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年回来的时候，顾枫抱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她回头，哭红的眼睛看着他。
薄瑾年进门就察觉到异样。
“主人，你是国内外最好的脑科大夫。”
“对吗？”
顾枫的语气意外的平静。
薄瑾年沉默。
顾枫凝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
“那你为什么救不了他？”
“你医术那么精湛。”
“你救了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一次失手，就在他这里，失手了，是吗？”
顾枫一句、一句的质问。
薄瑾年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顾枫赤着脚，一步步走到薄瑾年面前。
“主人，究竟是你救不了他，还是不想救？”
她炽烈的目光平静的落在薄瑾年身上。
薄瑾年删了这么多条信息，还是没有逃过被顾枫看到真相。
这是不是命……
楚宴洲，你用死亡换顾枫恨我。
恭喜你，成功了。
薄瑾年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艰难朝前一步：“小乖。”
手在碰到顾枫的前一秒，被她躲开，“别碰我！”
顾枫眼底的恨意和痛苦溢出来，失控的喊道：“楚宴洲死了！”
“是你杀了他！”
“你根本没救他！你看着我跪在你面前！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感激涕零！看着我……把自己卖给你！你一直都在骗我！”
楚宴洲的事情，薄瑾年没有办法解释。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死局。
顾枫哀莫大于心死，只觉得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着嘴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
一天没有吃东西，吐出的只有胆汁。
“小乖！”
薄瑾年紧张的冲进来，一把扶住顾枫。
“你哪里不舒服？”
顾枫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声音又冷又淡：“我要搬出去。”
“薄瑾年，我们不会有以后了。”
她眼泪一边往下掉，眸光却越来越坚决。
薄瑾年神色复杂，敛下眸子，扶她起来。
“我们现在不说这个。”
“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饭。”
于顾枫而言，她现在对薄瑾年只有恨意和绝望。
没有薄瑾年救不了的人，除非他不想救。
顾枫只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从一开始，她最不应该的，就是来求薄瑾年。
害死楚宴洲的，不止薄瑾年，还有她！
想到楚宴洲，顾枫心里发苦，一阵难受。
忍不住恶心，又吐了起来。
薄瑾年一边帮她顺气，话到嘴边，他眯眸：
“小乖，你是不是……怀了？”
顾枫甩开他的手。
“没有。”
顾枫小手抚着微凉的小腹，也不知道是不是。
她这个月的生理期确实推迟了。
她希望不是，就算是，她也不会要这个孩子。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煮点小米粥，好吗？乖。”
薄瑾年柔情满满。
顾枫只觉得假。
她没有应他，起身就想走。
可就在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阵白花闪过，晕了过去。
顾枫醒来的时候，厚重的窗帘遮住，昏暗灯光的房间，晦暗不明。
她jiao huai上多了一条yin lian。
lian tiao长度刚好够触及卧室的浴室和床头，却永远碰不到通往外面的门。
薄瑾年端着小米粥进来。
顾枫蜷缩在大床的角落，“你qiu jin我？”
薄瑾年把粥吹凉，喂到她嘴边：“起来，吃点东西。”
顾枫瞥开头，看都不看一眼。
薄瑾年眼尾泛红，压抑着情绪，坐在床边，温柔诱哄：“求你，就算是为了孩子。”
“孩子？”顾枫震惊转过头。
薄瑾年眸光温润，循循善诱：“血检结果明天就会出来。但应该不会弄错。”
“小乖，我们有孩子了。”
“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我们结婚。”
“我会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要去阿洲的葬礼。”
顾枫开口，不是商量。
薄瑾年放下碗，“小乖……”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盯着他，越发坚定：
“我要去楚宴洲的葬礼，薄瑾年你听清楚了吗？”
薄瑾年无言。
他甚至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半句。
他死在他的手术台上。
解释变得那么无力。
“你好好吃饭，我带你去。”
半响，他迟迟开口，指了指床边半碗小米粥。
顾枫垂落下眼眸。
比固执，她比不过薄瑾年。
她更不想被男人一辈子锁在这里。
乖觉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着小米粥，薄瑾年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
薄瑾年有种感觉，他就快抓不住顾枫了，她好像很快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用lian zi、用孩子，甚至用婚姻，用戒指，困住她。
永远的，让她只能在他身边。
顾枫只吃了几口，实在没有胃口。
楚宴洲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顾枫穿着黑色的小裙子，宽边墨镜遮住大半张小脸。
薄瑾年高大的身影在她旁边，替她撑着伞。只有简单几辆送灵车。
和楚宴洲生前的几个好友来为他送行。
顾枫和薄瑾年没有上前。
远远站在墓园一角。
墨镜遮着，看不到顾枫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掉。
“先生。”
第一声，薄瑾年没有听到。
顾枫又喊了一遍。
“先生，其实我不恨你。”
薄瑾年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枫继续：“没有理由恨你，没有理由怪你。”
“是我来求你给他手术……”
“或许他命该如此。”
顾枫抬头看向薄瑾年，墨镜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悲伤：
“我们都应该承认，这世间有太多的有缘无分。”
薄瑾年兀的心口一揪，他紧紧握住顾枫的手。
“无论怎样，等血检的结果出来。”
顾枫看着他：“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放我走。”
薄瑾年说不出那个好字。
“我三年前，放你走过一次。”
“小乖，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顾枫敛下眸子，轻轻摇头：“我很抱歉。”
回程车上，一路无话。
血检结果出来之前，薄瑾年明显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别墅的门锁被换了，手机也被没收了。
顾枫被qiu jin在这间大别墅之中。
她只能尽可能的讨好薄瑾年。
等薄瑾年对她放松警惕。
薄瑾年拿到检查结果那天。
报告单上“阴性”两个字，薄瑾年脸色瞬间沉下。
没有怀孕。
那他需要努力了。
入夜，他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问她：
“小乖，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顾枫反问：“结果出来了吗？”
薄瑾年默了默，应声：“没有。”
“什么时候出来？”
薄瑾年一遍遍轻啄她的唇角，“乖。”
他要了她很多次。
把**留在她shen ti里面。
“记住这个gan jue，小乖。”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记住它在你shen ti里的位置。”
他俯身，zhuo re的qi xi pen sa在她chan dou的er kuo，宣誓主权，“你这里。”
他zhi jian隔着衣料，点了点她的xiao fu：“suo着我的东西。”
他手指mo suo着她suo gu，靠近心脏的位置。
顾枫睫毛疯狂chan dou。
薄瑾年近乎bing tai的爱，让她恐惧。
“这里……”他的目光落在bai xi的suo gu下方，“小乖，刻我的名字好吗？”
顾枫收到了一条海外的邮件。
她用薄瑾年的电脑偷偷登上了邮箱。
“小枫，我下个月回国。”
讯息居然是从已经去世的楚宴洲的邮箱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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