吃食,忽然,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饿不饿?”

云姒怔住,她守了一整夜,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身替主子准备膳食,随后一直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但做奴才的,不能在主子面前说饿。

云姒低垂下头,还没有回答,谈垣初却有点意兴阑珊,他已经猜到女子的答案会是什么了。

谈垣初轻眯眸,她好像很擅长败兴。

他情绪逐渐淡了下来,口中的糕点也似乎变得没滋没味,下一刻,女子的轻声飘进他耳中:“饿。”

谈垣初动作倏然一顿,她低着头,谈垣初看不清她的情绪。

他只是觉得,有必要收回上一句话。

难得见她顺从,谈垣初又问:

“今日是你主子让你来,还是你想来?”

他故意这般问。

云姒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却让云姒陷入迟疑。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前路就在眼前。

皇上在给她机会选择。

她有种直觉,这样的话,皇上不会再问她第三遍。

殿内摆放着冰盆,一点点覆在云姒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让她有点说不出的心悸,一刹间,被他这一问,云姒又被带到了昨日晚上。

他握住八骨油纸伞,她跪在他脚下,他漫不经心地问她最近休息得好么?

伞面上的雨滴碰撞声砸得她心绪不宁。

如今,殿内的熏香也让她有点呼吸紧促,云姒一点点弯折下修长白皙的脖颈,她声音很轻细,仿若处于昨日,担忧会吵醒卢才人一般:

“是主子让奴婢来的。”

殿内气氛冷了点,云姒低垂着头,仿若什么都没察觉,声音轻颤着说出了后半句:“也是奴婢自己想来。”

谈垣初稍皱的眉眼在她坦诚后,一点点松展开,他目光仍是停留在她面上,和昨日一般,他的眸色很深,这次,他又说一句:

“过来。”

他坐在龙椅上,她站在他脚边,二人已经近在咫尺。

谈垣初的语气很淡,但云姒却听出一点隐晦的躁动,倏然一现,又很快隐没不见。

殿内静了很久,这次谈垣初的耐心很好,一点都不想催她,云姒抿唇安静了许久,慢吞吞地朝眼前人伸出手。

在她伸到一半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倏然,她身子一歪,倒在了人怀中。

一股很淡又不容忽视的雪松味传来,云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皇上身上的味道,她想要冷静地抬头,但她发现,她有点做不到。

那人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她,他俯身朝她压了下来。

她被迫仰着脖颈,脊骨都仿佛在战兢地轻颤,仿若雨滴青苔,指尖划过柱桩,骨子间不由自主的痒意,一点点地渗透出来,云姒无力地攀住眼前人,唇瓣上印上一抹浅淡的凉。

云姒好像很清醒,却又觉得恍惚。

禁锢住她的人,俯下了身,他贴住了她的唇,一点都不眷恋,或者说他想要得更多,他舌尖用力地抵开她的唇,被她毫无抵抗地接纳。

殿内点着熏香,烟雾很淡地一点点缭绕,谈垣初最初只是想靠近她一点,但越靠近,却在她身上闻到一点隐秘的香。

就像昨日,昏暗的殿内中隐秘的烛光,映照在女子脸颊上。

二人秘而不谈却又心照不宣的触碰。

失控仿佛理所应当。

他站得那么高,旁人谄媚、讨好、又或者如履薄冰、痴心妄想,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又觉得意兴阑珊。

偏在她身上不止一次败兴,又一点点添增兴趣。

再一次发生意外,也不足为奇。

谈垣初是个很顺从心意的人,于是他吻了她,不带一点漫不经心,甚至有点凶狠的吻。

怀中的女子很顺从,她闭着眼,有点慌乱和生疏,两条手臂无力地攀在他脖颈,谈垣初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下一刻,他咬住了她的唇,双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她的姿势被迫变成跨坐,青色襦裙堆在腿间,露出她光洁白皙的小腿。

她不堪其重地弯折下腰,倒在御案上,堆积的奏折被她挤压了空间,摇摇欲坠。

啪叽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地。

云姒间隙中抬眼,隐约看见落地的物件——是奏折和她的绣鞋。

******

御书房外,许顺福抬眼望天,心底不由自主地算着时间,云姒姑娘是进去一刻钟还是两刻钟了?或者是半个时辰?

须臾,许顺福又想,他需不需要给云姒姑娘准备一件换洗的衣裳?

又等了片刻,许顺福不由得擦汗,云姒姑娘再不出来,这宫中是不是要多一位主子了?

许顺福脑子中的胡思乱想还未褪去,忽然听见身后的门被从里面推开。

许顺福立即回神,他转过身,云姒姑娘仿若面带红霞的脸映入眼帘,下一刻,许顺福立即低下头,骇然得不敢细看。

只需要一眼,许顺福便看得出适才殿内一定发生了什么。

桃腮杏唇,眉眼含春,道不尽的风情在其中,若是芙蓉映面,让人瞧得面红心跳。

云姒手中拎着食盒,许顺福出声试探:

“姑娘这是要回和宜殿了?”

云姒低眉点头:“完成主子吩咐,奴婢自是要回去复命。”

许顺福心底啧了声,但也得了答案,面上呵呵一笑,不再多说。

云姒姑娘既然是回了和宜殿,那身份自然还是奴才,没有变成主子。

但许顺福也没敢不敬,毕竟,后宫中也没有能几个主子娘娘能叫皇上空腹等待半日的。

*****

回和宜殿的路上,云姒的面上瞧不见一点喜色,她伸手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后脖颈处,似乎还能摸到一点香膏的痕迹。

香膏只是添了香味,没有其余作用。

但云姒藏了点小心思,她赌昨日的情景不止她一人记得,皇上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

人都有劣根性的。

得不到的想要,比起摆在明面上的正大光明,隐晦的暧昧只会越发勾人心弦。

事情的发展如她所料,却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皇上比她想象中的要薄凉得多,他做事没有章法,惯是随心所欲,最致命的是,哪怕对她动了心思,也不曾凭空对她生出更多的耐心。

云姒只能改变策略。

她顺势坦然心思,和皇上挑明了二人间的旖旎气氛。

云姒闭了闭眼,颓然地咬紧了唇瓣,一段短短的路程,她脸上的绯色早就褪得一干二净。

她很清楚,她的目标近阶段不会达成。

二人身份的不对等,让皇上哪怕对她动了心思,也只是处于玩意的阶段。

尤其是在挑明心思后,皇上对她的兴致也只会停留在这里。

云姒深呼出一口气,一双杏眸逐渐变得清明,既然皇上这边的进度会停滞不前,那么,她只好将计划的重心转移到卢才人身上。

快步抄小道回了和宜殿,小融子正在门口等她。

云姒敛眸上前:

“怎么了?”

小融子没回答,而是看了眼她的脸色,问:“姐姐还好吗?”

云姒一怔,很快收敛情绪,冲小融子笑了笑:

“我没事。”

她一边说,一边往宫中走,但看见不远处跪着的二人时,她陡然一愣,询问的视线看向小融子。

小融子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隐晦地扫了她一眼,咽下担忧,也朝跪着的二人看了眼,压低声道:

“刚才颂茸和秋玲起了争执,不小心打碎了殿内的青瓷花瓶,主子罚她们跪上两个时辰。”

不小心?

秋玲是宫中教出来的奴才,她会打碎东西的概率很小,云姒听出了小融子话中的意有所指。

云姒问了出来:“是谁打碎的?”

小融子朝颂茸看了一眼。

果然,云姒没有一点意外,她只是不解:“她们怎么会起争执?”

颂茸是跟着主子进宫的,仗着和主子的情谊,排挤其余宫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但秋玲怎么敢在主子面前和颂茸起争执的?

听过小融子解释,云姒才了然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在御膳房时,主子就训斥过了颂茸一番,等她去了御前,殿内自然要进一个人伺候,左右不过是颂茸又和之前一样,不想让其他人出头。

服侍主子午休后,颂茸阴阳怪气秋玲心思大,秋玲许是觉得颂茸在主子那里不如以前得意,一时没忍住顶撞了几句,二人便吵了起来,把殿内休息的主子都吵醒了。

说到底,没人只想当一个殿外伺候的奴才,颂茸挡了人往上爬的路,自然会引起不满。

青瓷花瓶是颂茸打碎的,但被颂茸倒打一耙,最终主子让两人罚跪,又罚了秋玲一个月的月钱。

但是一个月的月钱可抵不了青瓷花瓶,看来主子还是了解底下人是什么脾性的,但诸多原因,她没拆穿颂茸的话。

云姒心底摇头,觉得秋玲有点失了理智,颂茸到底是跟着主子一起进宫的,人有亲疏之分,在主子没对颂茸彻底失望前,在主子心中,颂茸天生就比别人亲近一些。

秋玲和颂茸争吵,想讨伐颂茸的错处,某一方面来说,也是打了主子的脸。

主子自然不可能偏向她的。

到了殿前,云姒收敛了情绪,轻声敲响门:

“主子,奴婢回来了。”

谈垣初:以上仅仅是她个人想法,和我无关。

【只是打了个啵!没有那个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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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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