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夏维耶正在为血奴的到来做准备。

故事开始于前几天的夜里,那时她才从土里刨出来,顶着一轮猩红的月亮乱逛,然后就遇见了一个神婆。

神婆长的挺面熟的,但夏维耶没有叙旧的想法,她忙着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寻找西塞庄园,那个见证她生命的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在地下陪伴她的是不分昼与夜的黑暗,无法计算的时间带着记忆一起流逝,在空白的记忆中,西塞庄园却闪烁着灰色的光,呼唤着她的归去。

夏维耶行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怀念着过去的辉煌……

这些,当然都是……假的。

事实上,夏维耶才从土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纵然她已经活了几百年,但是真正清醒的时候也就那么十几年,在那短暂的记忆中,西塞庄园的出镜率极高,所以,她要回去,回她的“老巢”去。

曾经有一只在她墓碑上歇脚的乌鸦告诉过她,吸血鬼会飞,不过和鸟类不一样的是,他们不需要翅膀。虽然夏维耶也想飞,但是她委实不会。

原因很简单,没人教,她一直在土里缺少环境去刺激本能,也缺少老师来引导。

她于死亡之日成为吸血鬼,再度睁眼时亲友们早以不见踪影。她在地下的宫殿中迷路,昏黑的环境总是让人打不起精神来。所以有段时间她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生活:睡觉,走路,走路,睡觉。

但是规律的日子终会出现改变。

终于有一天,她出去了,但不是靠自己走出去的,上方的土壤被人刨开,一大群人拥了进来,也带来了那不可直视的光芒。

夏维耶晕了,再度醒来已经搁棺材里面躺着了。

棺材里面不舒服,硬硬的,夏维耶不喜欢。

她费尽心思刨出来,才发现这世界一切都变了。

但是无所谓,夏维耶之前对世界的认识也不多,不知道之前这世界之前是何样子。所以惆怅被她丢下身后,继续寻找着过去的影子。

和夏维耶不同的是,言栎不是才出土的文物。作为一个精灵,对于这个世界的变化有着非常敏感的感知。同时作为一场血腥祭祀的见证者,有些人的脸被刻在心脏上,只要一回想,记忆与情绪就要掀起海啸,淹没理智的高地。

所以言栎最开始是十分警惕的,害怕着夏维耶要世界对她的经历负责——尤其是这位危险的吸血鬼一言不发还到处游荡。

但跟踪了几天后她明白了。这位活着单纯的大小姐死了更是愚蠢,她的行动轨迹只是昭示着她迷路了这件事情。

所以,言栎出手了。她以一种闪亮的形象出现了。

在蒲公英的掩饰下,她引导着夏维耶来到了她的小木屋。

她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想让这个呆萌的吸血鬼再在地上流窜。

不管是什么年代的街溜子,都是值得警惕的危险分子。哲学家某栎曾言。

夏维耶盯着神婆,不禁感叹命运的神秘,一个不太认识但面熟的人在偶遇过后又遇见的概率有多小。这段缘分经过夏维耶简单聪慧的小脑袋瓜之后成了上辈子的一段难以释怀的关系……

言栎可没工夫去揣测这件“文物”的脑袋瓜子里边在想什么,她忙着去想一个合理的规则去约束约束她,或者说“恐吓”她。

所以说,在夏维耶听说她是不能晒太阳也不能晒圆月亮的时候非常震惊。

“可是……我从土里出来过后就一直在地面上……”而且这几天天气还怪好的嘞,夏维耶想着。

“那恭喜你哈,你马上就能和阿里斯巴塔叙叙旧了。”言栎头也不抬,跟踪的那几天只观察到这丫头很傻,说什么信什么,结果忘记了别人还是有脑子的这件事。

“而且……好像也没有进食……”夏维耶继续说。

“那更好了,要不了多久巴纳克穆齐能亲自给你讲讲他在西塞庄园的领地争夺上的英勇事迹了。”言栎已经头皮发麻了,其实不需要用好像这两个字,当时她全程当着“随从”,夏维耶吃没吃她最清楚。

一路上在言栎的保护下,夏维耶一个人都没有遇上,她吸谁的血去?

她害怕夏维耶发现“规则”的更多漏洞,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并且并且承诺她十天之内给她送上“血奴”来。

“真的喝了血就可以不见那些人了啊?”夏维耶边走边回头。

“对的对的我会尽心为您挑选的。”言栎没好气的说道。

可以优雅骗人的时间过去了,现在是言栎磕头摇人的时候。

到底谁适合哄小孩……谁能暂时奉献一下自己的时间和身体……到底谁能够能够被她们的友情打动……对了,还要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自己,万一这吸血鬼脑子突然灵光起来还得有人和她打配合一起把她诓住。

言栎头大了。

就在言栎苦恼扣头的时候,夏维耶又回来了:“真的只需要在家里面等就可以了吧?”

“对。”言栎故作淡定,但这其实很难,因为手指插在头发里,脚翘在桌子上还要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很难想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可是我不知道家在哪里……”

“你和西塞庄园有血的联系,”言栎叹了口气,“跟着直觉走吧,你会知道它在哪里的。”

跟着直觉走吧孩子,在每个岔路口多停留一会儿,会有命运的使者告诉你答案

是的,生命中每一次选择的结果,都是命中注定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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