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想一起把她带走。
意见不合,僵持不下。
江朔:“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到那个地方救人。”
刘栖听出,这是肯定句。
她点了点头,“我记得那个车牌号,他那是车没去检修,我想先把那人找到,然后提醒他检查刹车。”
“这次不会出意外了!”她还补充了一句。
江朔铁青着脸,“不可能,你把车牌号告诉我,之后的事不用你再想了。”
刘栖试图说服:“江朔,事情不会重蹈覆辙的。”
“你拿什么向我保证?你凭什么认为……我还有勇气面对你的死亡?”
刘栖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她不能保证她一定没事,可她就是想试一试,如果她提前提醒车主检查刹车片,那她和老太太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还是说她和老太太必须要死一个?
如果心里的想法得到肯定的答案,其实她还是希望一切照旧。
刘栖没有亲人,没有牵挂。
看老太太的穿着,优雅的气质,她的家庭一定是幸福美满的。
至于……江朔,就当这次重来是为了说服他,好好过他的日子。
彻底忘掉刘栖这个人,她就该在他心里无足轻重。
“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我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
刘栖看着他的眼睛说谎。
她骗了他,她根本答应不了这种事。
许是刘栖的眼神太过笃定,江朔紧绷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
“好,离车祸还有十天,十天后我来接你,到时候你必须跟我走!”
刘栖答应了他。
宿T95287
刘栖提前联系了这位车主,是个年轻人。
他很好沟通,听见刘栖说,“刚刚我听您停车的时候好像有奇怪的声音,为了安全最好还是检查一下车子。”
他听见刘栖友善提醒,立刻回复道,“好的,谢谢你”还羞涩解释,“这车平常不怎么开,所以检修的比较少,谢谢你的提醒,这几天有空我就叫人来看看!”
刘栖见他痛快答应也没再多说什么,路过这辆车时不禁注视了几秒。
之前她就躺在这辆车的车前,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居然还想谢谢他。
刘栖回神走回自己的房子。
江朔回了欧洲,每天的信息倒是不断,但凡她回迟了三分钟,电话信息开始轰炸。
夜里,刘栖有点累想早点休息,提前发了信息给江朔,不打视频不连着电话睡觉。
这也是刘栖的计划之一,慢慢冷落他,等他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应该就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十天,足够的。
到时候留一封信在她住的地方,要是他想起来找他,就可以看见她想分手的决心,留下书写日期也让他认为她还在。
要是想不起来……
固然好,这封信就随着房东收房的时候清扫垃圾一并扫走。
房租她会提前交两个月。
她都计划好了,这下他是不是该有个好的结局,而不是守着她的墓,年纪轻轻却白发苍苍。
那些人也不会背地里笑话他,死过爱人又死守爱人。
也有人拿这件事抨击过他,说他装太过了,有钱有势怎么可能会这么深情,要真那么爱要干嘛去了。
江朔也知道这些评论,可他从不处理。
自从刘栖的墓被他迁走,她就只能呆在他身边。
深更半夜,刘栖看着他面对这些言论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不要命似的。
他只让人删掉了关于她的信息。
可是刘栖舍不得。
她不想让他承受些原本不用他承受的。
他不爱她该多好,就像以前一样。
十一月三十日,刘栖划掉划掉最后一个圈起来的日期。
她的计划稳步进行,期间慢慢让江朔戒掉有她的习惯。
或许他也很忙,已经有四天没联系了。
刘栖穿上黑色的外套出了门,天气还是有些热,但她不想穿白的,满身鲜血太可怕。
黑色比较看不出来。
她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刚走到出事的斑马线上,分钟正好跳到八点四十五分。
——绿灯。
刘栖迈开步伐,迎面对上老太太的目光,她朝她走去,忽然有人跑开。
她瞳孔骤缩,极速推开老太太,车速还是太快自己来不及闪躲,被撞倒在地。
瞬间感觉一阵眩晕,侧头想看一眼老太太,耳朵边传来急促的呼救声。
他怎么会回来?
“江朔……”不要来。
“我在我在,别怕别怕,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不要睡栖栖,求求你先不睡,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他还是很悲伤,她能感觉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跪在地上,双腿发软,只能托起她上半身俯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祈求她,不要闭眼。
此刻的刘栖很想告诉他,她应该不会死,她没有流血,没有之前那种脑袋炸裂般的疼痛,也没有要窒息的感觉。
那个人刹住了车,只是车速快惯力将她撞到,脑震荡了,她真的很想睡一觉,又晕又想吐。
救护车很快来到,她终于能安心闭眼了。
车上,江朔死死盯着她的心跳仪器,还好还有浮动。
第二天,刘栖右眼皮跳了跳,她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熬得猩红的眼睛。
医生说,只是脑震荡,没有其他内伤外伤。
检查三四遍也是这个结果。
江朔渴望她睁眼,于是一直守着她,直到天明。
刘栖伸手摸了摸他新长出的胡渣,问他,“你看到我留在桌子上的信了吗?”
他又变成这样。
江朔清了清嗓,如实回答,“看到了。”
“分开吧。”她眼里闪着泪光,“无论我在不在,都分开吧。”
江朔一滴泪没落在白色被单上,俯身亲了一口她的额头,轻声说:“好。”
刘栖住了两天院,这两天她没有再看见江朔。
被她救下的老太太在她出院前带着一家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特意来感谢她。
出院后,她很幸运的找到一份书店的工作,那天她去面试,看见是那天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的儿媳,很意外也真的很幸运,她被留了下来。
她姓陈,刘栖通常叫她陈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再也没有江朔的消息。
远在海外的江朔,回到一幢精致的房子,砸了精心装扮好的一切。
他花了四天的时间,从选址到装扮,从窗帘壁画到桌椅碗筷,大大小小的东西收罗起来再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四天不眠不休,就想弄个像样的家给刘栖。
好不容易弄完,马不停蹄的回国接她,打开房门看到桌子上的信,他很生气。
心里想,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回自己身边,可一抬眼,就看见日历上明晃晃的圈被一一划掉。
没人比他更清楚十一月三十日这个日期。
江朔熬了几个大夜,总共睡了不到八个小时,神情恍惚的以为才十一月二十五日。
看清日期后一秒他跑了出去,迅速地跑到刘栖出事的马路上。
看见一幕另他目呲欲裂的画面,刘栖躺在地上被路人包围着,他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一下跪在她身边。
连抱起她都失了力气,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一遍又一遍的哀求。
路人和他说了无数遍已经叫了救护车,可他内心依旧恐慌,无助,害怕。
直到上了救护车,他盯着心跳仪器,心里想,只要刘栖醒来,只要她醒来,她的任何要求他都答应。
什么都答应,只要她平安。
答应刘栖后,他常常在医院门口徘徊,从不敢露面。
在刘栖出院当天,他的车停在对面马路上,单向玻璃只能让江朔看见刘栖的一举一动。
看她上了车,平安到家。
沉默良久,朝司机说道:“走吧。”
两年后,老太太去世,儿子吴先生举家移民,由于工作变动,大概率不会久居国内。
书店是陈女士据理力争让刘栖接手,最后因为一句,“这也是我妈的遗愿。”接受了她们的恩情。
而后刘栖守着旧书屋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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