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的短发小姑娘怀里还抱着烤红薯,呆呆地来回踱步。
路妤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她面前。
“昭昭。”她急切地喊,捧住对方圆润的脸,心下一喜,“胖了呀,昭昭把自己养的很好。”
檀昭反应慢半拍,随后兴高采烈地拥住路妤桑:“是的是的是的!”
两姐妹聊得开心,全然忘记某个病房内苦苦等待的宋从谂。
宋母在一旁只是笑着,偶尔搭腔两句,到有些以前的模样。
好久,路妤桑站得腿麻,话回正题:“你和宋惊南没有一点关系,对吧?”
面前的小姑娘眨眨眼,思索一番,对上宋母的眼睛愣了一秒,才缓缓道:“有一点的,他是我老板。”
宋母心里并不在乎这个孩子,表面维持和谐罢了,以至于并未对此做出解释。
路妤桑明白,不再过问,拍拍檀昭的肩:“走吧。”
三月中旬的风依稀夹着冷意,电梯内,路妤桑双手捧着檀昭递过来的温凉红薯。
“等很久了吧。”
檀昭担心地看她:“你真的要去看他吗?”
叮。
电梯在三楼停下,宋从谂的病房在顶楼。
三人和面前的男人面面相觑,檀昭向前一步,看得出来很高兴,笑得咧开嘴。
“宋老板!”
宋惊南温和地应声,对着路妤桑礼貌地打招呼,随后借着加班的名义带走了檀昭。
这人比自己大五岁,路妤桑很少和他说话,即便是小的时候。
视线碰撞间,她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疲惫。
其次,她对宋惊南的人品很有信心。
电梯门重新被关上,路妤桑站得笔直,脑海里闪过宋惊南袖口和肩头的湿润,那看起来像是酒。
宋母忽然开口:“他很疼爱这个弟弟,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路妤桑自然地答话:“看得出来。”
病房门被关的严严实实,宋母自觉地退到一边,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此时此刻宋从谂并不想看见别人。
路妤桑对着溢出来的酒味皱眉。
这里可是医院。
可左看右看也没见其他病人,宋家自己的医院,单清出一层楼来也不奇怪。
路妤桑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
和预想里的并不一样,她想到的最过分的情况,不过是宋从谂坐在地上借酒消愁。
哦,他瘸了。
是坐在轮椅上。
病房内很暗,只有少许走廊的光从门口落进来,路妤桑嫌弃地咬咬后槽牙,毫不避讳地打开灯。
如月光倾泻,霎时间填满整个屋子,托起轮椅上男人低垂的脑袋。
隔着屏幕聊天的时候,可不是这种状态。
也是,要是隔着屏幕聊聊天就能治好他,倒也不用自己回国了。
穿着高跟长途跋涉,虽然没走几步路路妤桑也是累得不行,将随身携带的挎包丢到沙发上后,才慢悠悠地走到宋从谂面前。
男人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床,身后的窗户被关死,使得酒精味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循环乱跑。
“厉鬼索命一样。”路妤桑抱怨一声,踮踮脚坐到床边,“好久不见。”
对方没答,抬起的脑袋低了下去,死死地盯着某处。
这种目光路妤桑见过很多次,她嗤笑一声,抬脚踢踢对方膝盖,不屑嘲讽:“瘸子。”
宋从谂肩头猛猛一颤,好似被踢疼了。
见状,路妤桑脚尖一顿,垂下眼去看他。
良久,她叹出一口气:“为什么骗我?昭昭根本没有和宋惊南在一起。”
“……”宋从谂薄唇微微颤动,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很高兴,很激动,以至于……
滴答。
手中紧握的玻璃片被流出的血液出卖,路妤桑微眯着眼,直起身子,并没有按下呼叫铃的打算。
她只是看着,看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
没有声音。
宋从谂慌了。
桑桑在害怕吗?为什么桑桑不说话了……
男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跳地飞快,恐惧与慌乱吞噬了一切,快速丢掉手中的玻璃片后,宋从谂抬起脑袋,可怜地看着朝思暮想的桑桑。
眼里分明写着——求你。
路妤桑翘起腿,双手撑在床上微微俯身,挑眉,压低声音又带着些调戏意味:“喂,坏狗怎么变成疯的了?”
熟悉的眉眼撞进自己视线,明明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宋从谂还是感觉,桑桑的呼吸近在咫尺。
白炽灯也盖不住路妤桑身上的光,那是他想象的,也是真实存在的。
路妤桑才是真正的月光。
她像只雪白的小狐狸,笑得狡黠,宋从谂慌忙将视线挪到女人的脚尖,从路妤桑坐到这里开始,没抬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看。
路妤桑当然知道,轻轻晃着脚,像是在戏耍他。
晃得宋从谂视线模糊,手心的泥泞和疼痛让他一刻也不能保持清醒。
“桑桑……”
男人哑着声音,再次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她:“别走。”
这是他惯用的技俩,所有人都明白,路妤桑这个大小姐,心最软。
可偏偏她眼里又最容不得沙子。
两人对视着,他们是儿时最好的玩伴,是年少时校内彼此的倚靠,却做了那罪该万死的恋人。
路妤桑睫毛轻颤,不太明白面前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种话。
血腥味逐渐被空气托举上来,和酒精混杂在一起,刺鼻得让人厌恶。
“今天心情好,我愿意给你解释的时间。”路妤桑叹出口气,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但我讨厌这里的味道。”
血还在滴,但不多,路妤桑即便满心的报复意味,也做不到让对方在自己面前去死。
宋从谂立马反应过来,喊来医生和保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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