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隋卞是等着那扇白色的门打开又合上后才反应过来的。
她竟然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他气急败坏:“我说的不是我,是你!”
回答他的是没有回答。
他恶狠狠地瞪她刚才坐过的那个圆凳。
骗子!
还说等他妈妈回来再走呢!
现在就走了!
她就骗他!!!
“太过分了许愿!你根本一点信用都不讲,就别说我今天帮了你,就是偶然碰到了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还说我别违背呢,我清清白白!不像你,和——”
“我哪不清白了?”
门被打开,两道光相劈,许愿就那么站在那,平静着一张脸,抱着手看他。
隋卞嘴巴合起来,在里头悄悄挤兑牙齿:“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跟你说我走了?”许愿推门进来,重新坐回刚才的小圆凳上,“你倒是说说啊,我哪不清白了?”
本来,隋卞对上许愿时,就有那么些没由头的说不出话,现在她态度再一强势,隋卞别说说话了,他就是看都不敢看她了。
尤其他刚刚还说了那么敏感的话。
他一边把身体往下缩,一边试图将被子往上拉,看架势是要把自己整个人给盖住。
许愿也不动作,就等着他在那一通忙活。
眼见即将作战成功,给他自己塞进被子里时,许愿手一抬,一把给他被子全掀了。
隋卞:“……”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辛苦挪上来的被子一夜回到解放前——这都快被她掀到大腿根那了。
他圆溜眼睛愣愣看着许愿,黏黏糊糊喊:“……你怎么掀我被子?”
许愿不禁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情景这话语,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明明该是很无理很暴力的一件事,是怎么被他说得那么——羸弱的呢?
隋卞见她不回话,就要伸手去捞被子,许愿抬手按住,不给他拿。
照理说,就算他现在负了伤,那真要和她比抢东西的力气,肯定也是比她强的,但主要他觉得很奇怪,很神经。
他跟她抢被子,这算什么?
他手还捏着被子,劲却没怎么使了,有点委屈:“我冷。”
许愿点头,“冷可以啊,你先说说我怎么不清白了?”
隋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既然不想和她在这抢被子,那就干脆直接逃走好了,他就不信他说要去上厕所,她还能跟着不成。
他撑着旁侧起来,上半身还没和下半身坐垂直呢,一只手压住他的胸口,不让他再动。
隋卞扭头,正对上许愿距离不过五厘米的脸。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和果香无关,和花香也无关,闻着就是冬天,就是霜雪。
萧然之前一直说她长得好看,隋卞其实不太有这个认知。
他觉得他身边的所有人,好像都长得挺好看的。长得好看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所以也不会有谁会让他记起“她长得好看”这句话。
只是现在距离近了,她的一边短发又别在耳后,脸蛋和五官都更加清晰直观地呈现在面前,他的脑海中就会不断冒出“她长得好看”的泡泡。
咕咚,咕咚,咕咚。
一声比一声响。
许愿手上使了使力,冷冰冰地命令他:“躺回去。”
隋卞反驳没有,迟疑没有,就这么听话地翻着肚子躺了回去。
许愿倾斜过身子,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说吧。”
隋卞明知故问:“说什么?”
许愿双手又抱在一起,无声逼迫。
隋卞无法直视她,瞅着对面墙上的白瓷砖不放,小声道:“我就是想说明明你才是违背校规的那个人,怎么能反过来污蔑我呢?我是清白的才对。”
许愿淡声:“我违反什么校规了?”
她到现在还在跟他装!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呢?人和人之间不能真诚一点吗?她为什么不能对他坦然一点呢?
不止是这件事,还有之前她讨厌他的那件事,究竟为了什么讨厌他也不说,就天天在心里头坏着!
她知不知道她这种装聋作哑的态度真的很讨厌很搞人心态啊!!!
隋卞别过下巴,嘴一张声音都是扭着的:“你早恋了!”
许愿挑眉,“我和谁早恋了?”
隋卞一鼓作气:“你和那个七班排球队的副攻!你之前还在市体育馆看他比赛来着!你别装!”
许愿当然在装。
她早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她继续装:“哦,你说他啊,他是我表弟,怎么了吗?”
直直平铺的蓝天将透亮的玻璃也染深了颜色,柔和服帖地呈现在余光中。
有人却全然不顾这好景致。
“真的吗?”隋卞眼里委屈的水雾一下就化成了光。
许愿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了,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隋卞笑起来了。
两边嘴角跟吊在天平上一样平均地被拉上去。
但笑着笑着,他又感到有点奇怪。
他想说他感觉许愿和姚霄的相处并不是很像姐姐和弟弟,但是转念又一想,许愿这个人,好像和所有人的相处模式都很莫名。
那她和姚霄的相处不寻常点也没什么好称奇的了。
虽然是勉强说服了自己,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的情绪又驱使着隋卞试探问道:“有血缘关系的表弟吗?”
许愿睨他,“你查户口呢?”
隋卞连忙摇头,“没!我就……随便问问。”
许愿白他一眼,低头看手机。
隋卞很是不满意。
且不说她逃避他的问题,哪有人来看病人玩手机的嘛?她应该要慰问他陪他聊天的啊!
他抓住旁边的护栏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啊?”
许愿关上手机,抬眼看他,“你想我说什么?”
他抓在护栏上修长干净的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攥得更紧了些,“……他和你有血缘关系吗?”
许愿无声无息地叹气:“没有,怎么了?”
本来没怎么,现在有么了。
隋卞的急躁通过被拽的发出嘎吱声响的护栏传达出来,他焦急地问:“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是表弟?”
许愿耸肩,表情坦荡荡,“就邻里邻居那种啊,从小就认识的,就叫表弟了啊。”
她本来想说你难道没有吗,但一想他家那个住房环境好像确实不会有。
估计住一辈子都不一定知道隔壁家里有几口人的带花园带人工湖带球场的独栋别墅。
隋卞这边却是胸腔空气极速退散。
邻里邻居!
从小认识!
他头一次感到四字词语恶意满满!
他右脚抬起,不满地踢一下被子,“这怎么能这样?这也太随便了,就这就是表弟了吗?这也太荒谬了!”
许愿发现和他沟通是真挺累的。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讨厌无用社交和无用对话的人,偏偏又碰上他这么个很爱说无用话,自以为心眼子耍得别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想问什么的奇葩,就更让人心累。
她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就是想问我和姚霄是不是谈恋爱了嘛,那我现在都说了没有了,你还想怎样?”
隋卞回得飞快:“那万一他喜欢你呢?”
是完全没过脑子的一句话,在他说完,脑子才开始转起来。
脑子转起来,那脸必然也要烧起来了。
许愿作为名副其实的拱火大师,那自然是要让他这把火烧得更烈一些的。
她两只手轻轻地扶上护栏,并没有碰到他那只孤立无援的手,但肌肤与肌肤之间是存在张力的,距离够近了,热流就开始涌动了,筋脉也开始发麻了。
她看着他的两只漂亮眼睛,语调慢悠悠的:“喜欢我不可以吗?应该也不只他一个人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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